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恩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
系統曾讓他尋找“起點”，而此刻，布諾卻提到了同樣的詞。
難道……布諾其實就是系統？
“系統？”布諾一臉茫然地脫口而出，“我是說——別忘了你從哪里來，你的起點在哪里。”
祝恩盯著布諾的眼楮，眉頭越鎖越緊。
那一刻，他確定布諾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剛剛的反應。
仔細想想，雖然兩人性格上有幾分相似，但布諾和系統終究不是同一個物種。
而且系統喜歡看他受苦，而布諾……則是因為喜歡他，才會為他受苦。
他抬手撓了撓後頸，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好吧，說回起點。”
“沒錯，”布諾點頭，“我知道你們組合現在很火——而且是理所當然的火。走在街上、拐進小巷，幾乎到處都能看到你的臉。可在我眼里，就像是昨天，你還在我攝影棚里央求我幫你拍個人照。”
“如今，你似乎已經夠不到了。”
“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的起點。”
布諾望著他，語氣真誠︰“我看得出來，你很累。人都會累——到了某個階段，就會開始質疑，自己當初到底為什麼要踏上這條路。”
“可答案，其實一直埋在你心里。”
祝恩懂他的意思，卻覺得這些話自己未必能用得上。
他苦笑一聲︰“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從哪里開始的。”
起初，他只是被逼著成為偶像，沒有一絲熱情，更沒想過有一天會站在舞台中央。
偶爾，他也會懷疑——自己真的配得上現在的位置嗎？
“不重要。”布諾搖頭打斷，“重要的是——你是怎麼走到這里的，你是為了誰去做的，又是誰幫你走到這一步的。”
“我說過，當你在雲端時，很難再低頭看腳下的路。但暴風雨總會過去，等天空放晴，一切都會清晰。”
“你現在，也許正身處風暴之中。”
祝恩沒否認。
的確，他一直在逃避——眩暈、休息也無法真正恢復的疲憊感，甚至討厭被粉絲包圍。
可他對偶像這份身份的熱愛，並沒有完全消失。
也許只是減弱了……又或者，布諾說得對，他只是需要回到最初。
只是——怎麼回去？
他毫無頭緒。
“不會容易的。”布諾繼續說，“或許你還能走在鮮花鋪就的路上，也可能迎來最顛簸的一程。但我想讓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而且還在等那次裸體寫真。”
祝恩被逗得笑出聲來。
只是，他不知道——布諾根本不是開玩笑。
不過，看著祝恩笑得像個孩子，布諾決定把那話題留到以後再提。
“對了，”他從包里又掏出一堆東西，“拿著。我幫你囤了。這東西自從被人知道你喜歡，就老是被搶空。我還和幾個小姑娘拼了命，才把店里的軟糖全買下來。”
祝恩看著眼前七包軟糖，愣了愣。
“這麼多？為什麼是七包？”
“我也不知道，就是全買了。”布諾聳肩，“而且我覺得，這個數字不錯。”
祝恩低頭看著包裝袋上那只可愛的軟糖卡通形象。
“那我先走了，”布諾說，“等會兒還要給《未來之星》的姑娘們拍攝。”
“謝謝你，布諾。”祝恩點頭揮手。
布諾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這才離開。
門關上後，祝恩拆開一包軟糖，將一顆紅色可樂味塞入口中。
甜味在舌尖蔓延的瞬間，他忍不住笑了。
“還是熟悉的味道。”
——————
“我覺得她說的是真的。”林智把幾份資料放在桌上。
老虎停下品茶，把煙摁進煙灰缸，拿起那些文件。
“美玲。”他低聲念出名字，目光掠過那份據稱是女孩的出生證明，又翻到她參加《未來之星》的報名表——上面清楚寫著“無兄弟姐妹”。
“那天我和她談話時，她一直否認有哥哥，我當時還覺得奇怪。現在看來，也許不是在演戲。”
“看這個。”林智指著照片，“都是從她父母的賬號上扒下來的。”
老虎翻看照片，發現美玲確實過去一年一直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可這些都是近照。”老虎眯起眼，“她的童年照呢？”
“我也覺得奇怪。”林智點舌，“現在看來，她應該沒撒謊——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公文包在哪。不過，如果她真是崔俊豪的妹妹，那就不好說了，她手里多半還有其他手段。”
“嗯……”老虎手指輕敲桌面。
“而且，她在錄《未來之星》時，我根本接近不了。雲海娛樂這次安保更嚴，準確說——只是針對她一個人。像是有人在暗中保護。”
老虎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嘖，猛地把文件拍在桌上，嚇了林智一跳。
“暫時別踫她。”
“什麼？”林智瞪大眼，“那公文包怎麼辦？”
老虎勾唇冷笑︰“我已經拿到關鍵情報。正好有個化妝師急缺錢，而我手頭有的是。”
“你做了什麼？”林智一臉疑惑。
“只能說——我讓她在今天拍攝時，把他們的對話全錄了下來。”
林智眼楮睜得更大︰“錄到了什麼？有黑料嗎？”
老虎搖頭，令他一陣失望。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閑聊。”
“不過，有一個話題我可沒錯過——公文包。”
林智抬頭，看到老虎唇角的笑意愈發陰冷。
“看來，你猜對了。”
“公文包——在祝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