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畢竟不年輕了，堅持到了晚上五點多就有些頂不住。
老天爺還算開眼，常年陰雨連綿的綿市這兩天艷陽高照，常人根本看不到的足跡在這三位的火眼金楮之下顯露無疑。
秦勇和許峰這兩位像個傻子一樣學著趴在地上瞅啊瞅看啊看，眼楮都看的流淚了也沒發現這足跡之間的差距。
李四麟早就習慣了，一個馬老，一個秦雙，這兩位的一個眼，一個手那才是老天給予的神奇之物。
這玩意一般人想要學根本不現實。
他那段時間還真想學來著，大家應該玩過找茬的游戲吧，馬老挑弟子就是用的這種游戲。
他有學生，這個普通人大概就能學會，可弟子就不一樣。
李四麟還真試過玩這種找茬游戲，眼楮都看花了也挑不出來。
人家那找茬游戲干脆用的是馬賽克瓷磚，老式裝修有用這個的。
兩面牆，每一面起碼有上萬塊硬幣大小的馬賽克瓷磚，其中什麼顏色都有，兩面牆上看似一模一樣的瓷磚其實是有大概十個不一樣的地方。
你需要在十分鐘之內最少找出五個不一樣的地方，才有資格入選。
這種技術也許後世用電腦能輕易的分析出來，可現在只能說有接近神眼的人才能分辨。
秦勇看誘惑沒啥希望，這兩個弟子都他娘的結婚了，而且家都是京城的。
而馬老這個人對于不熟悉的人而言就是個悶葫蘆，你咋說他就嗯，也不算答應也不算拒絕。
秦勇干脆湊到李四麟面前，他算是看出來了，馬老對自己這兩個弟子也不是很親熱，反而是對李四麟。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四麟，商量點事。”
李四麟一直在盯著路線和地圖，抬起頭問了一句，
“秦局，有事說。”
“你看這樣行不行，工安大學馬老的學生中肯定有我們蜀中的男娃，你悄悄把名字告訴我，到時候我把他們直接搶回來。”
這個主意還真不錯，你讓秦勇去搶京城和魔都的學生他做不到的，但只要是西南方面，只要是雲貴川的祖籍，他都有辦法。
李四麟仔細琢磨了一下，其實還是有更好的辦法。
“秦局，這個沒問題，但其實啊我有個主意，馬老可是有寒暑假的，你這邊那個意思一下，讓馬老過來給你們講課多好啊。”
“我告訴你，你現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馬老能根據一個人的足跡來分析出年齡，身高體重等諸多線索，你請來絕對不虧。”
秦勇還真不太清楚，他不是技術官員，而且足跡追凶這個技術在我國也是剛起來，馬老是真正的創始者。
足跡可不光是鑒別，還有保護這些，而且在李四麟看來，這得兩手抓。
一方面找馬老的弟子，這些都是高手，而另一方面讓馬老來上課，這一下起碼可以教幾十人。
他們也許做不到像馬老底子那麼牛逼，但有起碼的足跡分析，尤其是在第一現場就發現和保護起來，那會多破多少案子啊。
秦勇一拍大腿，“對啊！四麟，等這案子結束了，今年冬天我找你去，你看看馬老缺啥，咱不能直接給錢，最多是給點補貼，但其他的老哥絕對不差事。”
這就是聰明人，現在制度擺在這里，你可以給點補貼，但絕對不能太多，要不然會有人說三道四。
可我給東西總沒問題吧，馬老的孩子和老婆現在都來京城了，雖然馬老的工資不低，他現在被破格授予教授的職稱，可家底太薄了。
你蓉城分局多了不說，一個電視，一個洗衣機，外加兩輛自行車，這些算是贈與或者獎勵啊，只要不涉及到大筆金額的金錢，都沒問題的。
馬老也得到了實惠，這些他在京城還真不好搞，家底太薄而且自己還沒啥親戚，搞不了票的。
蓉城吃虧嗎，根本不可能吃虧，這是一顆種子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些東西在一個省會城市的局面前什麼都不算啊。
川蜀的教育水平在這個時期真的很一般，整個川蜀近三萬五千名工安里，能有大學文憑的，或者是去過大學進修的不足二百人。
這些絕大多數都集中在法醫爆炸和情報密碼分析上，關于足跡這直接證據的，一個都沒有。
馬老來樂，起碼能帶出幾十個學生，甚至上百個，這結果還用說嘛。
李四麟琢磨了一下，馬老的經濟條件不好，那秦雙的家境也一般啊。
“我還有個兄弟，法醫牛的一批，給他一副骨頭架子就能模擬出這個人的相貌，而且最起碼有七八成相像。”
“給他一個孩子的照片，他能畫出十年，二十年之後的樣子，這一點我絕對不吹牛。”
“不過他不是老師，你要請的話需要走手續。”
秦勇馬上拍著胸脯子，“兄弟，全靠你了！”
已經到了報恩寺，現在是凌晨時分，馬老實在是扛不住了，他非常不好意思的對李四麟說到，
“到底是老了，眼楮看不清了！”
話語中帶著失落和不甘，李四麟趕緊回道，
“您這是太累了，好好歇歇，再說了有這兩位徒弟在呢！”
馬老嘆了一口氣，人老不以筋骨為能，眼楮也是如此啊，要是早一點能來京城就好了，估計能破獲更多的案子。
李四麟先讓馬老上車上休息去了，怎麼也能多睡一會，現在兩個徒弟雖然還比不上師傅，可已經都查了這麼久，也有些頭緒了。
過了報恩寺，馬上就到桃花山，結果兩個徒弟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二人反復的在這附近找了很久，非常確定的告訴李四麟，腳步到了岸邊消失了。
其實李四麟此時也猜到了，這里是盤江，而之前劉大漢的口供里也提到過這里。
他也懷疑過對方到了這邊是走水路，但沒跟到這。
現在困難出現了，盤江向東南方向是匯入涪江，而向西北則是會有很多村落。
大家現在都感覺到一陣陣頭疼，接下來是往哪個方向啊。
馬老這時候也睡了起碼兩個多小時，他睜開眼下了車，在得知困難的地方後也陷入了為難。
地上的足跡他有把握，但河里江里的事他是一點都不懂啊。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趴在李芬最後的足跡前看了一下，其實也就看了幾眼就做出了一個新的判斷。
“四麟，你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