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雙侶

第五十二章 心劍初成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運自通 本章︰第五十二章 心劍初成

    碧波海上的鏡面旋渦越擴越大。

    凌雲志站在旋渦邊緣,胸口的光劍與黃小蕾的萬相鏡心共鳴出刺目光芒。在他們面前,灰卵的第四只眼楮已經完全探入修真界,瞳孔中映照著令人窒息的貪婪。

    "它過來了..."董慧妹聲音嘶啞。她與張鍵交握的雙手間,帝天善念凝聚的光影正在變淡,"帝天善念撐不了多久..."

    黃小蕾的鏡藤突然刺入漩渦中心。通過萬相鏡心,她看到了青玄界的現狀——自己的鏡影分身已經支離破碎,卻仍死死抱住灰卵表面的一根血管狀凸起。而在分身身後,青玄祖師殘魂凝聚的青玉碎片正發出微弱光芒。

    "祖師還活著!"她猛地轉頭看向凌雲志,"他在引導分身..."

    凌雲志胸口的劍光突然劇烈波動。滄浪劍種在識海中瘋狂生長,釋放出滄浪子留下的最後訊息︰"心劍無形,斬我斬劫。"

    這句話如雷霆貫耳。他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把抓住黃小蕾的手︰"不是融合兩把劍...是融合我們的道心!"

    黃小蕾瞬間會意。她眉心鏡片自動脫落,懸浮在兩人之間。凌雲志胸口的光劍同時離體,與鏡片踫撞出奇異火花。

    碧波海的海水突然靜止。帝天善念的光影露出欣慰笑容,化作流光注入兩件寶物之間。董慧妹與張鍵的情感共鳴緊隨其後,形成第二道光流。

    "這是..."張鍵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與妻子的靈力被抽取,卻在下一刻恍然大悟,"情感為爐,道心為火!"

    四人的靈力在鏡面旋渦上空交織成繭。灰卵似乎感應到威脅,第四只眼楮突然射出腐蝕性血淚,卻在觸及光繭的瞬間被蒸發成無害霧氣。

    光繭中,凌雲志與黃小蕾十指相扣。沒有言語,兩人的意識卻前所未有地清晰相通——他看到她幼時在黃家村築靈根時的倔強,她看到他獨自在劍冢峰練劍的孤寂。所有歡笑與淚水,所有猶豫與決斷,在這一刻水乳交融。

    "原來如此..."凌雲志輕聲道,"心劍不是兵器..."

    "是羈絆。"黃小蕾完成他的領悟。

    光繭轟然破碎。一柄半透明的長劍懸浮空中,劍身如水晶般通透,內部卻流轉著星河般的光彩。沒有劍鍔,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微型寶鏡,鏡面映照著兩人緊握的雙手。

    心劍,成!

    灰卵發出震天咆哮。七只眼楮同時充血,已經進入修真界的四只更是射出毀滅性光束。海面被蒸發,天空被撕裂,連空間都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心劍卻只是輕輕一顫。沒有華麗的招式,只是樸實無華的一記直刺。劍光所過之處,時間仿佛靜止——飛濺的水滴凝固在空中,襲來的光束定格在途間,連灰卵瞳孔的收縮都變得緩慢無比。

    "這是...?"董慧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楮。

    "修正。"張鍵手中的青鋒劍突然發出共鳴,"它在修正錯誤的存在..."

    劍光觸及灰卵的瞬間,那層青灰色的角質外殼如春雪消融。隱藏在下面的真實面貌令所有人毛骨悚然——那是一張巨大的人臉,輪廓兼具滄浪子、帝天與碧瑤的特征,卻又像是拙劣的拼湊品。

    "暗主本體..."黃小蕾的萬相鏡心自動解析,"果然是滄浪師祖斬出的惡念...但還融合了別的什麼..."

