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本臉上閃過一絲陰郁，重重地吐出幾個字︰“為了殺了他，我可以放棄一切做人的底線。”
佐佐木點頭笑了笑，隨即鼓掌道︰“劍二，出來一下。”
緊接著，他又俯身到池本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對了，現在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你了。”
“否則當初也不會毫不猶豫地砍掉你一條腿。”
池本臉上浮現出一片悲痛神色，那一刀之痛遠遠不及被自己得意弟子親手重創的心碎。
但他只是一聲苦笑︰“沒關系，只要任務完成了就好。”
“但我有個要求，在劍二手里看到付旌被碾壓的時候，我要親眼看到他在地上求饒的模樣。”
“等這些事全部結束，我會親自來讓你把我改造成實驗體。”
佐佐木思索片刻，很快點頭笑道︰“沒問題，只有一件事，回來時別死了。”
“可別讓我這邊沒了劍二這個完美的作品，再少了你這個更優秀的實驗人選。”
池本眉頭微皺，沉聲問︰“你說得像是他一定會輸給付旌一樣？你就這麼確定劍二撐不到最後？”
佐佐木這次並沒有正面回答，眼神中甚至隱隱透著幾分期待。
“我一向信奉科學。
每做一個實驗，都會先假設它會失敗。”
“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也是我對漠、對你那個徒弟的客觀評價。”
“劍二在和付旌打的時候吃了點虧，我已經幫他升級了一些部件。”
“就算勝算不高，活下去問題不大。”
正說著，劍二已經走入房間。
與之前相比，他左臂上裝了一個沉重而結實的外骨骼結構。
沒人知道這副機械出自何處，只知道它的體積龐大，正好將整條手臂都包裹進去。
在外層，還畫上了復雜的褐色涂鴉。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猙獰的骷髏怪物附在了他的身體上。
剛走進房間，劍二直接走向佐佐木身邊，自然地單膝跪地。
“佐佐木大人，有什麼任務需要我執行嗎？”
從他進門到開口說話，全程都沒掃一眼池本良雄。
劍二的眼中似乎只有佐佐木修兵一個人，他的耳朵也只听得到佐佐木的命令。
池本良雄眼神閃過一陣悲涼。
他那條本來快好的腿傷，此刻又開始隱隱作痛。
“阿流，你……”
話剛開頭，劍二頭都沒回，反而是佐佐木修兵帶著一絲責備的目光看向池本良雄。
“剛才不是才提醒過你嗎？他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你了。
你以為叫一聲他從前的稱呼，他就會理你？”
“你說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看不起我修改記憶的本事？”
“不管是哪一種，都挺招人煩的。”
這時劍二終于抬起頭，看了一眼池本良雄，眉頭微皺︰“佐佐木大人，這個人怎麼會在現場？”
“如果您允許，我現在就可以把他請出去。”
佐佐木擺擺手，隨後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那笑容像針一樣刺進了池本的心。
池本良雄心如刀絞，但他此刻顧不上傷感，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把付旌踩在腳下！
“好了，劍二，你這次就跟他一起去行動，準備跟付旌正面交手。”
“我不指望你一定贏，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挺期待你能給我帶來點意外的收獲。”
“等你們離開基地之後，就暫時由池本良雄指揮你。”
“說到底，你們兩個很快又要團聚了。”
劍二有些困惑地看著佐佐木修兵。
盡管任務讓他摸不著頭腦，但他從不質疑命令。
“明白。”
池本良雄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殘忍而扭曲的笑容。
他曾舍棄了一切，甚至放棄了自己畢生追求的力量和尊嚴，現在終于有了親手碾碎付旌的機會。
正當池本準備帶著劍二離開秘密基地時，佐佐木修兵偶然瞥了牆上顯示屏一眼，隨口說道︰
“哦，差點忘了問，付旌為什麼突然去找你麻煩，還一腳把你場子端了？”
池本腳步一頓，聲音沉了下來︰“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我騙了他吧。”
“畢竟當初，是您讓我跟付旌說，那些從龍國被帶走的孩子們都被關在鳥居山底下。”
听了這話，佐佐木卻搖頭道︰“這種蠢主意我可沒提過。
很顯然，這是二十八室那群老固執，在‘單兵計劃’的名義下對你下達的指令。”
“而你，理所當然地以為是我的意思。”
“我想，付旌心里也明白不是我讓你干的。
因為我們都清楚，現在的鳥居山早就不是生物能活的地方。”
池本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佐佐木和二十八室之間的矛盾竟已到這般程度。
想起付旌當初來挑戰自己的那一幕，池本忽然想起了一處細節。
“對了，那家伙好像對神武門那塊牌匾格外在意。”
“當時我跟付旌第一次交手，就是以神武門牌匾為賭注。”
“只是後來他一口氣拿走了幾十塊，我就沒太去細想這件事和神武門的關系。”
“你說，他會不會是為了補償洪驚武的那件事，才會突然這樣行動？”
佐佐木是什麼人？反應極快。
他眼神一凝，嘴上卻不動聲色。
“洪驚武跟付旌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讓他欠這份情？”
池本回憶了一下︰“當初洪驚武踢館時，他的實力簡直強得離譜，幾乎一個照面我就落于下風。”
“不過，就在快輸的時候，洪驚武卻突然捂住自己腰部，像是被人偷襲了一樣。”
“現在想來，大概就是付旌在暗中動的手，這才改變戰斗結果。”
“也只有這樣，付旌才有理由順藤摸瓜找到我這里。”
佐佐木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毛︰“如果真是這麼簡單，那麼付旌早在那時就可以幫洪驚武贏回神武門的榮譽。
但他偏偏拖到現在才行動……”
“你們難道沒覺得，他在這樣的時候突然出手，怎麼看都有點不對勁嗎？”
池本良雄听不懂佐佐木話里的深意，但劍二心里卻明白得很——就在前幾天，佐佐木才剛剛部署讓洪驚武前往三號港口去偷取付旌儲存的核燃料，結果轉頭付旌就大張旗鼓地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