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翔看著祝恩震驚的神情，突然笑出了聲。
當然會震驚——一直以來沒人察覺，他還以為自己偽裝得天衣無縫。
不過，想著也許還能糊弄過去，他很快收起表情，恢復成平淡的神色。
可惜，已經晚了。
“你或許騙得過你的隊友。”
“甚至騙得過你的家人。”
“但你騙不了我。” 淳翔笑得意味深長，“我們一起當了那麼多年的練習生，我太清楚你了——你絕對不是原來那個人。”
祝恩神色淡然，反問︰“那你憑什麼這麼說？”
“變化太大了。”淳翔緩緩開口，“你說你失憶，可你記得過去那些重要的事。崔俊浩可沒你這樣的心性，更別提——你的舞台表現力提升得太夸張了，不合常理。”
他輕笑一聲︰“無意冒犯，但當年我們真沒什麼天賦。而你現在，已經好得不像話。”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淳翔的目光變得深邃，“相處的時間越長，我越確定——你，不是原來的他。”
祝恩抿唇︰“那你為什麼還信我？既然知道我是另一個人，為什麼到現在都站在我這邊？”
淳翔笑了笑，緩緩轉動輪椅回到桌後︰“因為你依然是祝恩。”
“無論經歷過什麼，我都沒法恨你，因為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哪怕要犧牲自己。”他聲音低沉，“所以，不管你是誰，我相信你依然是個好人……因為我相信，命運不會把祝恩變成壞人。任何一個世界，他都會是好的。”
這句話，莫名讓祝恩心頭一暖，但同時，他又覺得淳翔錯了。
“我不是好人。”祝恩低聲道。
淳翔嘴角微揚︰“這是承認你不是祝恩了？”
祝恩嘆了口氣，似乎認命，又帶著一絲釋然︰“你倒是接受得很平靜，別人听到早暈過去了。”
“這事我見得多。”淳翔一副有趣的表情，“反而覺得挺有意思。”
“所以——”他靠在桌前，目光鋒利起來，“你被放進崔俊浩的身體，是為了實現他的夢想。但我覺得，你做得比那更多。”
“如果原本的崔俊浩看到現在的你，他會無比驕傲。”
“我們當年只敢做偶像夢，可你現在，是整個行業的巔峰。”
祝恩失笑搖頭。
“而且，我猜——當偶像，絕不是你來這里的唯一目的。”淳翔補上一句。
祝恩沉默片刻，終是點頭。
淳翔的笑容更盛，張開雙臂︰“那你可算走運，崔俊浩有個這麼有實力的朋友。”
“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我全力以赴。”
祝恩也向後一靠，神情轉為冷冽︰“我來，是為了一個更大的目標。”
“我已經有了計劃，需要你幫我執行。”
“我要改變整個偶像行業。”
“沒問題。”淳翔爽快應下，“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第一步是什麼？”
“在那之前——我要你幫我除掉過去那些還在糾纏我現在的人。”
淳翔挑眉︰“除掉是指——”
“殺。”祝恩毫不猶豫，淳翔聞言反而露出贊許的笑。
“這才像話。”
祝恩點頭，直接給出名字︰“李哲。我需要他消失，這會讓對手有所忌憚。”
可淳翔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讓祝恩有些困惑︰“怎麼了？”
“我查過他。”淳翔語氣冷了幾分，“擔心他因為精神問題被放出來，我就追蹤過他的下落。但——有人搶先一步了。”
祝恩的神色沉下去︰“什麼意思？”
“李哲死了。”淳翔緩緩道。
祝恩愣了片刻，隨即覺得並不意外。
李哲只是棋子，任務失敗，自然性命不保。
“我試著追查凶手，但那人手段很高明。”淳翔補充。
“我知道是誰。”祝恩的聲音低沉。
淳翔一愣︰“你過去的人？”
祝恩點頭︰“他們從來不親自動手，都是找些骯髒的小角色替他們辦事。”
“但——該結束了。”
他勾唇一笑，從淳翔桌上拿起筆，抽出一份文件，寫下一個名字遞回去。
淳翔皺眉看著，下一秒瞳孔一縮︰“這不是——”
“是。”祝恩打斷，“能幫我嗎？”
淳翔的目光一瞬銳利，隨即重重點頭︰“一周內給你答復。”
“我也會給你安排保護，這是我欠你的——過去唯一的朋友。”
祝恩倚回椅背，冷笑一聲︰“他們能用下三濫的手段，我就能比他們更下作。”
這句話，讓淳翔脊背微微一涼——此刻的祝恩，仿佛帶著一種令人敬畏的氣場。
偏偏就在這時，祝恩的手機鬧鐘響起，把淳翔嚇得輪椅一顫。
祝恩關掉鬧鐘，淡淡一笑︰“抱歉，我得回去了。明天還有品牌拍攝，要早點睡。”
淳翔哭笑不得︰“拍什麼？”
“哦，廁所清潔劑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