    人臉突然睜開"眼楮"——那根本不是眼楮,而是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從旋渦中伸出無數灰紋觸須,每根觸須頂端都長著微型人臉,赫然是三千年來所有飛升者的模樣!

    "加入我們..."成千上萬個聲音重疊在一起,"成為永恆..."

    心劍光芒突然暗淡。凌雲志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新生心劍雖強,但對使用者的負擔也遠超想象。黃小蕾立即感應到道侶的困境,鏡藤全力運轉為他分擔壓力。

    就在這危急時刻,青玄界的鏡像中突然飛出一塊青玉碎片——祖師的最後殘魂!碎片穿過兩界屏障,直接融入心劍之中。

    "後來者..."祖師的聲音從劍身傳出,"斬斷我與暗主的連接..."

    凌雲志瞬間明悟。他強忍經脈欲裂的痛苦,雙手握緊無形劍柄。黃小蕾從身後環抱住他,兩人如一體般同時發力。

    心劍第二次刺出。

    這一劍比之前更加樸實,甚至沒有劍光迸發。但當劍尖觸及灰卵表面時,一個奇點誕生了——所有聲音、光線、靈力都被這個點吞噬,連時間都失去了意義。

    當世界重新恢復運轉時,灰卵表面出現了一道"干淨"的傷口。沒有血腥,沒有腐蝕,就像一塊污漬被輕輕擦去。更驚人的是,傷口邊緣的青玄祖師虛影正在快速淨化!

    "不!!!"暗主的咆哮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它瘋狂收縮試圖閉合傷口,卻發現那道斬痕如同法則般不可違逆。

    青玄祖師的虛影越來越清晰。當最後一絲灰紋褪去時,這位守護修真界三千年的老人對凌雲志露出釋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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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我看看..."他的身影開始消散,"真正的仙界..."

    最後一字余音未散,祖師殘魂徹底化為光點。這些光點不是消失,而是組成了一個微型星圖——正是補天計劃的完整陣圖!

    灰卵趁機猛然後縮,四只進入修真界的眼楮硬生生扯斷,帶著淒厲慘叫退回青玄界。斷眼處噴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最純粹的暗蝕之力,所到之處連空間都被腐蝕出永久性裂痕。

    心劍自動飛回,在凌雲志面前分解還原成青鋒劍與鏡影劍。兩把神兵看上去與之前無異,但細看會發現青鋒劍的"滄"字中心多了一個鏡面光點,而鏡影劍的七道星鏈中融入了絲絲劍意。

    "成功了...嗎?"董慧妹虛脫般跪倒在地。碧瑤鏡碎片已經徹底失去光澤,帝天善念的虛影也消耗殆盡。

    張鍵扶住妻子,手中的劍卻突然指向玄冰閣方向︰"不...還沒結束!"

    眾人轉頭,只見玄冰閣上空的灰霧旋渦雖然縮小不少,但核心處冷無塵的身影依然存在。更可怕的是,他透明化的身體正在吸收那些逸散的暗蝕之力,逐漸轉化成某種更恐怖的形態!

    "第七陣眼還在運轉..."黃小蕾聲音發顫,"除非徹底摧毀寒玉碑..."

    凌雲志想要起身,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新生劍骨上的裂紋清晰可見,胸口的灰紋也再度活躍起來。心劍雖強,但消耗的是最本源的生命力。

    "別動!"黃小蕾鏡藤立即纏繞上去,卻發現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萬相鏡心過度使用導致眉心鏡片出現裂痕,七竅都滲出了細細血絲。

    四人中唯一還有行動力的只剩下張鍵。他握緊著劍,眼神堅定如鐵︰"我去。"

    "你一個人不行..."董慧妹掙扎著抓住丈夫的衣角,"需要...七位持寶人同時..."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碧波海的海水突然沸騰,七個光點從漩渦中升起——正是補天計劃中提到的七處陣眼坐標!

