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校嗎,我是李四麟。”
對面傳來一個非常嚴肅的聲音,
“李四麟同志,老周已經聯系我了,有什麼盡管問。”
李四麟真的有些猶豫,如果是在京城的話他真沒什麼可擔心的,可這里是蜀中啊。
但現在必須問,他一咬牙,
“唐校,李芬你熟悉嗎。”
“別廢話,我知道你的身份!進入正題!”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李四麟也沒啥猶豫的了,
“李芬的身世,我從資料上沒有查到,我現在懷疑她有問題。”
對面也是愣了愣,“李芬,現年大概四十五歲,她是在七八歲的時候到了柳家村,被柳大柱父母收養,最後成了童養媳。”
“柳父柳母的身份。”
“柳父曾經是我當成員,一直擔任地下工作,柳母為普通農婦。”
“她在你家呆了多久,當了多長時間的保姆。”
“五年!”
對方沒有任何的猶豫,說真的,李四麟這次是非常冒險的一個行為。
如果李芬有問題的話,這位肯定也逃不了干系,哪怕是沒有任何事情估計也會遭受到批評。
這位雖然不是山城軍區的一把手,但也在七位之中,地位顯赫,如果他要殺李四麟,那簡直是太輕松了。
不過還好,他還是很配合的,估計要不是李四麟聯系了周廠長,那就不好說了。
人心難測,哪怕是身居高位也是如此。
“你對她沒有任何懷疑嗎?”
對面再次停滯了,過了起碼一分鐘才回話,
“沒有什麼懷疑,畢竟她剛到柳家的時候還是個孩子,而且一直沒有出村。”
“不過,她這個女同志衰老的非常快,當年在我家照顧我兒子的時候看起來還很年輕,但幾年之後迅速衰老。”
“而且年輕的時候並不算丑陋,也不是像現在這樣邋遢。”
“為什麼來綿市,而不回廣元。”
“綿市更加發達一些。李芬是逃荒到的廣元,而柳家在抗戰期間親人都死光了,根據李芬所說她家大概在綿市,所以幾年前柳大柱退伍後,來到了綿市。”
李四麟終于明白了一切,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當年柳父在我們內部很重要嗎?”
“具體情況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只能告訴你,很重要!”
李四麟掛斷電話,終于將一整條線連在一起,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就是盯緊李芬和劉大漢。
這時候任山丘也來了,他滿心的疑問。
“我現在沒有證據,也沒辦法和你們解釋什麼,但我希望你們政保和工安密切合作,盯緊三個地方和兩個人。”
“李芬家,李芬,涪江茶館,仁濟堂,以及劉大漢。”
任山丘皺了皺眉,
“你說劉大漢有問題,那可很麻煩,他本來是袍哥中的重要人物,雖然現在袍哥已經基本消失,但還是有很多地下人員。”
李四麟自然明白這一切,但現在必須盯死他們。
“要不然就從軍區調人!”
任山丘和許峰對視一眼,一咬牙,
“我們自己來。”
“一定要小心,劉大漢手下很強,一定是有行伍經歷,而且李芬應該是有功夫的。”
李四麟特意告訴他們,這是必須得小心的。
“算了,直接抓捕劉大漢,對李芬采取盯梢。”
這是李四麟考慮過的決定,劉大漢身邊有軍方的人,十有八九是對岸的。
絕對不能小瞧,盯梢也容易被發現,還不如直接進行抓捕。
這件事不能再這麼耽擱下去了。
二人也趕忙將這件事記在心里,誰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犧牲。
火車站槍擊案是他們的恥辱,因為這件事沒少被上級責備,甚至在有一段時間里他們險些被拔掉了身上的官職。
要知道綿市可是有更重要的研究所,這太重要了。
也就是兩個人背景都很扎實,這才沒丟了官,可即便如此也是挨了處分的。
這段時間里他們一直在查,但什麼線索都沒有,如今雖然被李四麟查到了線索,這對于他們而言也不是太好的事情。
說出去真的有點丟人,但只要能抓到人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二人馬上分配任務,李四麟則是繼續思考著這一切。
許峰的辦公室里有一張蜀中地圖,他站起身看著這一切。
柳大柱家是廣元的,而現在身在綿市。
如果以六十年代為節點,那綿市比廣元要重要的多。
真正的三線建設還沒有開始,但綿市已經是非常重要的軍事研發中心。
從核、空氣動能,到電子軍工,綿市的重要性無需多言。
而相比而言,廣元則是軍事配套常規武器制造的地區。
到歷史年代末,綿市擁有大型工廠12家,其中有四家是保密單位,綿市全境都是三級保密區,廣元大型工廠數量為零,無特殊管制。
而綿市的工業總產值佔川北三線的38,廣元的還不到綿市的五分之一。
還有很多方面就不一一列舉了,可以說現在的綿市太重要了,想必這也是為什麼李芬非得要來這里的原因吧。
但如果以三十年代為節點,廣元又比綿市重要的多。
廣元是跨區域樞紐地位,又是重要的防御屏障。
柳父本身還是!
李四麟清晰的記得,在抗戰期間,鬼子多次轟炸廣元的交通樞紐,襲擊平民。
造成了鹽關慘案、朝天驛站屠殺,而且對交通節點定向進行摧毀,對落點和時間把握非常精準。
這里也許沒有李芬的問題,但誰又能說得清呢。
李四麟第一次見李芬的時候,就對她的身高很是好奇,雖然蜀中人的個子沒有北方那麼高,但也不至于這麼矮。
當時就感覺她比侏儒搞不了太多,如今在唐校的口中得知李芬衰老的比正常人快,再加上瘋子所說她大概率身上有功夫,這就給了李四麟提示,也讓他確定李芬的身份
也許她本身就是侏儒,當初李四麟和黃集道沒少打了交道,黃集道手底下有數量不少的侏儒高手。
而這些侏儒和普通得病的截然不同,在面相上根本看不出來。
如果李芬當時以流浪兒的身份接近柳家,當時肯定不是奔著柳大柱去的,而是奔著柳父的身份。
作為童養媳這樣的角色,是不會有人對她產生懷疑的,這也有機會讓她從柳家竊取到不少的情報。
而柳大柱成為唐校的勤務兵之後,李芬就更不會離開了。
這幾年迪特可沒少對綿市進行破壞,甚至一直到七八十年代都沒有停止過啊。
李四麟很是慶幸,好在他發現了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