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星河並沒有去追殺趙天歌。
因為他在听到趙天歌這三個字的時候,就知道來搶機緣的人是誰了。
他此刻懸于西陲修宮正上方,天花板與地板已經被他一掌打穿,昊天正獨自站在死寂的負一層中。
昊星河降落在他的身邊,目光掃過四方的絕地,更加確信了來者身份。
他看向身側的昊天,從裁決之境回去之後,昊天就變回了那張死人臉,眼里沒有絲毫的情緒。
但此刻,昊天的眼里卻浮現了笑意。
失去如此之大的機緣都沒能讓他產生痛苦的情緒,可再見陳宴這件事,卻讓他露出喜色。
“沒想到他會來這里。”
“本還以為他會去參加飛升大典。”
這時,昊星河轉過頭,鎖定陳宴消失的方向,說道︰“我不會像那些老東西一樣慣著你。”
“一旦我抓到陳宴,會立刻殺了他。”
“至于你的心魔,你自己想辦法。”
昊天點頭道︰“都听星河神君的。”
“自己保護好自己。”
昊星河丟下這句話後,便縮地成寸,消失在了原點。
與此同時,一道腳步聲在硝煙彌漫的廢墟中響起。
昊天回頭看去。
只見一尊渾身金絲飛揚的大陽金靈猿站在廢墟中央。
他攥緊雙拳,滿目戰意。
“戰勝你,接下來就是陳宴!”
昊天眼里嘴角浮現玩味兒之色,姿態居高臨下。
“那你恐怕見不到陳宴了。”
他抬手,掌心金光一閃。
蒼穹之上。
神罰金雲陡然展開,遮天蔽日,金蛇狂舞!
徐修業的心髒猛的一顫,抬頭望著這無邊無際的神罰之海,忽然感覺自己宛若渺小的飛蛾。
接著,昊天手指輕輕一壓。
“轟隆!!!”
神罰天降!
天地閃爍!
徐修業根本躲不開,被結結實實的轟了一擊!
大地崩壞!
硝煙狂舞!
昊天忍不住“切”了一聲。
因為硝煙之中的徐修業已經趴在了地上,那金絲不再明亮,渾身傷痕累累,焦黑冒煙。
可忽然,他撐著大地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昊天,眼里的戰意竟然比之前更加激昂。
“對……”
“對!”
“就是這種戰斗,就是這種力量!”
“這就是我所身處煌煌大世!”
他興奮的沖殺上前!卻被昊天一掌拍飛!
他一路撞塌無數樓房,可接著,一股更加爆烈的陽氣從廢墟之中升起!
徐修業宛若一輪大日騰空而起!
昊天眼里的玩味兒消失,眉眼微皺,因為他意識到這家伙的本命器與陳宴的恐怕不相上下。
陳宴是傷轉。
他是傷疊!
受傷越重,力量疊的越高!
如果不能瞬間擊斃他,他會在無窮的傷痕中進化成披靡天下的擎天神猿!
……
西陲大漠!
從蒼穹之上朝下看去,可以看見一道劍光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把廣袤的西陲之地分割成兩截,斬出一道震撼世界的峽谷。
陳宴已經感受到了昊星河的氣息,他心中升起一股惱火。
又他媽是以大欺小。
有種讓昊天來!
神帝打八階算什麼本事!?
可是對方不會跟他講道理,所以陳宴只能選擇回城。
他不可能死。
因為陰陽同生共死符正貼在身上呢。
現在岳母就坐在靈兒身後,手掌拍在她的背上,用自己的修為,操縱著陰陽同生共死符,只要陳宴願意,他隨時可以回城。
這就是家庭的力量。
家里的兩位女人完全可以給那兩位在外面闖蕩的男人兜底。
陳宴當然不想走,不是因為留戀這西陲之地,只是因為不想當逃兵。
被人打的抱頭鼠竄回家找媽媽,這種事哪個男人能輕易接受?
可沒辦法。
追殺他的是一位上位神帝,這種困難足以稱之為不可抗力。
“走吧,媽。”
應歡顏眉眼一挑,心想陳宴也是真不客氣,連媽都叫上了,不過倒挺順耳。
她發力,準備把陳宴帶回家。
可這時。
“等等!”
“有人攔住斬天劍了。”
陳宴聲音響起。
應歡顏松手,進入女兒的靈魂,借用她的眼楮觀看現場情況。
陳宴已經沖出了地面,站在刺眼的烈日之下,灰頭土臉,汗流浹背。
他仰頭看去,只見一根潔白的羽箭從天邊飆射而來,拖出一條雪白的尾流橫于無邊無際的藍天之上,向遠空那道令大荒斷滅的斬天劍光射去!
陳宴目光聚焦,白色流光變的清晰!
他心髒猛的一跳!
上位神帝基。
這就是陳宴從那根潔白羽箭中感知到的帝威!
他盯著羽箭,滿面期待,三秒後,那根羽箭在遠空撞在了筆直的劍光之中。
沒有聲音,唯有一重又一重的風浪從那兒襲來,掀翻了方圓千萬里的一切,也使整座大地下沉了好幾厘米。
立于狂風之中的陳宴只覺得雙肩極沉,被吹拂的步步後退。
這就是上位神帝級的戰爭,即便隔著千萬里,余波的風壓都足以壓的他動彈不得!
接著,一道慵懶的女聲在天地間響徹,听著像是一位知性的御姐。
“小朋友,根基太虛浮了呢。”
陳宴瞳孔驀然收縮,只見金色劍光被那道簡潔的白色羽箭直接撞穿!
剛剛還鋒利無比的斬天劍被掀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天上旋轉。
這一幕帶給了陳宴極大震撼,因為他一直認為上位神帝就是天嵐武道的最強之境。
站在這個境界上的人,實力應該不會有太大差距。
可剛剛那一幕,完全像是上位神帝基在打下位神帝基。
因為陳宴可以確信,那羽箭不是神帝基的本體,而斬天劍則是整個劍身都來了。
也就是說那神秘的御姐只是隨手的一道力量,就把斬天劍本體直接掀翻。
“厲害嗎?”
突然,那御姐音再次響起,這次聲音很近,令人心跳加速,而且不只是陳宴,連跟著他一起看直播的應歡顏,趙靈兒,都下意識的紅了臉。
陳宴猛的轉頭看去,只見身旁三米處站著一位女人。
女人身披雪白狐裘,微微側過頭,一頭白發偏分,遮住一只眼楮,另外一只狐狸眼里噙著笑意,像是一位在調戲小男孩的大姐姐。
然後陳宴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玉手之上,只見她掌心里正握著一把好似白色彎月的超級大弓。
那就是她了。
一箭射穿斬天劍!
陳宴光速低頭︰“晚輩陳宴,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永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