    每個光點中都浮現出一個模糊身影︰青玄宗劍池中的斷劍旁站著個背劍老者;三仙島兩儀潭上青霞仙子持玉簫而立;碧波海底的碧瑤鏡前有個朦朧女子...

    "這是..."凌雲志瞳孔驟縮,"歷代持寶人的印記!"

    最令人震驚的是,第七個光點中赫然站著董萬藤的虛影!他的身影站在一面破碎的銅鏡前,正是黃小蕾留在青玄宗的那面。

    "原來爹他..."董慧妹熱淚盈眶,"早就自願成為持寶人..."

    七個光點同時射出一道光線,在空中交織成祖師殘魂留下的星圖。當星圖完整呈現時,所有人都看懂了補天計劃的真正含義——不是修復,不是封印,而是以七情為引,重鑄一方全新世界!

    "還差最後一步..."黃小蕾突然看向凌雲志,"需要一顆"心"作為陣眼..."

    凌雲志與道侶對視,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強撐著站起,青鋒劍與鏡影劍交叉于胸前︰"那就用心劍..."

    話音未落,玄冰閣方向突然傳來天崩地裂的巨響。冷無塵——或者說暗主的新容器——終于完成了最終蛻變。一個全身透明、內部流轉著灰霧的人形生物升上高空,腳下踩著已經完全灰晶化的寒玉碑。

    "螻蟻..."它的聲音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質感,"你們根本不明白...真正的永恆..."

    隨著它抬手一指,七處陣眼光點突然開始明滅不定。最弱小的那個——董萬藤所在的銅鏡光點——甚至出現了裂痕!

    "不好!"張鍵的劍突然自動飛向星圖,"它在破壞平衡!"

    千鈞一發之際,碧波海底突然射出一道鏡光。已經失去光澤的碧瑤鏡碎片重新亮起,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身影浮現而出——

    是黃小蕾留在青玄界的鏡影分身!她竟然沒被完全摧毀,而是借助碧瑤鏡的通道逃回了一縷殘念!

    "暗主的弱點..."分身的聲音微弱但清晰,"在臍點...浪滄子當年留下的..."

    話未說完,分身便徹底消散。但這已經足夠——萬相鏡心瞬間解析出關鍵信息︰灰卵底部有一個始終不敢示人的位置,那是滄浪子斬出惡念時留下的"傷口",也是暗主唯一的弱點!

    "必須有人去青玄界..."凌雲志握緊雙劍,"直擊臍點..."

    "但兩界通道已經..."董慧妹話到一半突然住口。她看向空中漸漸暗淡的星圖,又看向凌雲志與黃小蕾,突然明白了什麼。

    七情為引,重鑄世界。如果心劍能成為那個"引子"...

    黃小蕾突然吻上道侶的嘴唇。這個帶著血腥味的吻短暫卻熾熱,唇分時,她將額頭抵在凌雲志的眉心︰"我留,你去。"

    沒有爭論,沒有猶豫。凌雲志只是深深看進道侶的眼楮,然後鄭重點頭。兩人之間流轉的不僅是愛意,更是超越生死的信任。

    張鍵與董慧妹默默站到兩側。四人形成一個奇妙的陣型——青鋒劍與鏡影劍交叉于中心,青玄宗斷劍與碧瑤鏡碎片分列左右,而上方是漸漸成型的補天星圖。

    "開始吧。"凌雲志輕聲說。

    心劍,再現!

    但這一次,劍光沒有射向敵人,而是徑直刺入補天星圖的正中心。整個星圖如同被點燃般亮起刺目光芒,七處陣眼光點同時響應。

    在這光芒中,凌雲志的身影逐漸虛化。他最後看到的,是黃小蕾含淚的微笑,以及她手中結成的一個古老法印——那是碧瑤仙子當年兵解時的手印。

    "等我回來。"他輕聲說。

    下一刻,心劍帶著他刺入兩界裂縫,直指青玄界灰卵的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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