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恩環視全場，大部分練習生的視線似乎都投向了他，但他實在無法確定。
出道以來，視力每況愈下，如今若不眯起眼，他幾乎看不清遠處的景象。
此刻，他勉強只能看清前三排的臉，其余皆成了模糊的影子。
隨後，幾位導師各自落座，祝恩位于正中。
他拿起面前的資料——按照出場順序排列的練習生檔案——翻到第一組時，眉頭微挑。
“這組第一個上？”京光略顯詫異。
“這倒是新鮮，”金智賢輕聲道，“不過我沒意見，正好想早點看他們的表演。”
大屏上很快亮起ogo，就連練習生們也為之驚訝——
第一組竟是來自業內頂尖公司之一【頂星娛樂】的選手。
其余人面面相覷，心想該如何跟這樣的水準相比。
“為什麼是他們先？”
“我很慶幸不是我們先上，但也不想第二個。”
“對啊，誰敢接在‘頂星娛樂’後面表演？”
‘頂星娛樂’的幾名練習生看向年紀最大的美萊，她起身，微微點頭，示意隊友準備。
雖心中緊張，她也明白這次能率先登場，是設立基準的好機會。
“早上好，導師們。”美萊帶隊行禮。
導師們點頭回應。
“準備好就開始吧。”米 示意。
當她們站好隊形，‘綠洲’的前奏響起時，祝恩心頭驟然涌起一股熟悉感——
這首歌，他太熟悉了。
那段旋律曾在他心中佔據重要位置。
他凝視舞台，嘴角微微上揚。
表演結束後，祝恩拿起話筒，眼底帶著好奇的光。
觀眾席傳來幾聲壓抑的尖叫，米 暗暗搖頭——祝恩對這些練習生的影響力簡直夸張。
“沒想到會選這首歌，”他的聲音透著真誠的驚訝，“為什麼選《綠洲》？”
‘頂星娛樂’的練習生們對視一眼，由美萊出面答道︰“我們都很喜歡這首歌，覺得它能很好展現我們的清新魅力。”
祝恩點頭︰“我明白了。我很享受你們的版本。”
雖然有些小失誤與緊張，但整體穩定，每個人都全力以赴。
“果然不愧是‘頂星娛樂’，”李錫評價道，“文澤石和江仁一定會為你們驕傲。”
幾人連連鞠躬致謝。
“嗯，”金智賢接道，“穩定性還有待提升，不過可以理解，你們還只是練習生。希望在節目中能改進。”
“好嚴格啊。”
“我覺得很完美啊。”
“看來導師看到的細節，我們真看不到。”
祝恩听到這句話暗暗點頭。
若在去年，他也察覺不到這些細微問題。
但經過一年的舞台歷練，他如今對表演中的不足有了更敏銳的感知。
導師們商議後，米 宣布︰“五顆星給……美萊，其他人沒有。”
盡管有些失落，大家也認可這是隊內最值得的結果。
第二組登場時，壓力陡增。
幸好這次是【‘合協娛樂’】的練習生。
“怎麼全是大公司先上啊？”
“這會讓我們顯得很差。”
“能行嗎？”
“不知道，看‘合協娛樂’的表現吧。”
“他們肯定能行，畢竟是宋知盛的師弟！”
“宋知盛？”
“對啊，我們的天使前輩。”
‘合協娛樂’的練習生自信地踏上舞台——這是前輩宋知盛反復叮囑的，他當初就是輸在自信上。
她們選擇了ibe的《愛的躍動》，輕快的旋律與活力的舞步將青春感發揮得淋灕盡致。
表演一結束，全場掌聲雷動，導師們頻頻點頭。
“今天怎麼回事？”金智賢笑道，“這批練習生也很強啊。”
“嗯。”祝恩微笑，他看得出這些人身上有各自師兄師姐的影子。
他甚至開始好奇——如果隊友們也來當評審，會是什麼光景。
“肯定更有意思。”他低聲自語。
“四顆星。”金智賢宣布，台上瞬間歡呼。
兩家大公司接連登場，讓開場的水準高得驚人。
然而，隨著試鏡繼續，差距漸顯——不少選手雖個性鮮明，卻在唱功上漏洞百出，舞蹈秀的感覺遠勝kpop選秀賽。
這正是近期大眾對新晉偶像團體的批評之一——現場唱功乏善可陳。
又一場偏舞蹈的表演結束，金智賢無奈撓頭︰“真不懂，公司為什麼要送連音都不準的練習生來？”
“是啊。”米 附和，“我本來也不是天生的好嗓子，可我拼命練才到今天。可他們身上，我沒看到那股勁。”
“祝恩，你跟他們說幾句吧？”李錫忽然提議，其余導師齊齊看向他。
“我？”祝恩指著自己。
“沒錯。”京光點頭，“我覺得他們最會听你的。”
祝恩抿唇，其實很不願說——畢竟當年他試鏡時，無論唱跳都不算出色。
“要不……我們先看下一個？如果還是這樣，我再說。”
幾位導師思索片刻，點頭答應。
“好，那你可得說話算數。”李錫提醒。
“放心。”祝恩心想，制作組不至于連著安排這麼多不行的選手吧？
他低聲安慰自己，目光落回檔案，翻到下一頁。
卻在“所屬公司”一欄看到幾個熟悉的字——
“雲海娛樂？”
然而真正讓他心頭一震的，是檔案上的那張照片。
“不……”他皺眉，將紙拿近，心底涌起難以置信的情緒。
——糟了。
“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