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之星》？”嘉嘉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塞進整顆魚丸。
她媽不是一直在《野外生存秀》節目組嗎？怎麼突然跳槽到雲海電視台，還跑去搞偶像選秀了？
“對啊！”辛迪得意洋洋地說，像個小學生炫耀自己考了一百分，“你應該听過這節目吧？我知道你對愛豆不感冒，但現在你媽媽是剪輯師啦，或許可以試試看？搞不好你能被圈粉呢~”
“呃……當然可以。”嘉嘉努力維持表情，尷尬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你剛才是在雲海電視台總部？”
“是啊。”辛迪一邊夾菜一邊說，“我們正在趕淘汰集的剪輯，忙得一塌糊涂。我遲到就是因為一個練習生，居然跑我辦公室里想讓我給他剪得可憐一點，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傻？”
“誰啊？”嘉嘉裝作隨口一問，語氣卻明顯提高了兩度。
她對《未來之星》的練習生根本沒興趣——除了祝恩。
但她還是好奇，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敢去找她媽談條件？
“就算你沒看節目，應該也听過他吧。最近新聞不是全都是他？”辛迪一邊翻菜單一邊說道，“名字叫祝恩，那個練習生——”
“噗！！”
嘉嘉嘴里的水瞬間化身噴泉，濺得桌上全是水花和半熟的魚糕。
“嘉嘉！”辛迪一臉驚嚇，急忙抽出餐巾紙幫她擦，“你搞什麼呀？！”
嘉嘉一邊擦嘴一邊猛吸氣，像是剛被雷劈過︰“你剛才說誰？！祝恩？！”
“對啊。”辛迪一邊擦桌子一邊皺眉，“祝恩，又名崔俊浩。你听過這名字？”
嘉嘉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像靈魂被抽離了一半。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處理這個信息——她喜歡的那個祝恩，居然親自跑到她媽的辦公室里……結果她居然不在？
這是什麼天選錯過的劇情？！
“你……你認識他？”辛迪皺眉，察覺到不對勁。
“認識他？”嘉嘉像被電到似地喊出聲，“我為他呼吸！祝恩是我精神的光！是我的宇宙中心！”
辛迪︰“……”
“他想讓我美化他的鏡頭。”辛迪繼續說，“但我不可能答應，我不干那種事。”
“你至少听听他說了什麼吧？”嘉嘉努力壓制情緒。
“沒那個必要。”辛迪一臉堅定，“我不想和那種人打交道。他以為有崔時宇和沈敏娥那樣的父母，就能讓我低頭？”
“可這還沒被證實！”嘉嘉立刻反駁。
“什麼？”辛迪一愣。
“我說，還沒被證實。”嘉嘉一字一句地說，“雖然有點線索，但並沒有確切證據表明他真的是崔家的兒子。”
辛迪狐疑地看著女兒︰“你怎麼對這事這麼清楚？”
嘉嘉翻了個白眼︰“再說了，就算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又怎麼樣？他又沒犯法。”
“錯就錯在這里。”辛迪語氣一冷，“如果他爸媽真的是節目的操盤手，那他就是走後門的代表。”
“你根本不了解他！”嘉嘉氣得拍桌。
“你也不了解。”辛迪毫不退讓，“你是不是……和這人認識？”
“我比你了解多了。”嘉嘉抬起下巴，像要和老媽斗法。
“你什麼時候變成飯圈女孩了？”辛迪狐疑地問，“不是一直說你對偶像圈毫無興趣嗎？”
“你太不了解我了。”嘉嘉冷笑，“人是會變的，媽。如果你平時常和我聯系，就知道我喜歡什麼了。”
辛迪長嘆一口氣，滿臉愧疚︰“所以我才說，我會補償你。”
“你想補償我？”嘉嘉眯起眼楮。
“對。”辛迪認真點頭。
嘉嘉唇角一勾，意味深長地看向母親︰“那就幫我個忙吧，媽。”
……
祝恩一個人走出雲海電視台，夜色微涼，他卻覺得心里更冷。
他想到明峻那天說的那句“你不需要改變過去，只要向前走”。
這話像一根針扎進他心里——讓他明白，自己一直太在意無法改變的東西。
而一個孩子的鼓勵，居然能比一堆大人的勸說更有效，真是諷刺。
他本可以選擇更簡單的方式︰接受明峻的建議，直接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世，暫時平息網絡輿論。
但那樣做沒用——就算他拼命解釋，也未必有人會信他。
在大眾的視角里，他早就成了靠後台上位的“富二代代表”。
所以他選擇了另一條更慢、更難，但更解氣的路。
拍攝淘汰集那天，他本想當場揭露真相，罵哭羅畢，把一切攤牌。
但最終他忍住了。他故意在鏡頭前不說話，保持沉默，甚至讓別人誤解。
因為他知道，觀眾永遠會對“沉默者”產生猜測。
沉默，是最具策略的模糊武器。
他明白輿論不是靠邏輯說服，而是靠“觀感”驅動。
此刻，“可憐”兩個字，比任何辯解都更有用。
原本，他打算爭取一次私人訪談——像江仁那種只有剪輯師知道的隱藏采訪，借此澄清一些事。
但辛迪完全不听解釋，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得到，計劃直接泡湯。
他以為只要用誠意說服這位年長的女人，就能扳回局勢……結果太天真了。
不過還好，他還有備案。
祝恩低頭，從錢包中抽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
他盯著上面的號碼，沉默幾秒，終究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很快接起︰“他媽的，大晚上的誰打電話？！”
“是我。”祝恩低聲說。
那頭一頓︰“……祝恩？”
“嗯。”他冷靜地回答，“你之前說想拍那組半裸寫真……還願意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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