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黑麒麟】身上的絕緣材料保護，但強烈的電流帶來的高溫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然而，這種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更重要的是，付旌正是想借此機會驗證自己的一個推測。
要知道，早在當初秦雙紅打造【黑麒麟】時，能源問題可是困擾了他許久。
在各種嘗試失敗之後，電能也是被測試過的一種選項。
如今雖然【黑麒麟】已經采用核燃料為主要動力，但它依然保留了吸收電能的能力。
現在，只要劍四的電流被【黑麒麟】吸附住，能不能收回來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付旌緩緩伸出雙手，毫不遲疑地緊緊抓住劍四的手臂，嘴角的冷笑越發讓人不寒而栗。
“這點電流不夠看，再多一點！”
聲音未落，又是一陣猛烈電光炸裂開來，中央兩人幾乎完全隱沒在耀眼的光中，根本無法分辨身影。
唯有付旌看得真切，劍四此刻的臉上已滿是驚懼。
劍四試圖切斷電流輸出，但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濟于事。
而他本體只能儲存電力，並不能自行制造。
換言之，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持續被吸下去，很快劍四就會變成一具干尸！
雖說強大的電流並沒有對付旌造成傷害，但這次，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他從未這樣毫無顧慮地開懷大笑過，笑聲甚至傳遍了整個三號港口，連周邊居民區的窗戶燈也都陸續亮了起來，不知東阪市又要遭遇怎樣的風波。
佐佐木修兵的神色終于變得凝重，他緩緩走近光芒中心。
“我得承認，你總是能夠不斷超出我的預期。”
隨著佐佐木修兵說出最後一個字，那刺目的強光也猛然開始不穩定地閃爍起來。
這明顯是劍四體內電量即將耗盡的前兆。
付旌回頭望了一眼佐佐木修兵，語氣冰冷︰“我也得承認，在改造人類方面，你還真稱得上是個天才。”
“可遺憾的是，你走偏了路。”
佐佐木修兵不以為意地冷笑︰“所謂的正道和外道，究竟是誰來定的標準？”
“你現在堅信的那一套道理，不過是從小接受灌輸才形成的。”
“就像今天的旭日國年輕人，他們真心相信，一百年前旭日國入侵龍國，是為了正義和守護。”
“假如當年龍國真的輸了，今天你所堅持的正義，恐怕會被他們稱為異端，甚至是罪孽。”
“說到底，正義不過是勝利者編寫出來的思想牢籠罷了。”
“你在很多方面都讓我驚訝，唯獨這一句話，還是有些幼稚。”
付旌早就听膩了佐佐木修兵的這套說辭，他一邊繼續吸收劍四的電流，一邊掛念著還在玄冥號里的秦雙紅和顧琳燕等人是否安好。
在他心里一直有種不安，因為變故發生時，從海里爬上來的那一道黑影讓他始終耿耿于懷。
“你就沒想過，總有一天你的這套理論會被我吸收後，我可能會變成你這樣的瘋子？”
佐佐木修兵臉上忽然浮現一絲奇異的神色，眼神中竟流露出喜悅和難以描述的柔和。
“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就算單兵計劃立刻停擺，我也心甘情願。”
“這個世界，有些人需要朋友，因為只有弱者才要靠集體來找安全感。”
“我不一樣，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一直與我抗衡的對手。
正是這種對抗，才讓我始終充滿動力。”
“你就是我早就關注並悄悄培養出來的對手。”
“而且，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對付旌而言，他真的不想再跟這個瘋子糾纏下去。
因為這種人已經建立了自己完整的邏輯體系和世界觀，任誰也無法摧毀。
沉默了好一會兒，付旌突然發力，瞬間抽干了劍四釋放出來的全部電流。
再看劍四，已經像個被電焦的傀儡，渾身冒煙，連站都站不穩了。
付旌連正眼都不多瞧一下，就像扔垃圾一樣輕松地把劍四丟進海里。
手在褲腿上拍了幾下，把手上殘留的碎屑撢干淨。
“現在劍四、劍五都廢了，劍二下落不明，即便找到了，你也別想著能救回來。”
“加上最早的劍六，你現在手里也就兩個完成品。”
“我猜，剛才那個鑽進去的黑影，應該就是剩下的那一個吧？”
佐佐木修兵點點頭，神色從容，仿佛劍四、劍五的死根本不在意，甚至還笑得挺輕松。
“既然你都想到這步了，那就繼續猜下去吧，那黑影到底是我們剩下的劍一，還是劍三呢？”
付旌也笑了，跟佐佐木修兵那笑容幾乎一樣意味深長︰“不用猜了，進去當面問問更簡單。”
說罷，付旌轉身繞過佐佐木修兵，邁步朝駕駛艙走去。
就在他打算開門的剎那，那扇門居然從里面自動打開了。
秦雙紅、顧琳燕、熱芭、晏初初和艾米拉五個人正站在門口，每個人都被人從背後綁住了雙手，嘴里也塞了東西，連喊都喊不出來。
她們只能用布滿淚水的眼神看向付旌，滿是無助。
而在五人身後，站著一個渾身濕噠噠的男人。
他穿著像潛水服一樣的緊身衣，連臉上的手套都緊貼著皮膚，包裹得嚴嚴實實。
男人從顧琳燕身後探出頭來，咧嘴笑著，臉上掛滿了詭異的表情。
“付旌先生，您好啊，我可是仰慕你很久了。”
付旌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望著那個男人，仿佛是在看一團令人厭惡的垃圾。
“你打算拿她們來跟我談條件嗎？”
男人仍在笑，甚至低頭湊到顧琳燕的脖子邊，深深吸了幾口氣。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有佐佐木大人的命令在先，我還真舍不得把這些美人還給你。”
“她們這樣的姿色，可是千金難買啊。”
“所以我其實希望你不是這麼痛快地答應放走二哥。
那樣的話，我就能夠正大光明把她們留下來了。”
付旌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波動︰“你是劍三吧？在佐佐木面前都敢說真話，就不怕挨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