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第四個人打開了門。
付旌連看都不想看了，語氣煩躁“夠了吧？你還打算在我這兒演幾出？”
“不就是意識遠程附體嗎？操控別人的身體罷了，你以為這多稀罕？眼界就這麼點大？”
門開處，是個長相不錯、身材火辣的年輕女人，動作妖艷地坐到床邊，沖他拋了個媚眼。
付旌胃里一陣翻騰——他清楚得很，這副皮囊里藏著的，可能是個禿頂大叔的意識。
“這家店我不住了，我現在就去退房。”
“行啊，你最好別再蹬鼻子上臉，不然你絕對會後悔自己今天嘴這麼欠。”
“還有，你發什麼瘋，大老遠跑來給我表演一通本事，結果壓根不打算動手？心里到底在盤算什麼名堂？”
“之前發短信不是叫得挺凶，說要給桑卡杜魯報仇嗎？怎麼，光打雷不下雨？”
內爾海勒懶洋洋地靠在床上，順手抓起那女人的一只手擺弄著，像是在研究一件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你恐怕不是本地人吧？連這兒的鐵規矩都不懂。”
“要是這樣的話，我還真得夸你一句膽子夠肥，敢在這地方主動惹我和桑卡杜魯。”
“听著，在別的地兒可能隨便打打殺殺沒人管，可這馬里矣爾州不行。
整條街都禁槍，誰要是敢動粗，執法隊立馬出現，當場斃了你。”
付旌翻了個白眼，嗤了一聲“說得好像現在不是你在耽誤我時間似的。”
內爾海勒嘴角微揚，笑得挺輕快“這地兒，暴力是死罪，被逮住就直接擊斃，沒商量余地。”
付旌一听反倒樂了，語氣滿是嘲諷“那你怕個啥？反正死了也不是你本人，換具身子接著活唄。”
話音剛落，內爾海勒眼神微微一沉，雖然一閃即逝，但聲音已經冷了下來“第一，我不想被白鷹國黑宮盯上。
那幫人一旦重點監控我，後續麻煩一堆，所以我就算想動你，也絕不會選在這地方下手。”
“第二？算了，我沒必要跟敵人交代太多。”
付旌斜眼瞧著他，笑得玩味“做人嘛，敞亮點不好嗎？想顯擺就痛快點，扭扭捏捏裝深沉，看著都膩歪。”
“不過嘛，你不肯說第二個理由，其實我也懶得猜——我知道你為啥不敢在這兒對我動手。”
見付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神色從容得不像話，內爾海勒瞳孔微縮，目光一點點垂下，嗓音低了幾分“你……想說什麼？”
付旌抬起手指，虛虛地點了他幾下，笑著說道“你這種意識轉移的技術確實厲害，能在不同身體之間來回跳。
但缺點也很致命。”
“比如，要是你在侵佔某個身體的過程中，突然被人打斷受傷，你的本體意識也會跟著遭殃，對吧？”
“所以你不敢在這兒動我。
真打起來，執法隊一槍崩了你現在這副皮囊，你也得元氣大傷，起碼掉半條命。”
內爾海勒的手指猛然攥緊，心頭猛震。
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戴著骷髏面具、裝神弄鬼的年輕人，遠比他一開始想象的難纏得多。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開口，語氣里多了幾分凝重。
“沒想到，你還懂這些偏門門道。”
“既然都是干這行的，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接替桑卡杜魯的位置，當我的搭檔，過去的事我就一筆勾銷。”
付旌連听都懶得听完，直接擺手打斷“省省吧，你要是還能活下來，咱們下次見面，我希望是在馬里矣爾州外頭。”
“或者，最好別讓我找到你真正的藏身之處。”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麒麟刺瞬間出鞘，寒光一閃而過。
那道反光正正打在內爾海勒臉上，像刀子刮過一般刺眼。
內爾海勒先是嚇了一跳，隨即竟咧嘴笑了，滿臉陰險“想動手？有本事你就來啊。”
“大不了我意識受點沖擊，死不了人。”
“可你呢？這一下沖動，就得拿命來填。”
付旌冷冷瞥他一眼，連正眼都懶得給，鼻腔里哼出一聲“你真覺得白鷹國那幫執法隊能攔得住我？”
話剛說完，麒麟刺已如電射出。
這次打在他臉上的，不再是光。
而是炸開的一團血霧。
武器輕松穿透了內爾海勒當前寄居的腦袋，他雙眼瞪得老大，滿臉難以置信，死死盯著付旌，仿佛要把這張臉生生刻進靈魂深處。
付旌收回武器，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隨後從地上層層疊疊的人堆里不緊不慢地邁步離開。
臨走前，他還特意把那個國際聯盟批給他的假身份留在房間里。
反正那種東西多得是，幾百個輪著用都用不完，少一個也不差。
走出酒店大門，重新感受到馬里矣爾州和德昂里斯州截然不同的空氣，付旌深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馬里矣爾州是白鷹國黑宮牢牢掌控的地盤，而德昂里斯州，差不多就是康納德集團自家的後院領地了。”
“不過，這里的執法隊反應速度真有那麼快？能讓內爾海勒這種人都怕成那樣？”
念頭剛起，答案就已經擺在了眼前。
因為，四面八方全都是身穿白衣服、頭戴白帽子的白鷹國執法隊員，腳步飛快地朝他圍了過來。
很明顯，這些人沖著誰來的，不用猜也知道——目標就是付旌。
但讓付旌有點納悶的是，自己剛動手殺人，這些人怎麼就跟聞了腥味的貓一樣，眨眼工夫就全到齊了？
一隊隊手里拎著真槍實彈的執法兵冒出來，可街上的路人壓根不慌。
大家該走走，該逛逛，甚至自覺往兩邊閃，給這群人騰出中間一條道。
他們看向付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已經斷氣的人。
“發現目標！馬上控制！”
“如果敢動，直接斃了！”
付旌冷眼打量著這些穿著清一色白衣、挎著槍的家伙，同時悄悄掃了一圈周圍來往的行人。
說真的，馬里矣爾州能被白鷹國黑宮盯上，拼了命也要拿下來自己管，肯定不是圖個名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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