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支付頂層會議室的空調嗡嗡作響，卻吹不散與聯合清算組交鋒後殘留的硝煙味。雷宜雨剛掛斷與董局關于跨境試點成功的簡短匯報，嘴角還沒完全揚起，辦公室門就被瘦猴風風火火地撞開了。
“宜雨哥！成了！真成了！”瘦猴興奮得直搓手，臉上泛著油光，活像剛撿到金元寶，“徐工那邊，成了！帶屏的‘小家伙’做出來了，嘎嘎新！走，瞅瞅去？”
雷宜雨眼神一亮。前腳剛在越南邊境打開掃碼支付的局面，後腳徐漢卿的“智能pos機”就研發成功，這時間點掐得，簡直是瞌睡遞枕頭。他立刻起身“走，去看看老徐搗鼓的什麼寶貝疙瘩。”
研發中心燈光通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松香和塑料新品的味道。徐漢卿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約莫平板電腦大小、但明顯厚實不少的黑色設備從測試台取下。看到雷宜雨進來，他眼鏡片後的眼楮透出技術宅特有的得意“雷總，來看看，長江支付的第二代‘鎮店之寶’。”
這台設備與傳統笨重的pos機截然不同。流線型的設計，堅固的工程塑料外殼（雷宜雨一眼認出里面摻了武鋼的特種廢鋼渣粉），正面嵌著一塊清晰明亮的彩屏，下方是熟悉的掃碼窗口和鍵盤區。最顯眼的是屏幕頂端，有一行小字“長江信息窗”。
“可不止是收款機了，”徐漢卿手指在屏幕上熟練劃動幾下，屏幕立刻亮起，跳出了圖文廣告，“喏，這是本地一個火鍋店的開業優惠推送。我們內置了簡易的廣告推送系統，商戶交一點押金，這屏幕就能滾動展示他店里的促銷信息、招牌菜圖片啥的，相當于給他開了塊免費廣告位！”
甦采薇緊隨其後進來，接過徐漢卿遞來的設備細看，指尖劃過冰涼的屏幕邊緣，眼中精光一閃“漢卿，這塊屏的成本？”
“核心部件消化了之前做解碼芯片的冗余產能，顯示屏是我們跟深圳面板廠聯合定制的入門款，走量壓得很低。”徐漢卿胸有成竹，“算上模具、主板、軟件研發分攤，整機成本控制在傳統pos機的12倍左右。”
“押金方案怎麼定？”雷宜雨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甦采薇腦子轉得飛快“商戶申請，一次性繳納1999元押金，機器免費使用三年。押金到期不退，直接折算成貨款抵扣設備款，設備歸商戶所有。三年內機器出現非人為損壞我們負責維修更換。這對大部分穩定經營的商戶來說，比直接掏幾千塊買設備或者付高昂月租劃算太多，還能白得個廣告屏。”
“押金？”瘦猴小眼楮滴溜溜轉，“宜雨哥，這法子妙啊！回籠資金快，商戶還覺得佔了便宜。三個月…給我三個月，我讓猴崽子們把這玩意兒鋪滿50萬台！”他拍著胸脯，仿佛已經看到那“長江小方屏”插遍大江南北街巷小店的場景。
“好！就是這意思。”雷宜雨一錘定音，“就叫‘長江智付寶’，突出智能和惠民。漢卿，你這批樣機合格率怎麼樣？產能爬坡需要多久？”
“實驗室樣機合格率95，小批量試產線在隔壁車間已經跑起來了，良率穩定在92以上。全力開動，一周後日產能達到3000台，兩周後沖1萬台沒問題，就等材料和配套到位。”徐漢卿匯報著，語速帶著技術流的精確。
雷宜雨滿意點頭“采薇，立刻擬詳細方案，財務模型做扎實，拉上老吳的物流隊，做好全國倉儲配送計劃。瘦猴，”他轉向搓著手嘿嘿笑的瘦猴，“你的‘猴子猴孫’是主力。策略很簡單快！準！狠！優先拿下我們長江支付基本盤區域的所有有固定門臉的商戶，從夫妻老婆店到連鎖超市，一個不漏！告訴他們，早用早受益，先到先得廣告位展示優先權！”
瘦猴立刻領會精髓“明白！我這就去召集各片區頭頭開網絡會議，包郵上門安裝，手把手教會使用，讓他們感覺佔盡便宜！再給第一批開機的商戶額外獎勵點‘長江幣’，刺激他們拉親戚朋友入伙！”他風風火火轉身就走，邊走邊掏出手機吼起來。
甦采薇看著瘦猴的背影，嘴角含笑“這家伙，干起地推來，真是天生的將軍。”她轉向雷宜雨，“宜雨，這設備上的廣告系統，可不止是給商戶用的。將來…我們可以定向推送一些官方信息，或者接入‘粒米成光’的公益項目信息，提升品牌形象和合規性。”她聲音壓低，意有所指。
雷宜雨眼神深邃，拍了拍那台嶄新的“長江智付寶”“采薇，你說得對。硬件升級只是第一步，這塊屏連接的是信息流，更是人心。有了它，我們不僅是支付工具，還是最接近小微商戶的信息平台。杭州系那邊還在玩返券補貼燒錢的老把戲？呵，讓他們燒吧。我們給商戶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硬件實惠和信息平台，這才是根基。”
他仿佛已經看到無數個亮著“長江信息窗”的小屏幕，散布在城市鄉村的街角，像一個個小小的信息燈塔，匯聚成一條無形的“鋼鐵”數據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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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宜雨的預判再次被精準印證。“長江智付寶”如同開閘洪水，迅速席卷市場。安裝簡單、押金模式討喜、屏幕亮眼實用，商戶們口口相傳。瘦猴手下的團隊化身成“長江鐵軍”，帶著設備、宣傳單和安裝工具箱，像勤勞的工蟻穿梭于大街小巷。安裝場景五花八門菜市場油膩的肉攤前，老板娘一邊擦手一邊新奇地戳著屏幕看推送的鮮肉折扣；夜市喧鬧的燒烤攤旁，老板叼著煙指揮小伙計把“長江小方屏”貼在顯眼位置；社區便利店門口，阿婆戴著老花鏡，仔細听著“長江小哥”講解怎麼在屏上看社區通知……
幾乎每天，徐漢卿的電腦屏幕上都會刷新一個跳躍的數字——鋪貨量。十萬、二十萬、三十萬……直指五十萬的目標。海量的新設備接入帶來了洶涌的數據流和潛在廣告價值，也成了雷宜雨面對審計風暴時最有力的實體盾牌之一實實在在的商戶覆蓋，解決就業，創造價值。
就在長江支付大樓內一片喜氣洋洋，徐漢卿盯著屏幕上的“”這個數字露出傻笑時，雷宜雨桌上的內部加密電話急促地響了。
話筒里傳來董局一貫平靜但不容忽視的聲音“雷總，鋪貨成績斐然。不過，清算組盯上了你押金池的總額度和流向。另外，‘長江信息窗’接入廣告的監管條例……你最好提前準備一份詳盡的合規報告。”電話掛斷，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雷宜雨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弧度，望向窗外江城漸起的萬家燈火。那些亮起的“長江小方屏”如同嵌入這片大地的璀璨星子，他仿佛能听到每一台設備運行時細微的嗡鳴——那是數據流淌的聲音，也是下一場金融暗戰的前奏。硬件征服了線下支付陣地，下一戰，將在信息監管和資金合規的隱秘戰線上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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