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都是我去你家樓下喊你,沒想到現在變成你喊我了。”
這句話讓這冰冷的夜晚了增添了幾分溫暖,但陳宴的內心防備十足,因為他知道自己跟張順已經形同陌路,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他沒想到張順真的跳了下來。
陳宴身處山腳樹林,這里很黑,張順雙腳停在陳宴身旁大樹的樹枝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陳宴抬頭︰“你站那麼高干什麼?”
“下來!”
張順冷哼道︰“不要,你上來!”
陳宴的符人左顧右盼一翻後,爬到了張順正對面的樹枝上,兩人隔著一條林間小道,皆立于樹枝之上注視對方,
張順輕笑道︰“現在長這麼高了?”
陳宴皺眉道︰“有事說事,別說這沒用的屁話。”
張順靠在樹身上,神色一正︰“行。”
“我就一件事。”
“最終決戰的時候,你幫我把阿爾德薩印出來,就那頭祖級天魔。”
陳宴眉眼微皺︰“你那把劍可以吸他的血?吸完之後你那把劍就變神帝基了?”
張順感嘆︰“你真是跟小時候一樣聰明。”
“到時候你把阿爾德薩引出來,我把白將治好。”
陳宴搖頭︰“白將的命可沒那麼值錢。”
“得加價。”
張順啞然一笑︰“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心狠手辣了?記得小時候你還會扶老奶奶過馬路。”
陳宴︰“因為良心不值錢。”
“嘖嘖嘖……”張順暗暗咂舌。
“那你說你想要什麼?”
陳宴道︰“我幫你引走阿爾德薩,你幫我引一頭祖級神族過來。”
張順淡淡道︰“可以,但我提醒你,少喝點神族精血,尤其是祖級神血,你的古神軀還沒辦法完全壓制神血里的力量,居玄上不怕,因為他是歸源的仙鹿,你可不是歸源的古神!”
陳宴冷笑︰“出了事,居玄上我幫我處理。”
張順連連點頭︰“好好好,知道你有新的兄弟了。”
說吧,他朝陳宴丟去一個通訊羅盤。
陳宴第一時間沒接,任由羅盤落地,雙目觀察著掉到土地上的羅盤。
張順冷笑︰“擔心我會毒你?”
陳宴也還以嘲諷︰“畢竟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張順面露追憶︰“可不是三日,得有十年了吧。”
陳宴亦是面露追憶︰“我到現在還無法忘記,十年前你帶著一群人來揍我跟靈兒。”
“真是好威風。”
張順搖頭道︰“那可跟我沒關系,當時我已經被白愧控制了,所有的選擇都不是我個人做的。”
陳宴皺眉道︰“那你現在沒被白愧控制?”
張順拔出自己的萬魔主,道︰“看到這只眼楮了嗎,只要這把劍還在我的身體里面,我就會被他控制,最終我會成為這把劍最後的養分。”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清醒是因為你們家的皇帝把他打的重傷,他對我的控制力下降了。”
“現在就是第二次,在位面空間里的時候,他的控制力傳不進來。”
陳宴︰“你是說白愧不在這里?就你在?”
張順淡淡道︰“現在外界風起雲涌,白愧怎麼可能把三四個月的時間浪費在這兒。”
陳宴皺眉︰“那他明知道控不住你,就這麼放你進來了?”
張順︰“他對我下達的命令就是在這里抽走阿爾德薩的血。”
“現在是神帝基復甦的階段,你看看你們這一回會帶多少把帝基出去?如果白愧再不把萬魔主提到神帝基,就會徹底跟時代脫節,他的眼光非常長遠,早早意識到,一步慢步步慢,這一步不走才是萬劫不復。”
陳宴︰“那我更不該幫你引出阿爾德薩了。”
張順輕笑道︰“隨你,你不引,我也會想辦法。”
陳宴眉眼緊鎖︰“你明知道他要害你,為什麼你要幫他?”
張順平靜道︰“我還有個父親活在這個世上,如果我不引,他會操縱我去殺了我父親。”
“你相信他的承諾?”
張順︰“陳宴,出來混講的是信用,白愧之所以令人恐懼,不就是因為他從來說到做到嗎?”
陳宴眼神微變。
張順的嘴角竟難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的記憶是片段的,白愧控制我的時候我沒有記憶,唯一完整的記憶就是被他帶走前的那些。”
“十年真的很長,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我了。”
陳宴沉默,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這時,上一秒還神色平和的張順突然面露譏諷,發出刺耳嘲笑,驚的鳥飛獸散!
“哈哈哈哈!!!”
“你信了我剛剛說的話啊 !?”
“真蠢啊!”
“這麼蠢以後怎麼混啊!”
“趕緊滾回家吧!”
“但要記得到時候引出阿爾德薩,然後聯系我!”
說罷,張順轉身融入漆黑的森林。
陳宴的符人獨自站在森森的涼風中,他深吸一口氣後,一步躍至地面,低頭仔細觀察羅盤,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確定其中無毒之後,拿起,回城。
歸城途中,靈兒看到陳宴的眼神不太平常,柔聲問道︰“你跟張順聊了什麼?”
陳宴沉默良久之後,告訴靈兒張順的情況。
趙靈兒听完之後,眼神微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那是陳宴此生最初的友誼,而童年是人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陳宴分不清張順說的是人話還是鬼話,他站在霧里,看不清那位紫發少年的模樣。
不過陳宴調整的很快,往後幾日不再去鑽這件事的牛角尖,他告訴自己答案在未來,現在他要做的是往前走。
轉眼又是十日過去,今天是進入裁決之地的第八十天,陳宴又喝了三滴世界樹凝液,竊天道修為達到了4.3階,也終于完全完成了帝基咒紋的刻印。
帝基咒紋與神帝基產生共鳴的感覺非常美妙,讓陳宴感覺自己的生命竟完整了一些,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期待,迫不及待的到達訓練場里進行實驗,居玄上跟趙靈兒在上面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