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錯了,別把自己看得太輕。
你最後的價值,就是陪我打發時間,讓我別太無聊。”
“不過嘛,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或許把你當個見面禮,送給諾伊特拉也行。”
看著親衛隊長臉色慘白,身子抖得像風里的紙片,眼看就要兩眼一翻暈過去,付旌忍不住笑了一聲。
要是奧古迪姆的手下都是這水平,那收拾起來還真是省事。
可他也清楚,這只是想想而已。
尤其是知道奧古迪姆已經跟佐佐木修兵扯上關系之後,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
話音未落,諾伊特拉的輪渡已經靠得極近。
付旌抬手一指,語氣平靜︰“去,把艦上的懸梯放下來,迎接諾伊特拉和他那些顧麻里的弟兄們。”
“說起來,我和諾伊特拉還沒見過面,但他帶的人里頭,說不定有幾個我前幾天才打過照面呢。”
親衛隊長哪還敢說半個不字?哆嗦著跑過去放下懸梯,完事後縮在角落里,活像個被嚇破膽的狗,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付旌瞥了他一眼,滿臉嫌棄,隨口說道︰“看你這麼遭罪,要不要我干脆給你個痛快?”
這話一出,親衛隊長差點當場跪倒,慌忙磕頭哀求︰“付旌大人!您之前不是說,只要我听話配合,就考慮放我一條活路嗎?”
付旌緩緩點頭,臉上擠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怪樣子︰“嗯……我好像確實說過這話,但我也沒騙你。”
親衛隊長眼楮瞬間亮了,幾乎要哭出來,恨不得撲上去親他的鞋面。
“謝謝付旌大人開恩!我回去立刻跟康納德集團劃清界限,再也不干這種缺德事,以後見了您繞著走,再也不敢惹您了!”
付旌輕輕點頭,像是很滿意,接著嘴角一斜,冷笑出來︰“我說沒騙你,可沒說能讓你活著離開。
你誤會了,怪我話沒說清。”
“我的意思是,我確實認真琢磨了很久,到底該怎麼處置你。
結果呢?很遺憾,你不能走。”
“第一,你見過我的臉了,放你回去,我這剛搭起來的新身份,不是立馬就塌了?”
“第二,你們白鷹國的人,嘴上說的每一個字,我一個都不信,連當個參考都不配。”
正說著,諾伊特拉帶著一大群黑壓壓的顧麻里海盜踏上了甲板。
一眼就瞧見那親衛隊長正跪在付旌腳邊,抖得不成人樣。
親衛隊長在康納德集團好歹也是個小頭頭,諾伊特拉雖職位更高,但也認得這人是誰。
眼下看他這副德行,諾伊特拉心頭一震,立即繃緊了神經,凝神打量起面前這位神情淡定的付旌。
“這位先生……莫非是佐佐木修兵大人手下的劍隊成員?”
在諾伊特拉腦子里,能讓人混成這樣,恐怕只有那種身份才壓得住。
付旌沒急著回答,反而又把視線轉回那滿臉淚水的親衛隊長身上。
“你現在去開船,把這艘戰艦往深海開一開。
開得夠遠,我再考慮一次,行不行?”
這根本就是耍他,可親衛隊長已經沒得選了。
只要還有一絲活命的可能,他就得死死抓住!
他二話不說,連看都不敢看諾伊特拉一眼,連招呼都來不及打,拔腿就沖進駕駛艙,啟動戰艦,頭也不回地往遠洋猛沖。
現在的他,腦子已經空了,只剩下一個念頭︰活下去!
付旌望著那被自己逼到崩潰的親衛隊長,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佐佐木修兵曾說過的一句話︰
【恐懼換來的忠心,雖然不穩,但最管用。
】
這艘戰艦外表普普通通,但速度一點不含糊。
親衛隊長神志全失,只顧悶頭往前開,油門踩到底,航速直接飆到了極限。
感受到氣氛有點古怪,諾伊特拉皺著眉,不耐煩地揮手讓身後那些嘰嘰喳喳的顧麻里海盜閉嘴,然後大步朝付旌走了過去。
在他看來,這人八成是佐佐木修兵手底下劍隊的精銳,級別可能還壓自己一頭,所以說話也沒帶火氣,語氣平平地開口問︰
“兄弟,你這是準備帶我們去哪兒?”
“還有,這船上不是該有三十多個親衛等著接應嗎?怎麼到現在就只看見你和親衛隊長兩個人?”
付旌歪著頭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像是听了個笑話︰“急啥,用不了多久,你自然就見到他們了。”
諾伊特拉一臉懵,完全搞不清眼前這個戴著半張骷髏面具的怪人在打什麼啞謎。
雖說戴骷髏臉這種操作听起來挺中二的,可不知道為啥,這人配上這張臉,反倒透著一股子 人的陰森勁兒。
緊接著,諾伊特拉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眼睜睜看著付旌慢悠悠地抬起手,一把把自己臉上的面具給扯了下來。
摘完面具,付旌還不緊不慢地走到洗漱台那兒,開始洗臉。
一般男人洗個臉,三下五除二就完事了。
可這家伙,足足磨蹭了差不多三分鐘。
畢竟臉上貼過東西,要想徹底洗干淨,總得費點功夫。
當付旌終于露出真容,站回他面前時,整艘戰艦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靜音鍵,一下子安靜得嚇人。
剛才諾伊特拉吼了一嗓子,讓手下閉嘴,雖然吵鬧是小了點,但還是能听見零星的嘀咕聲。
現在倒好,連根針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諾伊特拉覺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身後這群向來無法無天、連睡覺都能吵出動靜的海盜,怎麼一下子全蔫了?
而眼前這個人,之前還神神叨叨的不正面回答問題,怎麼現在看著,竟有點眼熟?
腦子里一堆疑問轉來轉去,快要把他繞暈了。
正要張嘴再問,突然身後傳來一連串“撲通、撲通”的聲響。
他狐疑地回頭一看,心口“咯 ”一下——只見那些顧麻里海盜一個個臉色發白,撲通撲通全跪了下去,有幾個膽小的,直接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諾伊特拉再傻也明白,這群人絕不是在給他行禮。
能讓他們嚇成這樣的,只可能是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