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倪娜回到家時，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地獄碾壓過一遍。
偏偏就在這狼狽時刻，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的心情更糟。
“喲，你看起來像一場車禍現場。”
她抬起頭，便見祝恩正大搖大擺地癱在沙發上，手里還拿著遙控器，電視里播放著早間新聞。
他調低音量，瞥了眼倪娜站在自己身旁的懶人沙發上。
“你在這里干什麼？”倪娜無力地問，甚至懶得去訓斥他。
“明峻打電話叫我的。”祝恩答道，“他說不想一個人待著。而且嘛，我早就知道你會有個‘愉快的夜晚’，所以過來陪陪他。”
倪娜無奈地搖頭“我後悔了，真的後悔。”
祝恩唇角一挑，笑著問“幫我後悔嗎？”——他顯然覺得她會點頭。
然而，倪娜卻猛地搖頭，把他驚了一下。
“不——是後悔和那個蠢貨約會。”
祝恩挑眉，眼里浮現訝意“哦？這麼快就清醒了？”
“我問了那個問題。”她開口道。
“哎喲，這下有點慘。”祝恩故作輕松，“他是不是直接承認自己有多討厭小孩？”
他從一開始就清楚林雷三觀不正。
只是林雷來南國後刻意經營了形象，他不確定林雷會不會露出真面目。
結果，果然還是在床上原形畢露。
“還不止！”倪娜咬牙切齒，“他還說了單親媽媽的不堪——說她們活該之類的！”
祝恩抬手捂嘴，忍住笑。
——要是林雷知道，怕是要氣瘋。
“你覺得這很好笑？”倪娜瞪他一眼。
祝恩忙正了正姿勢，舉手投降“失禮，請繼續。”
“他竟然有臉說那些話，可他連床上都滿足不了我！”
正說著，明峻正好下樓準備拿早餐。
結果剛好听見母親這句話，他默默扶額。
“好吧，我還是回去睡覺。”
說完，他又拖著步子上樓，把空間留給母親和祝恩聊這些“成人話題”。
祝恩徹底沒忍住，仰頭大笑，拍著大腿听她繼續抱怨。
“他只顧自己！一味地自我陶醉，完全不在意我有沒有感覺。”倪娜氣憤難平，“我甚至一點都沒感覺！我懷疑我的止汗劑都比他大——”
“好了好了，打住。”祝恩連忙制止，“這種細節我可不想听。”
他頓了頓，目光微沉“結論就是，他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理想男人，對嗎？”
倪娜萎靡地癱倒在懶人沙發上，聲音悶悶的“差遠了。”
祝恩瞥了一眼電視，眼底忽地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畫面上正好出現一張熟悉的臉，他便得意地調高了音量。
“更糟的來了。”他說。
倪娜抬起頭，隨著電視聲音听了下去——
“各位觀眾，晚上好。我們帶來一則突發新聞。關于‘龍鑫娛樂’的大規模爆料剛剛被公開，涉及震驚業界的腐敗、員工歧視與猥褻指控。而這其中，也牽扯到了曾經的練習生。”
“這份調查報告尤其直指現任ceo金永，內容涵蓋財務黑幕、基于性別與族群的不公待遇，甚至有過往練習生曝出遭受猥褻的經歷——其中一人，正是當下炙手可熱、卻同樣深陷丑聞的頂流——崔俊浩。”
倪娜忍不住輕聲驚呼。
“目前，’龍鑫娛樂’尚未給出官方回應。但據可靠消息，相關部門已著手調查，法律訴訟或將啟動。公眾輿論持續發酵，部分股東要求徹查問責。未來局勢尚未可知，整個娛樂圈正緊盯此事發展。”
“我們會持續跟進報道，現在把畫面交還演播室。”
祝恩重新調低音量，轉頭看向倪娜，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全然看不出這消息也牽涉了他本人，他甚至毫無半點慌亂。
“怎麼樣？”祝恩低聲笑道，“現在相信我了吧？”
——————
“天才！”林雷此刻正緊握著安達的肩膀，興奮不已，“你真是個天才！所有人都上鉤了！這就是‘龍鑫娛樂’覆滅的開端！我敢打賭，那個幕後黑手很快就會現身！”
安達訕訕笑著撓頭。
其實他到現在都還一頭霧水。
天剛亮就被林雷叫醒，對方一再稱贊他挖出了“新情報”。
可他根本不明白林雷口中的情報是哪來的！
只是見林雷這麼激動，他也索性把功勞攬下。
“我早就說過，先生。”安達挺起胸膛，“我一定會幫您找到幕後主使！”
“嗯。”林雷笑意更盛，“我原以為你在金寬那件事上無能至極，沒想到是我看走了眼。這次干得漂亮，等一切結束我會給你豐厚的獎金。”
安達心頭一喜，更加死死攥緊功勞不放。
那份文件的內容之詳盡，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仿佛出自一個對娛樂圈研究極深的內行人之手。
他一度懷疑，真正的作者另有其人。
可現在，他只打算沉浸在光環下。
“不過先生，”安達猶豫片刻，還是問，“把祝恩的黑料放出來，對他是不是反而有利？公眾會不會同情他？”
林雷冷哼一聲，輕蔑地咂舌“那又如何？祝恩從來不是我的最終目標，他只是我路上的絆腳石。”
“這種爆料，也許會引來粉絲的憐憫，可別忘了，他依然要為指控負責。”
“而且在這個社會里，沒有人會真正同情一個男性受害者。大多數人只會說——他本該樂意。”
林雷的嘴角浮起陰鷙的笑“所以，祝恩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
他的事業很快就會埋葬，而人們只會記住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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