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仇?”
“他怎麼樣?”
趙傾顏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可眼中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關切。
“小公子安然無恙!”
鄧泰抹了把額頭冷汗,笑得越發溫和,“小公子神武非凡,一劍就梟了那妖犬的首!”
話音剛落,又有個灰衣管事快步進來。
先是對著眾人深深一揖,隨即湊到趙修與趙子堯耳邊低語了幾句。
見到這一幕,何青穎微微有些緊張,心中開始默默祈禱。
自家這個臭小子,這個時候可千萬別亂來呀!
傾顏就在這!
她偷偷用余光看向趙修那蒼老卻威嚴的臉龐,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想起趙晏近來的變化,從當初的深情專一,變得越來越像他那位太爺般風流不羈。
這一切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就怕此刻又傳出什麼讓她頭疼的事來。
在听完灰衣管家敘述後,趙子堯還好,勉強還能穩住情緒。
可趙修越听,本就冰冷如霜的臉色愈發陰沉,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終于,他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瞬間出現幾道裂痕。
他他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第七尊還真是少年風流啊!”
“剛回青陽府屁股都沒坐熱,就馬不停蹄地去鎮北王府參加招親大會。”
“真是會管理時間啊!”
“不知何時請老夫喝幾杯喜酒啊?”
就在趙修話音剛落,趙傾顏覆著黑色絲綢的眼微微一縮,猛地站起身。
月白裙擺掃過座椅,帶起一陣清風,少女緊緊地看著何青穎。
想讓她的何伯母給她一個解釋。
“晏兒他去招親?”
“大長老我知道你看不上晏兒,但也不能如此污蔑晏兒吧,傾顏還在這兒呢!”
“你可不能亂說啊!”
何青穎心中一慌,趕忙回應道。
“污蔑?”
趙修冷笑一聲,甩出一枚投影玉佩。
光幕亮起,正是趙晏被軒轅傲清與剎璃左右攙扶的畫面,還有剎璃宣稱“要娶陸姐姐”的囂張言辭。
幾人看向屏幕,隨著畫面的播放,眾人的表情各異。
看完整個過程後,何青穎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她實在搞不清楚自家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張狂了,青陽府的若瑤和愛伊那兩個丫頭他不管了?
這兩個紅袍女子又是誰呢?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從身段來看。
一個小巧玲瓏,透著俏皮可愛;一個凹凸有致,盡顯婀娜,多半也是絕色佳人。
自家晏兒又是從哪里認識的呢?
不對,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傾顏,你听我解釋,晏兒絕對不可能娶陸千憶。”
“幾年前那件事傾顏你又不是不知道。”
“晏兒肯定是有什麼計劃。”
“所以這兩個女子也是修無情道的?”
沒等何青穎說完,趙傾顏幽幽道。
“傾顏這個...或許吧。”
何青穎沒想到當初在丹會上,自己說蕭嫣然修煉無情道,傾顏這丫頭竟然能記到現在!
“什麼叫或許,第七尊是不是要給傾顏一個解釋。”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子堯開口道。
他的聲音雖然柔和,卻有一種無形的威嚴在空氣中蔓延。
“二長老,你是不是過分了,晏兒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何需向你解釋!”
何青穎略帶怒氣地說道。
只是話音剛落,何青穎突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趙修和趙子堯看她的神情越發古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就連傾顏那好看的朱唇也微微一抽。
“何青穎,你是不是已經不知如何回答,開始胡言亂語了。”
“有沒有可能我們就是太了解他了!”
“一而再三,頂風作案,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
“咳咳,傾顏,沒有說你。”
感覺趙傾顏的目光向自己掃來,趙修連忙低咳道。
確實,傾顏在這兒,說這些敗壞女孩子名聲的東西不好。
何青穎沒有理會趙修,而是起身快步來到趙傾顏身邊。
她輕輕抓住趙傾顏的手,溫柔且堅定地說道︰“傾顏,伯母向你保證。”
“晏兒肯定是去北地另有所圖。”
“絕對不可能娶陸千憶,不然他也不會使用軒轅禁忌的身份。”
“等這次結束,何姨一定把他交來讓你任意處置。”
“你可不可以在伯母這里多住幾天,等等消息?”
趙傾顏指尖傳來何青穎掌心的暖意,神識隱約感受到她眼底的焦急與堅定。
月白長裙下的指尖微微蜷縮,帶著黑色絲綢的絕美容顏竟泛起一絲紅暈。
從絲綢邊緣能窺見耳根的粉嫩。
她雖心智如妖,終究是少女,被趙晏母親這般懇求,心頭難免泛起異樣
在何青穎的期待目光中,趙傾顏輕輕點了點頭。
趙修和趙子堯看著趙傾顏點頭,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一絲錯愕。
趙修開口道︰“傾顏,就這麼放過那個小賊?”
趙子堯雖然沒有開口,但從他的神情上看,想法與趙修如出一轍。
“我相信何伯母,就到這吧。”
“那伯母,傾顏告退了,這幾日就勞煩您了?”
趙傾顏微微行禮,然後帶著趙修和趙子堯離開。
趙修離開時冷哼一聲,狠狠拂了拂衣袖。
趙子堯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兩老哥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清楚少女的心思呢?
這趙晏真該死啊!
何青穎見趙傾顏帶著趙修和趙子堯離開,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她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轉頭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鄧泰。
鄧泰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幾分忐忑。
“你去,立刻讓他回來。”
“他要是真打算去訂親,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就算要訂親也絕不是現在...”
“記住,一定要把利害關系給他說清楚。”
“平時他好色一點也就罷了,現在連……”
“算了,喊他趕緊滾回來。”
何青穎深吸一口氣,她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遵命,夫人。”
鄧泰趕忙應道,忙不迭地抹了抹頭上豆大的汗珠,隨後大踏步離開了這里。
他心里清楚,自家夫人這次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再想到已經來到的第一尊和大長老他們,小少爺這次恐怕真得吃些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