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物，你們白鷹國但凡動手，全球都得盯著你。
所以——”
“這種髒活，只能靠我們這些不在乎名聲的人來干。”
“你要是再留這兒，等于把黑宮又拖回這灘爛泥里。”
弗蘭听得臉色變了又變，雖然心里不爽，可越想越覺得對方說得沒錯。
猶豫半天，他尷尬地站起來，一句話沒說，低頭走了出去，走前還順手關了門。
人一走，奧古迪姆竟沖佐佐木微微點頭，眼里透出一絲認可。
剛才那番話，既沒撕破白鷹國的面子，又清了場，還幫他掃掉了礙事的眼線——這分寸，拿捏得太準了。
不用奧古迪姆開口，他身後的幾個黑衣保鏢自覺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奧古迪姆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佐佐木身邊那六個站得筆直、一動不動的劍小隊身上。
佐佐木自顧自倒了杯酒，一口干了。
那酒，一杯就夠普通人掙一個月。
“別在意他們，都是實驗做出來的‘成品’，沒思想，只听命令。
比你的私兵忠心多了，也好用多了。”
奧古迪姆多看了幾眼，緩緩道︰“做了幾十年軍火，我還真頭一回對‘人體改造’這麼上心。”
佐佐木往後一靠，懶洋洋笑了︰“只要你肯給人才，我幫你搞一套同款班底，也不是不行。”
奧古迪姆眼楮一亮︰“多久能成？”
“人壓根不是事兒。
我帶的那些人，哪個不是沖著錢豁出命去的？只要你開的價夠高，讓他們進實驗室當耗材，他們都能哼著小調往台子上躺。”佐佐木修兵擺了擺手，語氣輕飄，“有這麼多軍火做底牌，你真沒必要這麼著急上火。”
“當然，你的心情我懂。
不過是看到個新玩意兒，心里癢癢罷了。”
“……行了，我今天來找你，目的很直白，就一句話︰我要一個準信兒。”
奧古迪姆也不再裝了，不用再演那個痛失愛子的可憐老頭，直接朗聲笑了起來︰“佐佐木先生果然爽快！我猜，你肯定是先搞定了白鷹國黑宮那邊，才敢坐到我面前的吧？”
“讓我猜猜看。”
“你想讓我接替二十八室，當那個新頭頭，對不對？”
佐佐木修兵也笑了，這一回，是真從眼底泛出來的笑意。
“面具一摘，總算有點軍火大佬的腦子和手腕了。”
“你猜得沒錯，但有一點得糾正——”
“當初在旭日國那地方，處處受限，靠一個人撐起整個單兵計劃？想都別想。”
“可在白鷹國，這事兒簡單多了。”
“現在我不需要什麼二十八室，拉一堆人進來反而麻煩。
人一多，想法就多，扯皮磨嘴皮，耗時間不說，效率還低。”
“你出資源，黑宮給我們開綠燈。
為了避嫌，他們甚至懶得過問具體干啥。”
“所以，以後單兵計劃重啟，只要咱倆點頭，事兒就成了。”
奧古迪姆慢慢點頭，聲音沉穩︰“你說的條件，我全答應。”
“錢不是問題，我也不會天天催你搞定付旌那小子。”
“只要你肯按我說的來，咱們立馬就是合作伙伴。”
“我要的，是一場仗——打大一點的。”
佐佐木修兵听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戰爭？”
奧古迪姆眼神發亮，身子往前一傾︰“對！戰爭！”
“說真的，在我眼里，我那個只會耀武揚威的兒子因為付旌送了命，其實沒那麼重要。”
“反倒是我還沒見過面的這個付旌，讓我越來越有興趣。”
“自從他冒出來，我軍火的銷量直接翻了番。
這種機會，幾年都踫不上一回。”
“光靠這筆利潤，夠養活好幾個像你這樣的‘單兵計劃’了！”
“嘗到了甜頭，誰不想再來一次？最好更多國家亂起來，打得越狠越好！”
佐佐木修兵也笑了︰“咱倆目標不一樣，理想也不一樣。
但我得說，除了付旌，你現在是我最看得上的一個人。”
“你對付旌這麼上心，是不是也因為他的出現，讓君子國和洪都國一下子沒了主心骨，開始自己人打自己人？”
奧古迪姆咧嘴一笑︰“一點就通！就那兩個小得快被人忘了的國家，鬧出點亂子，居然能給我帶來這麼厚的利潤，真是意外之喜。”
“實話告訴你，光這兩個月，它們內部打成一鍋粥，我賺的已經超過了給白鷹國造新武器的總和。”
“所以，一邊講，付旌跟我有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可另一邊，我又得佩服他——這小子走到哪兒，哪兒就塌天。”
“表面上，他可能覺得自己在行善，畢竟他也確實把伯尼拉那種蠢貨從洪都國踢了出去。”
“但他壓根沒想過，一群人一旦沒了頭，就像羊群沒了牧羊人。”
“接下來就是爭權奪利，你砍我我捅你，誰也不服誰，打到血流成河。”
“現在洪都國的亂勁兒，比伯尼拉在位時還邪乎。”
佐佐木修兵眼神微微一沉，似乎不太樂意听人這麼損付旌。
他低頭頓了頓，才開口︰“那片土地生來就爛透了，沒人救得了。”
“這怪不到付旌頭上。
不過嘛，我覺得他最大的蠢，就是到現在還看不清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總想當救世主，像個長不大的少年，抱著英雄夢不肯撒手。”
“世界不會毀滅，它只是換個主人接著轉。”
“在這股大潮面前，付旌再能扛，最後也得被沖得骨頭都不剩。”
奧古迪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發現每次一提到付旌，佐佐木就像換了個人，自顧自說個不停。
他對付旌的感情復雜歸復雜，可沒興趣听人念經，于是話頭一轉︰“佐佐木先生，既然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我有個小問題，想請你給個實話。”
佐佐木修兵沒惱，反而一攤手︰“說，知無不言。”
奧古迪姆盯著他，一字一頓︰“你從什麼時候起，看出我對我兒子死的反應，全都是裝的？”
佐佐木修兵撇了撇嘴，沒直接答，反問一句︰“這很難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