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直系又如何？帝女可有天帝血脈，背後有整個帝宮支撐！”
“可禁忌大人修的是太上忘情訣，同境界無敵，連族老都說她在神古時代也有機會稱帝……”
議論聲浪中，趙晏叼著根靈草坐在牆頭，看著下方爭執不休的弟子們，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他瞥向主房的方向，窗內的身影依舊靜坐著，仿佛外界的喧囂都與她無關。
可趙晏隱約能感覺到，少女握著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緊，周身的靈力比往日活躍了三分。
看來這“領軍之位”，這位禁忌大人也並非全然不在意。
帝宮秘境的白玉廣場上早已人山人海，修士們的靈力波動匯聚成無形的浪潮，將天空的流雲都攪得獵獵作響。
距離帝女正式出來還有半個時辰，議論聲已如潮水般洶涌。
“听說帝女在秘境里參悟了天帝傳承，這次怕是要直接到五品巔峰了！”
“何止啊，我表哥在秘境外圍值守，說曾見帝宮深處有金龍虛影盤旋七日不散，定是上古龍氣覺醒的征兆！”
“可起靈龍脈那邊也不甘示弱啊，軒轅寶寶大人可是玄帝直系後裔，太上忘情訣已臻化境，論血脈純正誰能比得上？”
“要我說最厲害的還是那個軒轅晏！”
有人壓低聲音，目光偷瞄向主席台，“你們看那席位——僅次于帝女的專屬玉座，全帝宮獨一份！”
“听說帝女閉關前天天找他，連禁忌大人都對他另眼相看，這桃花運也太逆天了！”
“哼，不過是長得好看實力強點的家伙，真論其他的，哪配得上兩位天驕？”
嫉妒的聲音混在議論中，卻壓不住眾人眼底的羨慕。
趙晏坐在專屬玉座上，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扶手。
軒轅傲清跟他說的是半年，可軒轅傲清一年多才出來。
這一年多來他過得並不輕松，軒轅傲清進入秘境後再沒露面。
族老們只說她在“煉化傳承”，可他心里總有種說不清的不安。
尤其是想到臨別前那個吻，還有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決絕，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廣場中央的光柱忽然亮起，金色符文在半空組成恭迎帝女四個大字，宣告著大典正式開始。
萬眾矚目中，秘境深處的石門緩緩打開，幾位須發皆白的長老簇擁著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軒轅傲清身著玄色龍紋長裙，裙擺拖曳在地，繡著栩栩如生的金龍圖案。
比起一年多前，她的身形更加高挑，眉眼間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沉澱後的韻味。
只是那雙往日亮如星辰的鳳眸，此刻竟蒙著一層淡淡的灰翳，像是藏著化不開的心事。
“是帝女！”
廣場上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恭迎帝女歸位！”
修士們紛紛躬身行禮，靈力掀起的聲浪幾乎要掀翻秘境的穹頂。
趙晏猛地站起身，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
隔著遙遠的距離，他能感覺到她的靈力比以往更加磅礡，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滯澀，仿佛被什麼東西束縛著。
就在這時，一道身著明黃帝袍的中年男子踏著祥雲而來，龍紋玉帶束著寬闊的胸膛，面容與軒轅傲清有七分相似。
正是軒轅氏現任皇主——軒轅肅。
“參見皇主！”
全場修士齊齊跪拜，聲音震得地面都在發顫。
“清兒，秘境修行如何？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軒轅肅微微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徑直走到軒轅傲清身邊，目光落在女兒暗淡的眉眼上，語氣不自覺放柔。
軒轅傲清垂著眼簾，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父親，對不起，女兒無能，只繼承了天帝傳承的八成多。”
鳳眸里的光彩黯淡了幾分，緊握的指尖泛白。
她知道族里對她的期望有多高，那可是人族第一帝的傳承，差一分都意味著不夠完美。
軒轅肅抬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帝袍上的龍紋在靈光下流轉，“傻孩子，八成多已是驚世駭俗。”
“天帝是何等人物？古往今來能得其半數傳承者都寥寥無幾，你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
他看著女兒眉宇間的愁緒，眼底閃過一絲心疼，這孩子從小就被寄予厚望，活得太累了。
可軒轅傲清像是沒听見父親的安慰，目光越過人群，精準地落在貴賓席第二順位的身影上。
那是帝宮為趙晏特設的席位，僅次于她的主位，金絲勾勒的椅背上還雕刻著專屬的龍紋印記。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她的眼眶倏地紅了，再也顧不上旁人目光，提著裙擺就朝趙晏小跑過去。
“嘩——”
秘境里瞬間響起一片抽氣聲，隨即爆發出低低的議論。
“我的天！帝女這是……”
“沒看錯吧？那可是說一不二的女帝啊，居然當眾跑向男子？”
“嘖，這倆人肯定有事！之前還說只是朋友，我才不信呢！”
“不過說真的，軒轅晏和帝女站在一起還真般配，一個俊朗一個英氣，比跟禁忌大人那冷冰冰的樣子好多了。”
人群里泛起曖昧的低笑，不少女修看著趙晏的眼神都帶著驚羨。
能讓兩位天之驕女另眼相看，確實不同凡響。
趙晏剛起身想迎上去，就被一股帶著龍涎香的力道撞進懷里。
軒轅傲清緊緊摟著他的腰，臉頰埋在他胸口蹭了蹭，聲音悶悶的，“本宮不在的日子，有沒有想我？”
熟悉的霸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趙晏的心莫名一軟，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有。”
“那有沒有跟那個寶寶撇清關系？”
軒轅傲清立刻抬頭追問，鳳眸緊緊盯著他，帶著毫不掩飾的佔有欲。
趙晏干咳兩聲，眼神飄忽︰“差不多，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差多少？”
軒轅傲清挑眉，伸手捏住他的臉頰，“老實交代，是不是還偷偷見她了？”
“哎哎疼！”
趙晏趕緊抓住她的手腕轉移話題，“不是說半年就回來嗎？怎麼去了一年多？秘境里出什麼事了？”
听到這話，軒轅傲清眼底的鋒芒瞬間黯淡下去，嘴角微微下垂，竟露出幾分趙晏從未見過的委屈。
她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陰影，“去沒人的地方說，這里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