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這時緩緩開口，聲音嘶啞如老樹皮摩擦，“帝宮與起靈龍脈早有約定，歷代起靈龍脈領軍者可讓帝宮答應一個條件。”
“吾脈軒轅寶寶已勝，按約而來。”
龍袍老祖眉頭微皺，“老友，這是帝女的婚禮。”
“約定便是約定。”黑袍老者語氣不容置疑，“何況，他還沒拜完第三拜。”
軒轅傲清猛地上前一步，鳳袍無風自動，“軒轅寶寶，你敢搶我的人？”
趙晏夾在中間，只覺得頭皮發麻。他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個少女。
一個紅衣似火怒目圓睜，一個銀色面具眼神執拗，再看看台下眾人興奮的目光，終于明白什麼叫人生自古多狗血。
趙晏被兩道目光夾在中間，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下意識想去拉軒轅傲清的手，卻被少女猛地握緊。
“解釋？”
軒轅傲清鳳眸含霜，指尖捏得發白，“普通朋友會穿著婚服來搶婚？”
“普通朋友會在拜堂時喊停？軒轅晏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
“真的是誤會……”
趙晏還想辯解，高台下忽然傳來抽氣聲。
眾人的目光都越過他，落在了軒轅寶寶身後的黑袍老者身上。
那老者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龍氣，袍角繡著的玄帝印記雖已褪色，卻依舊透著壓人的威壓。
龍袍老祖干咳一聲打破僵局，他看向軒轅寶寶的目光帶著幾分忌憚，“禁忌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要事？”
“今日是帝女大喜之日，若有私事不妨改日再議。”
這位活了數萬年的老皇主心里清楚。
自封仙源的起靈龍脈天驕按輩分與他平起平坐，更何況對方身後還跟著起靈龍脈的鎮脈老祖。
軒轅寶寶銀色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語調依舊平靜無波，“老皇主忘了？神古天帝定下祖訓。”
“起靈龍脈每百年選出的第一人，可憑龍脈令向軒轅氏提一次號令，帝宮不得違抗。”
龍袍老祖臉色一沉，余光幽幽掃過趙晏。
他悶聲道，“確有此事。”
這規矩源自上古年間，那時起靈龍脈的天驕為護軒轅氏血脈自封仙源。
天帝感念其功，特意留下此令，既是對先祖的敬意，也是為平衡帝宮與龍脈的勢力。
畢竟這些從仙源解封的古代怪胎，個個都握著足以撼動族運的傳承。
“很好。”
軒轅寶寶向前一步，火紅色的婚裙在風中揚起凌厲的弧度，指尖精準地指向趙晏，“我以起靈龍脈第一人的身份，憑龍脈令號令帝宮。”
“今日，我要娶他。”
話音落地，高台四周的盤龍柱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金光驟暗，竟有血色符文順著柱身悄然蔓延。
“放肆！”
龍袍老祖猛地拍向案幾，白玉桌面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皇威余波掃得台下賓客紛紛後退，“老夫看你是睡糊涂了！”
“今日是清兒大婚，休要胡言亂語！”
“老皇主這是要違逆天帝祖訓？”
軒轅寶寶語氣不變，身後的紫袍老者緩緩抬起頭，兜帽下露出一雙渾濁的眼楮，僅是一個眼神便讓高台頂端的鎏金燈籠劇烈搖晃。
高台下徹底炸開了鍋。
“瘋了瘋了！禁忌大人真要搶婚？”
“龍脈令啊！那可是能讓帝宮低頭的龍脈令！她居然用在搶男人上？”
“這軒轅晏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帝女和禁忌大人都要搶他！”
“噓小聲點！沒看見兩位老祖都快動手了嗎？”
趙晏听得嘴角抽搐，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心魔世界是鐵了心要把他往修羅場里推。
他剛想開口打圓場，手腕突然被緊緊攥住。
軒轅傲清不知何時已擋在了他身前。
“祖訓？龍脈令？”
軒轅傲清鳳袍翻飛，周身靈力激蕩起赤色光浪，“我不管什麼祖訓什麼令！”
她抬手指向軒轅寶寶，聲音清亮如刀，“他是我軒轅傲清明媒正娶的帝夫，拜過天地見過先祖。”
“今日誰敢動他，先問過我手中的帝劍！”
話音未落，少女腰間的佩劍突然自行出鞘，赤紅劍氣直沖雲霄，將高台上空的血色符文劈得粉碎。
盤龍柱上的金龍虛影被劍氣驚動，竟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仿佛在為女帝助威。
趙晏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縴細背影，心頭猛地一顫。
這丫頭平時再強勢，此刻卻像只護崽的母獅，明明眼底還泛著委屈的水光，卻硬是挺直脊背撐起一片天。
軒轅寶寶看著對峙的兩人，銀色面具下的眸光微微閃動。
她向前一步，火紅色的婚裙與軒轅傲清的鳳袍在風中相撞，如同兩團燃燒的火焰，“帝女可知抗命的後果？”
“起靈龍脈的天驕們若因此不滿……”
“後果我擔！”
軒轅傲清直接打斷她，抬手將趙晏往身後拉了拉，“龍脈天驕不滿便讓他們來戰，帝宮的刀槍還沒生銹！”
“但想從我身邊搶走他，除非踏過我的尸體！”
龍袍老祖與黑袍老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兩位老祖周身的靈力開始踫撞，高台地磚縫隙中滲出金色的符文，將整個天帝台籠罩在無形的結界中。
觀禮的賓客們大氣不敢出，連呼吸都放輕了。
誰也沒想到一場婚禮竟會演變成帝宮與起靈龍脈的對峙。
趙晏被軒轅傲清死死護在身後，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局面，突然覺得這婚結得比闖秘境還驚險。
他悄悄扯了扯少女的衣袖，低聲道，“要不……咱們先避避？”
軒轅傲清反手將他的手按在掌心，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不準動！今天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依舊倔強得不肯回頭。
軒轅寶寶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指尖微微顫抖。
她緩緩抬手按在腰間的長刀上，火紅色的婚裙在靈氣吹拂下獵獵作響，“老皇主，是要違逆祖訓？”
“我說了，我不認這荒唐事！”
軒轅傲清周身靈力驟然爆發，鳳袍裙擺無風自動，百鳥朝鳳的繡紋在靈力激蕩下仿佛活了過來。
尖銳的鳳鳴聲從衣袂間傳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