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男的是誰啊？打輛出租車就敢來參加年會？這也太寒酸了吧？”
“誰知道呢，不過他身邊的姑娘個個都挺帶感的，居然圍著他轉，真是讓人看了不爽。”
“這人沒見過啊，莫不是今年剛冒頭的新主播？哪個區的？”
“要不咱們過去把他扒拉走，順便跟那幾個美女認識一下？”
“算了，好歹是同個平台的，鬧得太難看也不像話。”
“對啊，咱們也算是公眾人物，要是被誰錄下來發網上，影響多不好。”
“怕啥，一個坐出租來的窮光蛋，回頭咱們賞他點人氣，他不得跪著謝咱們？”
“那……行吧。”
可架不住顧琳燕和秦雙紅那般姿色實在誘人，幾個大主播腦子里最後一絲清醒也煙消雲散，一合計，挺起胸膛就朝付旌這邊走來。
這些人可都是平台各游戲區的扛把子，平日里賺得比普通人多得多，今天又在這種場合下被襯得更加得意，一個個鼻孔朝天。
“幾位美女，也是來參加年會的？”
“咱平台的，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們啊？”其中一個塊頭最大、油光滿面的主播湊上前，語氣膩得像抹了豬油，一邊說還一邊自來熟地把胳膊搭上了付旌的肩膀。
付旌側頭瞥了他一眼，眼神里透著點看傻子的憐憫。
換作以前，顧琳燕說不定還會逗這幫人玩一會兒。
但現在？她眼里除了付旌，其他男的跟電線桿子沒啥區別。
“不熟就別套近乎了，麻煩讓讓。”她冷冷開口，像一瓢冰水潑到對方頭上。
可那主播反而更來勁了，似乎就吃這一套。
“哎喲，別這麼冷淡嘛！新人嘛，前輩帶帶不是應該的？”
“我是真想交個朋友，只要我一發力，給你們導點流量，你們人氣立馬翻幾倍，不管哪個分區都能火。”
秦雙紅探出腦袋，笑嘻嘻問︰“怎麼導啊？難道你天天來我們直播間打卡巡邏？”
那主播眼楮一亮，以為有戲，忙不迭點頭︰“對對對！懂行！懂行啊！”
“我直播間常駐三百多萬觀眾，隨便分你們一點，那都是躺著收錢啊！”
“而且熱度上去了，平台那邊也不敢拿你們怎麼樣，話語權都不一樣了。”
這話一出，顧琳燕和秦雙紅差點沒笑出聲。
付旌更是被這家伙壓得肩膀發麻，二百多斤的肥肉全堆在他身上，簡直當他是衣帽架。
“既然這麼能耐，那你還是先留著自己用吧。”
“還有，你是來交朋友的，還是來壓杠鈴的？能松手嗎？”
話說得客氣，但付旌已經動手了，輕輕一推，那大主播整個人就趔趄了出去。
對方一愣——明明沒用多大勁，怎麼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重新打量付旌，嘴角扯出個譏笑︰“看你這身板，是練健美還是戶外的主播？”
“這幾個女的跟你啥關系？”
付旌剛想答，顧琳燕直接攔了上來︰“我們是團隊，現在數據還行，暫時不缺人幫忙。”
那主播臉一下子黑了。
他這套說辭從來無往不利，今天居然踫上硬茬？
他有點懵——就算不玩平台的人，誰不知道他是誰啊？
“你直播間叫啥名字？”他冷下聲來。
“剛才我好聲好氣，只說了跟我合作的好處。
還沒說不合作的下場呢。”
這話一出，威脅味兒十足。
顧琳燕和秦雙紅交換了個眼神，都笑出了點意味深長的味道。
熱芭和晏初初也齊刷刷看向付旌。
付旌嘆了口氣，心說︰我這是從啥高級局掉進新手村了？
“走吧，外面風大。”他不想再耗，轉身就要帶人進會場。
可那大主播哪能忍被這麼無視？立馬揮手，和身邊幾人直接擋住了去路。
“小伙子，你年紀小，我不跟你計較。”
“但想在這平台混下去，眼楮就得擦亮點。”
“我能捧你紅，也能讓你們直播間被人罵到關不上。”
“信不信，我一聲令下，水軍能把你們噴出圈？”
付旌皺眉，語氣冷了幾分︰“我已經給你台階了，別逼我拆台。
讓路。”
那主播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今天哪怕不是為了女的，他也非得讓這小子吃點苦頭不可。
“攔住他們！”他一聲吼，幾個人立刻圍成一圈，堵得死死的。
這動靜也引來了門口保安的注意。
可當保安隊長看清是誰在鬧事，立馬把人拉到旁邊，假裝啥也沒看見——這主播在當地名氣不小，惹不起。
付旌眯起眼，心里卻在琢磨另一件事。
要是在別的地界，眼前這人又不是自己人，他早就一拳轟出去，打得對方連爹媽都不認得了。
可現在，付旌就算還沒動手，胸口那股火也快把五髒六腑燒穿了。
有些人，天生就愛湊上來找抽，你不打他，他都覺得你客氣過頭了。
“你想干啥？”
付旌慢悠悠反問了一句，臉上一點慌張都沒有，反倒帶著點看傻子的神情。
那大主播外強中干，黑著臉壓低嗓門︰“很簡單，把你邊上這五個姑娘陪我一晚上，咱倆的事一筆勾銷。”
這話剛說完，顧琳燕和秦雙紅幾個人忍不住笑出聲，甚至用一種又可憐又嫌棄的眼神盯著那主播看。
大主播被盯得心里發毛，惱羞成怒地吼︰“你們笑啥？莫非真打算甩了這廢物，跟我混？”
秦雙紅輕輕搖了搖她那白淨的手指，笑盈盈道︰“我們可不是笑這個，我們是笑你——真沒長眼楮。”
“而且，你特別擅長給自己挖坑。”
話音剛落，大主播忽然覺得腳底一空，整個人像被提起來了一樣，天旋地轉。
不對勁啊！我都快三十了，骨頭早定型了，怎麼可能突然變輕？
可怎麼四周的東西都在往下縮？自己像是飛起來了？
他腦子一懵，再睜眼時，人已經躺進了路邊的花壇里，草葉貼著耳朵，土味鑽進鼻孔。
付旌連多瞧一眼都嫌髒，擺了擺手，語氣平靜︰“走吧，進去吃飯，早點回家。”
顧琳燕難得溫柔一笑，跟在付旌身旁，兩人並肩踏上鋪得老長的紅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