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賬？”
付旌咧嘴一笑，慢悠悠地說“你才四十來歲，不至于記性差成這樣吧？”
“你兒子的事，你不記得了？那孩子是因為我惹的禍，死在旭日國那片臭水溝里的。”
“到現在尸體怕是都沒撈上來，搞不好早讓海里的大白鯊撕巴撕巴給吞了。”
“說起來啊，大阪紀行也不算是你們家第一個喂鯊魚的人吧？”
“我還記得剛開玄冥號到夏島的時候，就踫上你們康納德的一個高層，叫雷頓是吧？那一回場面可熱鬧，少說得有五六十條大白鯊搶著分他這塊肉。”
哪怕心里再怕付旌，哪怕一向只認利益不認情分，當著面被人翻這等傷心舊賬，奧古迪姆臉色還是猛地黑了下來。
畢竟他再冷漠，也是個父親。
情感淡薄不代表沒有，和佐佐木這種徹頭徹尾的瘋子根本不是一類人。
要是這些話沖著佐佐木去，估計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
可眼下，奧古迪姆已經被恨意沖昏了頭腦，早把對付旌的忌憚拋到了腦後。
“多謝提醒，這筆賬，我自己會親手收回來。”
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恨不得當場把付旌戳個對穿。
付旌被他瞪著，反倒翹起腿來，神情輕松得很。
“老爹送兒子走，世上最慘的事莫過于這個。”
“但你別慌，等我把路給你鋪好了，第一件事就是送你下去團聚。
到時候你們父子倆可以找找雷頓，在下面繼續做大生意，再造一個地獄版的康納德軍火帝國。”
這話一出，奧古迪姆立刻扭頭看了眼身旁還在不斷冒血的佐佐木修兵，一股怪異的感覺瞬間爬上脊背。
但他也終于想明白了關鍵一點——
付旌不可能讓他死。
因為只要他還活著，佐佐木修兵就不會徹底翻臉，更不會把戰火全燒到龍國去。
為了穩住局勢，付旌就得保他一條命。
意識到這點後，奧古迪姆心里竟生出一絲依賴。
看來，在搞定付旌之前，自己必須和佐佐木牢牢綁在一起了。
面對付旌一波接一波的挑釁，奧古迪姆冷冷開口“年輕人，以後你在白鷹國混，千萬別亂往荒山野嶺跑。
不然哪天導彈招呼過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到時候你會明白，為什麼全世界都怕康納德這個名字。”
付旌重重一點頭，居然笑著接道“說得對，我已經見識過了。”
“前兩天國際聯盟還專門發消息過來，說那八架直升機的殘骸讓他們很滿意，技術細節非常先進，確實配得上康納德這塊招牌，質量過硬。”
原本準備反擊的奧古迪姆，直接被這話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只能冷哼一聲，閉嘴不語。
這時候，佐佐木修兵身上的傷也全都愈合了，再看不到流血的地方。
他嘆了口氣“你總算停手了。
什麼時候你也開始玩這種無聊游戲了？明明知道這些傷對我沒啥用。”
付旌聳聳肩“圖個樂呵，就跟有些人閑聊時喜歡手里轉倆鋼珠似的。”
佐佐木無奈搖頭“那你下手留點分寸，別割了我嗓子。
修復要時間，咱倆聊天總不能斷斷續續吧？”
付旌一邊轉著手里的麒麟刺，一邊笑道“行吧，這玩意兒沾太多你的血也不干淨，我有點潔癖。”
對于這些羞辱的話，佐佐木毫不在意，反而眯起眼楮，盯住了那個名字。
“麒麟刺？”
“好名字，夠味道，有講究。”
“兵器都有名號了，那你這一身外骨骼裝甲，該不會也有個響亮點的稱呼吧？”
付旌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說“其實也不是啥大秘密，告訴你也無妨，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
佐佐木認真地點了點頭，連旁邊的奧古迪姆都睜大了眼，滿臉好奇。
結果付旌一看他倆這副樣子，忽然仰頭大笑起來。
“那我就偏不告訴你們。”
佐佐木修兵的臉色忽然卡了一下，像是機器出了故障，這種表情在他臉上幾乎從沒出現過。
能讓這人露出這副樣子的，大概也就只有付旌了。
他嘆了口氣，嘴角勉強扯出個笑“真沒想到啊，你還挺能鬧脾氣的。”
付旌語氣平靜得像結了冰“看你還是那副老樣子，我也算明白了。
不早了，我走了。”
說完，他真的站起身來，轉身就要走。
奧古迪姆差點笑出聲，心里早就盼著這家伙趕緊滾蛋，這尊大神多待一秒都讓人喘不過氣。
佐佐木修兵望著他的背影，慢悠悠地開口“那你接下來，打算去白鷹國哪個城市？”
這話一出，付旌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冷笑“得看你的劍小隊在哪兒了。
按時間算，現在不少心懷鬼胎的人拿到了你那些實驗資料，估計已經搞出點名堂了吧？”
“要是哪天你手下的隊員被民間那些試驗品比下去，你不覺得丟臉嗎？”
佐佐木修兵居然認真想了想，隨後眼楮亮了起來，笑著說道“不會，我反而挺高興的。”
“他們用我扔掉的數據做出更強的東西，只能說明我當時的研究還有很多漏洞和沒補全的地方。”
“科學嘛，本來就是一步步往不完美的地方走的。”
“正因為不夠好，才有往上爬的空間。
要是啥都做到頂了，那世界就僵住了，從出生到死一眼看到頭，多沒勁。”
“不過——你剛剛說的那個情況，難道不是更該讓你頭疼？”
“如果真有人能做到那一步，我肯定得去找人家聊聊，兩個厲害的人聯手，到時候你要面對的可就不只是我一個人了。”
付旌臉色一沉，冷聲道“你能走到今天，只不過是我知道得太晚，差了十幾年。”
“至于那些跳梁小丑？我會在他們冒頭之前，就把火苗掐滅。”
佐佐木修兵擺擺手，笑著說“行啊，祝你好運，下次見。”
“哦對了，下回你再干掉一個劍小隊的成員，就不用親自送人頭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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