“沒出事，沒出事。”
趙烈連忙擺手，魁梧的身軀在殿內顯得有些局促。
他抬手一揮，兩道靈光從儲物戒中飛出，懸浮在趙傾顏面前。
正是造化枯榮劍與無殤劍的虛影。
枯榮劍上的青藤與焦木交替流轉，帶著時間的厚重感。
無殤劍的溫潤白光則像一層薄紗，輕輕籠罩著周圍的空氣。
“那小子……”
“他說要去天之境找第三把神劍，說是要湊齊三柄，當你的聘禮，所以暫時回不來，得等武考結束。”
他頓了頓，連忙補充，“不過他把這兩柄劍留下了，讓我交給你保管，說是……”
“算是提前給你的聘禮。”
“聘禮？”
趙傾顏重復著這兩個字，聲音輕得像羽毛，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枯榮劍的虛影。
原本平靜的眼眸雖蒙著黑綢，卻仿佛能看到劍身上流轉的靈光。
“他寧願把造化大帝的神劍抵押在我這，也不願先回來見我一面嗎？”
語氣里沒有怒意，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像平靜湖面泛起的漣漪，轉瞬即逝。
“不是抵押！是聘禮！”
趙烈急了，生怕她誤會，“那小子說了，等他回來，就把第三柄劍也帶來，到時候三柄劍一起，正式向你求親！”“他不是不想見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要不然老祖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他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這麼緊張地解釋，生怕自己哪句話沒說對，惹得這丫頭不高興。
趙傾顏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握住了枯榮劍的劍柄。
就在她的指尖觸踫到劍影的瞬間，異變突生。
枯榮劍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青光，青藤與焦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交替生長、枯萎。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開始倒流，殿內燃燒的燭火竟緩緩退回燭芯，落在地面的花瓣也重新飄回枝頭。
一股濃郁的時間輪回法則，瞬間彌漫了整個祖殿。
“這……這是怎麼回事？！”
殿內的長老們瞬間炸開了鍋，趙修第一個站起身，面色陰翳的臉上滿是震驚。
他死死盯著趙傾顏手中的枯榮劍，聲音都有些發顫，“這劍的禁制不是被趙晏煉化了嗎？只有他能催動，傾顏怎麼……”
“我剛才明明感應到，劍里的禁制還在，是趙晏煉化的，怎麼傾顏一握，法則就激活了？”
一位白發長老倒抽冷氣，手指著枯榮劍，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
“難道說！”
另一位長老突然反應過來，聲音帶著激動，“是第七尊下了天道誓言或者是什麼後手，專門給傾顏的賀禮。”
眾長老紛紛點頭，臉上的震驚漸漸變成了驚嘆。
趙修看著趙傾顏的身影，心里的念頭翻江倒海。
他之前還覺得趙晏配不上傾顏，可現在看來，這兩人的羈絆竟深到這種地步。
連被煉化禁制的神劍，傾顏都能催動，這難道不是天意嗎？
趙傾顏緩緩松開手，枯榮劍的光芒漸漸收斂，時間法則也隨之消散，殿內的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趙家祖殿的暖光落在趙傾顏玄色裙擺上，暈開細碎的光斑。
她指尖還殘留著枯榮劍的靈光，那股時間輪回法則的余溫，像一道細密的絲線，悄悄纏上心頭
原本她只當五祖說的“聘禮”是托詞，畢竟神劍禁制已被趙晏煉化，旁人連觸踫都難，更別提催動。
可剛才掌心與劍柄相觸的瞬間，劍內本源與她的先天道胎竟產生了共鳴。
邪冥魔皇體的氣息甚至隱隱與劍中法則相契，這絕非偶然。
朱唇微抿，蒙著黑綢的眼眸雖看不見，卻似能穿透殿宇，望向天之境的方向。
她的聲音依舊清淺，卻多了幾分篤定，“這劍……確實認我。”
不是強行催動，而是一種近乎“共生”的呼應，仿佛趙晏在煉化禁制時，特意留下了與她體質相契的缺口。
這個念頭讓她平靜的心湖泛起一絲漣漪。
那個看似不怎麼在乎他的男人，竟有這般細膩的心思？
一旁的趙烈瞳孔驟縮，魁梧的身軀下意識前傾了半分。
之前趙晏跟他說先天道胎或能用劍。
他以為不過是為了安撫傾顏的隨口之語，畢竟神兵認主後，除非主人自願解禁，否則就算是大帝親至也難撼動。
可剛才傾顏催動枯榮劍時，那股純粹的時間法則絕非作假，甚至比趙晏自己催動時多了幾分邪冥魔皇體的詭秘力量。
“難道那小子……真在劍里動了手腳？”
他在心里嘀咕，看向趙傾顏的眼神多了幾分復雜。
這聘禮，怕是比他想的更“真”。
殿內長老們也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趙修面色陰翳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松動，指尖摩挲著袖中的古玉。
他之前還擔心趙晏配不上傾顏的先天道胎與邪冥魔皇體，可連神劍都能為兩人共鳴，這羈絆怕是早已注定。
其他長老也紛紛點頭，看向趙傾顏的眼神多了幾分欣慰，仿佛已經看到了兩人並肩的模樣。
趙傾顏沒理會長老們的神色，話鋒一轉，切入了最關鍵的問題，“祖爺爺，既然是聘禮，那鎮北王府的訂婚，還有帝宮那位軒轅氏帝女，又是怎麼回事？”
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回避的銳利，像一把藏在絲綢下的劍。
她雖不常過問外界事，卻也清楚趙晏的過往，那些“感情膩歪”的傳聞，她早有耳聞。
趙烈被問得一噎，魁梧的身軀有些僵硬。他知道這事瞞不過傾顏，只能硬著頭皮解釋，語氣帶著幾分安撫，“那小子……”
“以前是性子浪了點，跟鎮北王府的婚約早就是老黃歷了，至于帝宮那個小女娃……”
“不過是她一廂情願。”
為了讓傾顏開心，他又補充道，“這小子就是欠調教，等他回來，你好好管管他，保管他不敢再招惹旁人。”
“再說，這兩柄神劍做聘禮，也還算將就，配得上我們傾顏。”
他刻意加重“將就”二字，卻掩不住語氣里的認可。
畢竟是造化大帝的神劍，整個東荒也找不出第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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