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麟清晰的听到屋子里的慘叫聲，他無語的搖搖頭，看著六指，
“以後我叫你六爺，還是六指啊！”
六指完全當听不見屋子里的動靜，
“看你這話說的，六指就是六指，無論哪天我六指都不會在小四爺面前充爺！”
李四麟點點頭，他大概猜到屋子里發生什麼了，六指是真他嗎陰啊。
“這一出火燒慶功樓，漂亮！”
六指豎起大拇指，“還得是小四爺，一下子就猜到我要做什麼。”
“不過小四爺，咱也沒朱重八那本事，魏大馬還想在景山插一腳，他算他姥姥！”
李四麟嘆了一口氣，“小五子他們既然決定跟了你，讓他們死，也就死了，起碼死個明白。”
六指沉默了許久，終于抬起頭，“小四爺，這個話我听著，也記著，不過我求您一件事。”
“說！能做的我一定。”
李四麟答應了，
“哪天我要真走不下去，小四爺給指條活路。”
“好！”
不過有一點李四麟還是沒想明白，六指的實力不俗，為什麼還要讓魏大馬進來。
六指爺看出李四麟的疑惑，
“小四爺，我六指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是個人呢，不管是小五子，還是小蹦子，都是我兄弟。”
“和煤黑子干我把握不大，就算贏了總得折幾個，用魏大馬就是為了他的人，他想來景山吃一口，我還看上德勝門那地界了呢。”
六指帶著幾絲得意，繼續說道，
“這麼一來，煤黑子被我干廢了，礦上咱能吃一口，小五子他們還沒事，德勝門我也能過去混一口飯吃。”
厲害啊，這一招你要說多高明，真算不上，無非就是借刀殺人罷了。
不過六指是即借了刀殺了人，又把刀廢了，這一招挺狠啊。
“你也不怕自己名聲臭了。”
“怕啥的，魏大馬家里可是有統字輩的，我這是為民除害。”
哎呦我去，李四麟佩服！
“自己小心點吧，魏大馬不是自己一個人！”
說完這話，李四麟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對了，六指，北新的金有諒你知道嗎？”
六指一頭蒙啊，他在四九城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不敢說誰都認識，可街面上的大耍他起碼知道個名字。
“金有諒，真沒听說過啊，北新最厲害的不就是刀疤嗎，不過听說前幾天掉冰窟窿里去了，連個尸首都沒找到，小四爺，我這也只是听說，畢竟東城有徐老鬼，輕易不會有人過去討食！”
李四麟看六指的表情不像是說謊，那就真邪門了。
他事後也問過徐老鬼，可徐老鬼居然也是一無所知。
這可是東城數得著的人物，絕對是黑白通吃，齊所也不是手底下沒人，黃叔更是地頭蛇，他們沒有一個知道金有諒的。
六指更是街面上的人，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你知道刀疤背後是誰嗎？”
六指苦笑著作了個揖，
“小四爺，我還想活呢，你別說我不知道刀疤背後是誰，就算我知道能說嗎，這麼說吧，你大哥李所興許知道我背後是誰，可你要是問，他也不說的。”
李四麟拍了拍自己額頭，帶著歉意說道，
“我的錯，不該問，對了你和小五子他們說一聲，我就不進去了。”
六指了然，雙手抱拳，
“江湖再見吧，小四爺。”
李四麟轉身就走，一句話沒說。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散，小五子才走出屋子，他只是向門外望了一眼。
六指遞給小五子一根煙，“咋了，後悔了，我可以讓你們去找小四爺！”
小五子很少抽煙，此刻卻是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直接被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眼淚都快下來了，
“去干嗎，添亂啊，小四爺過得好，咱們這群臭雜碎沾那個邊干嘛！”
“是啊，咱們都是臭雜碎，用命換日子，連累人家干嘛！”
六指也如是說。
小五子將煙扔在地上，“晚上幾點去德勝門。”
六指想了一下，“十二點吧，我在等消息。”
李四麟心里挺壓抑的，他其實早猜到了，小五子他們一定會走上這條路，但如今真的是這樣，心里還是不得勁。
怎麼說也是在一起玩了近十年的兄弟，自己卻幫不了什麼，甚至可以說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上不歸路。
沒法子啊。
沈青看出李四麟心中的壓抑，很是直接的問了一句，
“不行，我殺了六指。”
“算了，沒必要，沈哥，我說你一句，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殺人，你這也是披上官衣的人，踫到敵人，不留情，踫到其他的事，能忍就忍一下，能讓就讓一下。”
李四麟勸著沈青，不是李四麟慫，這他娘的又不是仙俠武俠世界，人命如草芥。
這是一個活人的地方，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倒也不是怕殺人，而是得看值不值。
沈青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可他心里腹誹道，
“快拉倒吧，你李四麟什麼時候做到再說！”
二人回到了南鑼鼓巷，今天是周日，雖然已經晚上快六點，天都黑了，還是有很多孩子在玩。
院子里的老爺們也不嫌棄冷，都穿著棉襖在外面扯淡，真是有精神頭。
閆阜貴依舊是守在門口，看到李四麟又帶著一個人回來，臉上的錯愕很是明顯。
“四麟，有一位老先生找你！”
這是誰啊，李四麟定楮一看，居然是葉老，這老爺子就坐在大門前，他連忙走過去，
“葉老，這寒冬臘月的，你怎麼過來了。”
雖然這葉老在教育女兒方面實在是很一般，可他絕對是個好人。
葉老笑容滿面，“小同志，老夫知道趙大國這個孽畜已經被你們法辦，特來感謝。”
李四麟打眼一瞅，自己的屋子亮著燈，應該是馮宗湖在，連忙說道，
“怎麼不進院啊！”
葉老微微搖頭，“古語有雲，非請莫入，老夫此次前來，本就是感恩涕零，主人不在家中，貿然進入，有失禮統！”
李四麟最怕這老爺子說話了，文縐縐的，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別扭。
“先別說了，趕緊進屋。”
拽著老爺子，就進了自己的屋子里。
果不其然，就是阿湖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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