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令牌上流轉著淡淡的禁制光芒，顯然是能調動礦脈守衛的憑證。
沈維衍握著那枚青銅令牌，指尖清晰地感受到內里蘊含的權限波動，眸色微微一凝。原初結晶礦脈……這無疑是一個能夠更直接接觸到原初結晶的機會，比去做尋常任務要強得多。
他微微頷首，說道︰“遵令。”
長老見狀，撫須笑道︰“令牌會指引你具體方位，也能調動人手。”
沈維衍指尖摩挲著青銅令牌上的“礦監”二字，禁制光芒在他掌心流轉片刻，便溫順地斂去了波動。他抬眼看向長老，語氣依舊平淡︰“何時啟程？”
長老，指尖在玉案上劃出一道星圖虛影，西極星域的位置閃爍著微光︰“礦脈那邊，你領取令牌後便可動身。星港有專門傳送陣，憑此令牌可。”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礦脈守衛多是神殿老兵，雖性子耿直，卻也敬重有實力者。你只需按規矩行事，他們自會听令。”
沈維衍收起令牌，轉身作揖︰“告辭。
西極星的天幕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暗紅色，仿佛被某種力量永久侵蝕。沈維衍踏出傳送陣時，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混雜著金屬與腐朽大道氣息。他手中的青銅令牌微微發燙，指引著方向。
\"礦監大人，您終于到了。\"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側方傳來。沈維衍轉頭，看見一名身著暗青色甲冑的修士正抱拳行禮。此人面容剛毅，眉角有一道猙獰疤痕，氣息沉穩如山岳，顯然是個久經沙場的角色。
\"在下趙寒，西極礦脈守衛統領，奉命迎接大人。\"他語氣恭敬，眼神卻如刀鋒般在沈維衍身上掃過，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
沈維衍微微頷首︰\"帶路。\"
趙寒轉身，甲冑上的符文隨著動作流轉出淡淡青光。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遠處的礦脈入口，沿途經過數道關卡。沈維衍注意到，幾個守衛看到趙寒戟時都會不自覺地挺直腰背，眼中流露出敬畏之色。
\"礦脈現有守衛一百二十人，采集二百一十人\"趙寒邊走邊介紹，聲音不帶感情，\"開采區共分九層，目前只在第六層以上作業。只是產量持續下滑，最近一段時間僅出產原初結晶七十三枚。\"
沈維衍腳步不停，听到趙寒報出的數字，眸色微微一沉。
“七十三枚？”他語氣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緒，“這麼大的礦脈，按常理不該如此。”
趙寒連忙解釋，聲音依舊沙啞︰“大人，自從數年之前開始，礦脈深處便時常傳來異動，第七層以下更是出現道則紊亂的情況。開采隊數次嘗試下探，都被一股莫名的腐蝕性力量逼了回來，已有十七人因此道基受損。其實這個數量也算可觀了，您要知道，有時候一顆原初結晶都開采不出來。”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一處巨大的礦洞入口。洞口岩壁上銘刻的防御符文黯淡無光，隱約可見被侵蝕的黑斑，仿佛在訴說著這里曾經遭受的破壞。
沈維衍點點頭，又抬眼望向那深邃的礦洞，淡淡地說道︰“先去看看第六層的開采情況。”
趙寒立刻應聲領路，抬手解除了一道陣紋封禁。
“第六層是目前最深的安全開采區，采集工作大多集中在此。”趙寒接著說道，“只是這里的礦脈也開始出現枯竭跡象，如今十塊礦石里能有一塊含晶就已經很不錯了。”
沈維衍開口問道︰“這些采集修士是從哪里來的？”
趙寒解釋道︰“這些人大多是得罪了我們青冥神殿的，要麼就是一些……”
趙寒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些︰“要麼就是些抓來的散修，神殿給他們定下采晶量，完成了能換一口活命的資源，完不成……永遠留在這。”
“他們的道基，”沈維衍已經見到幾位在休息準備采集修士，“是不是都被做了手腳？”
趙寒點點頭頭道︰“回大人，為防他們逃走或私藏結晶，入礦前都會被種下‘鎖靈印’，一旦離開礦脈範圍，道基便會自行崩解。”
沈維衍點點頭，這些他早有預料。任何勢力為了穩固利益，總會用些強硬手段，只是苦了這些低修為的修士，成了權力傾軋與資源爭奪的犧牲品。
邊上這修士道則運轉滯澀，顯然鎖靈印已傷及根本。
“繼續往前走。”沈維衍收回目光，語氣未變。
趙寒默默跟上，心中對這位新礦監的觀感又深了一層——對方看似淡漠，卻並非對周遭苦難視而不見，只是這份表現是什麼，讓他也猜不透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礦道深處，只有岩壁間偶爾滲出的原初氣息，在空氣中勾勒出淡淡的熒光軌跡。沈維衍忽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前方一處凹陷的礦壁上。
幾道平滑的切痕引起了沈維衍的注意。那些痕跡不像修士采集手法，倒像是被某種鋒利之物整齊地刮過。更奇怪的是，切痕邊緣泛著淡淡的銀光，帶著維度的能力。
\"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沈維衍指尖輕觸切痕，一絲混沌之力悄然滲入。
趙寒湊近看了看，眉頭皺起︰\"約莫上一任大人走之前。起初只有零星幾處，後來蔓延到整個第六層。\"他壓低聲音，\"下面人傳言，說是礦脈有了靈性，在自行收回結晶。\"
沈維衍收回手指，指腹上沾著一點幾不可察的銀色粉末。粉末接觸皮膚的瞬間，他體內的道果樹突然輕輕一顫，金色葉脈微微發亮。
“不是礦脈有靈。”沈維衍一邊捻著那點粉末，一邊低聲說道，“像是有東西在吃這些結晶。”
趙寒听聞此言，瞳孔瞬間急劇收縮，眼神驚訝疑惑，不禁脫口而出︰“大人的意思是……”
“帶我去第七層。”沈維衍沒等他把話說完，便直接打斷了他的疑問。此刻的他，心中已然有了新的推測和打算，迫不及待想要去驗證。
趙寒臉色微微一變，出于對沈維衍安全的考慮，下意識地想要勸阻︰“大人，第七層目前還沒有完全開發，里面彌漫著腐蝕性的大道之力，危險重重，我實在擔心您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