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傲清想起在幻境里與趙晏為了自己的情緒天天想辦法讓自己開心的日夜，想起他為了她打破心魔不惜一切。
想起他說“傲清，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時的認真。
那些畫面早已刻進骨髓，成了她走下去的執念。
“小璃，你還小，不懂這種感覺。”
“當你遇到一個人，他能讓你荒蕪的世界開滿花，能讓你不怕死、更怕失去他，你就會明白，有些選擇，從來由不得理智。”
“我怎麼不懂！”
剎璃突然提高聲音，眼淚掉得更凶了，“不就是想要大蘿卜嗎？”
“可你不能為了他，把陸姐姐弄丟啊！”
她記得趙晏擼她獸耳時的溫柔，記得他給她帶的糖葫蘆，可這些好，難道非要用姐妹情誼來換嗎？
“傲清姐姐，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說完，她再也不看軒轅傲清，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白虎尾巴耷拉在身後，像被雨水打濕的絨毛，透著濃濃的失落。
軒轅傲清伸出手，想喊住她，指尖卻只抓住一片冰涼的空氣。
她看著剎璃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宮牆後，緩緩收回手，掌心殘留著徒勞的溫度。
心口的痛楚又深了幾分，可一想到趙晏還在起靈龍脈，那份痛楚就瞬間被更強烈的執念取代。
“父皇，我們走。”
她站起身，鳳眸里再也沒有一絲猶豫，人皇虛影在周身流轉，金紅色的龍氣將她的身影襯得愈發威嚴，“讓軒轅寶寶放人。”
“無論是現實還是幻境，我贏過她一次，這次也不會例外。”
軒轅肅看著女兒眼底的決絕，張了張嘴，想說“事情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想說“別把自己逼得太死”，可最終只是化作一聲嘆息，緩緩點了點頭。
他太了解這個女兒了，一旦認定的事，十頭龍都拉不回來。
更何況，起靈龍脈搶走帝夫，本就落了軒轅氏的顏面，他這個皇主，也該親自去討個說法。
狄朔早已備好靈獸方舟，青鸞神獸的鳴叫聲響徹帝宮上空。
周圍的修士們看著皇主與帝女並肩走向方舟，議論聲再次響起，卻沒了之前的八卦，多了幾分復雜的羨慕
“帝夫這福氣，怕是連上古大帝都要羨慕吧？”
“帝女為了他，連姐妹情都賭上了，還讓皇主親自出面，這待遇誰能比？”
“起靈龍脈的禁忌、鎮北王府的郡主、安家神女，還有帝女……”
“東荒多少天驕求一位女神青睞都難，帝夫倒好，讓四位頂尖人物為他爭破頭。”
“噓！小心被帝女听到！不過說真的，要是換做我，怕是早就樂暈了。”
議論聲隨著方舟的升空漸漸變小。
青鸞血脈靈獸展開羽翼，載著軒轅氏的皇主與帝女，朝著起靈龍脈的方向飛去。
雲海之上，金紅色的龍氣與青色的靈力交織，像一道劃破長空的利劍，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巔峰對決。
起靈龍脈的竹林深處，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竹葉，篩下細碎的銀輝，落在青石板上織成斑駁的網。
空氣中彌漫著竹香與靈果的清甜，連風都帶著幾分慵懶，與帝宮的劍拔弩張截然不同。
趙晏盤腿坐在白玉石桌旁，從儲物戒里掏出一個描金食盒，打開時氤氳的熱氣裹著桂花香氣撲面而來。
里面碼放著整齊的雲片糕，是他之前在帝宮糕點鋪特意留的。
“嘗嘗這個，上次你說喜歡桂花味。”
趙晏捏起一塊遞到軒轅寶寶嘴邊，指尖還沾著淡淡的糕粉。
少女坐在他對面，雙馬尾垂在肩頭，銀色面具已摘下放在桌角，露出精致得近乎不真實的臉龐。
她沒有動，只是靜靜看著他遞來的糕點，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像停在眼瞼上的蝶翼。
趙晏也不催促，就這麼舉著，眼底帶著幾分笑意。
記憶突然閃回從前。
那時他們還在帝宮的竹林內，他也是這樣拿著糕點喂她。
她別扭了半天還是張嘴，結果糕渣沾在嘴角，被他笑了好半天。
如今場景相似，心境卻早已不同，多了幾分歷經波折後的珍視。
片刻後，軒轅寶寶終于微微仰頭，小口咬住糕點。
桂花的甜香在口腔中散開，帶著恰到好處的軟糯，她的眸光微動，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柔意，快得像錯覺。
若是往常，她定會說“情感會影響判斷”，可此刻看著趙晏含笑的眼楮，那些理性的說辭竟一句也說不出口。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趙晏看著她小口咀嚼的模樣，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輕輕擦掉她嘴角沾著的糕渣。
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肌膚時，兩人都頓了一下。
他的動作自然得像是做過千百遍，她的臉頰卻悄悄泛起一層薄紅，連忙別開眼，假裝去看旁邊的竹林。
風穿過竹葉，帶來遠處隱約的喧囂，雖模糊不清，卻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帝宮氣息。
趙晏的動作微微一滯，舉著糕點的手停在半空，眉頭不自覺地蹙起，“剛才那動靜，好像是從帝宮方向傳來的……”
他想起軒轅傲清的性子，還有陸千憶的決絕，心里莫名有些發慌。
不會真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軒轅寶寶抬眸看他，語調依舊平靜得像忘川水，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怎麼了？在想軒轅傲清？”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石桌邊緣，剛才那瞬間的溫柔仿佛被這問句打破，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
趙晏回過神，對上她清澈卻帶著審視的目光，連忙搖頭，“我擔心帝宮那邊的情況。畢竟……”
他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說。
畢竟他現在是“逃”出來的，而軒轅傲清怕是已經炸鍋了。
“畢竟你是帝宮公認的帝夫。”
軒轅寶寶接過他的話，語氣平淡無波，可趙晏卻听出了幾分委屈的意味。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緒，“軒轅傲清為了你，連姐妹情都能不顧，想來很在意你。”
“寶寶，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
趙晏連忙放下糕點，伸手將她攬進懷里。
少女的身體有些僵硬，胸脯小巧地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她微微加速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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