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事，沒人會主動往外說——除非是故意打臉挑釁。
原本懶得搭理這荒唐提議的美稀宗，此刻怒火壓過了理智。
他緩緩抬起手指，點了點面無表情的劍二。
佐佐木突然嗤笑一聲︰“我就知道，你們這種人肯定第一眼就選劍二。
在你們眼里，塊頭大、肌肉硬的就是最強的，肯定能扛住你們那寶貝槍。”
“真可惜啊，你們的眼光，跟你們的判斷力一樣爛。”
美稀宗徹底听不下去了，冷冷下令︰“清場，無關人員全部退到安全區。”
話音一落，偌大的會議室里，所有人爭先恐後往角落縮。
轉眼間，中央就只剩佐佐木一人，外加他身後那六個面無表情的實驗體。
劍二往前邁了一步，眼皮都沒抬一下，壓根沒把舉著槍的秘書長當回事。
確切地說，他現在連情緒都沒有，更別提害怕。
秘書長深吸三口氣，穩住呼吸，拉開瞄準鏡，死死鎖住劍二的胸口。
下一秒，扣下扳機。
轟——！
會議室爆發出一陣刺眼強光，一道粗壯電弧劈頭蓋臉砸在劍二身上，空氣都燒得扭曲。
可劍二連腳都沒動一下。
“不可能！”美稀宗猛地拍桌站起，聲音都在抖，“電磁步槍瞬間三千度，鋼鐵都能汽化！他憑肉身怎麼可能一點事沒有！？”
佐佐木輕輕打了個響指，劍二立刻退回隊伍。
他環視一圈，目光戲謔，像在看一群被嚇傻的雞。
沒人吭聲，沒人敢反駁。
“美稀宗先生，”他慢悠悠開口，“現在您覺得，劍二這位‘最強人選’，表現如何啊？”
美稀宗腦子嗡嗡的。
他徹底明白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安保系統，已經被這六個怪物輕松撕了個粉碎。
主場優勢？
早就沒了。
他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句︰“……深不可測，佐佐木先生在人體強化領域的造詣，確實非同凡響。”
佐佐木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根本不理對方的反應，繼續問︰“現在我想反過來請教各位——你們真覺得，只靠康納德手里那些普通槍炮，不動真格打一場戰爭，就能搞定想除掉的人？”
美稀宗一下子僵在原地，旁邊的秘書長也瞪大了眼，兩個人像被潑了冷水，腦子轉不過來。
屋里一群人全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懂佐佐木這話到底往哪兒拐。
“佐佐木先生……你的意思是，付旌的實力，和劍二先生一樣強？”有人終于憋出一句。
佐佐木直接翻了個白眼，滿臉寫著“你們是不是傻”︰“要不是他真有這本事，你覺得他在旭日國憑什麼把我一手打造的單兵系統徹底拆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沉︰“還有件事，我得讓你們搞清楚——”
“現在你們看到的這六個完成品，是第二代。”
“第一代‘劍’小隊，全軍覆沒，一個人沒剩，全被付旌一個人干掉了。”
“面對這種級別的敵人，你們還天真的以為，只讓康納德去收拾就行了？”
“要是今天我沒親自走進你們這個黑宮，過幾年，白鷹國那本薄得可憐的歷史上，就得因為付旌這一個名字，添上一筆洗不掉的丑聞。”
美稀宗和秘書長對視一眼，喉嚨同時動了動，像是咽下了什麼難以下咽的東西。
這回，他們是真怕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從腳底爬上了後背。
“佐佐木先生……我想，我們可以重新談談合作的事了。”
佐佐木眉毛一挑，語氣冷得像冰︰“條件就兩個。
要麼，你們把二十八室從國際聯盟的通緝名單里摘出來，恢復他們在旭日國的所有身份和權限。”
“要麼，你們白鷹國自己重新組建一個二十八室，負責新一波單兵計劃的研發和資源投入。”
美稀宗慢慢坐回椅子上，努力挺直腰板，想找回剛才丟掉的威嚴，不讓自己顯得太狼狽。
“那……佐佐木先生能給我們白鷹國帶來什麼回報呢？”
佐佐木忽然笑了，笑得有點邪，有點神秘︰“對你個人來說，我能讓你重新擁有年輕時的清醒和判斷力，不再像現在這樣，時而精明，時而糊涂，自己都說不清哪段腦子是在線的。”
“你手下那幫人，恐怕早就被你這種狀態折騰得夠嗆吧？”
“再說，堂堂世界強國的掌舵人，沒人敢當面戳穿，但你自己清楚——你也不想在國際場合突然失禁，當場出丑，對吧？”
“只要你們答應我兩個條件里的任意一個，作為見面禮，我就保證你從此擺脫這些破事。”
全場高官臉色都變了，不少人默默低下了頭，只有美稀宗的眼神亮得嚇人，根本不像個老頭。
他死死盯著佐佐木，像是要從對方臉上看出有沒有撒謊。
沒辦法，這個問題已經折磨他太久太久。
作為白鷹國的頭號人物，哪怕是在鏡頭前說錯一個字，都會被全世界的媒體揪住猛批，更別提剛才那樣失態到臉紅脖子粗的場面了。
要是美稀宗一直能保持年輕時的頭腦清醒，白鷹國現在哪會這麼吃力？
從他自己出發，只要狀態不掉，下一輪權力更替，他就能牢牢卡住最有利的位置，誰也別想輕易動他的位子。
可誰都清楚，背後一直有個懂王虎視眈眈，就等著他一出錯，立馬撲上來搶位置。
就這麼個見面禮，居然把美稀宗刺激得像瘋了一樣，更別提接下來要談的那些真正的大買賣，光是想想就讓人腿軟。
說白了，哪怕只是口頭許了這麼個好處，美稀宗就已經鐵了心要替白鷹國點頭答應佐佐木修兵的合作請求。
而佐佐木呢？他心里門兒清，知道自己扔出去的是塊什麼分量的肥肉。
此刻望著對面那個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眼神里竟帶著點居高臨下的可憐勁兒。
堂堂一代梟雄，現在竟被這點甜頭哄得失了方寸，激動得連氣都喘不勻。
過了好一會兒，美稀宗才總算壓住心頭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