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看守站在前面幾步,對著門口喊道︰“上面新送來一個,請開個門驗收。”
左側的守衛皺了皺眉,狐疑地往車上瞧了一眼。
“最近有個叫付旌的龍國人突然現身,上面不是說暫緩所有的運輸安排嗎?”
“池本良雄怎麼回事,居然還敢在這個時候送人進來?”
開車的那位連忙笑著解釋︰“我們也只是跑腿的,上頭命令三天兩頭改,我們也不好辦呀。”
“而且一個小小的龍國人,怎麼可能真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呢?”
“他上次能把資料帶回龍國已經是僥幸了。”
“至于妨礙我們的大計,我覺得上面可能是高估這家伙了。”
左側守衛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行吧,既然人都已經送到了,那就開門放他們進來。”
“不過你們回去後,記得跟池本良雄說一聲,在沒有新命令之前,先暫停運送人員。”說完,那人抬手一揮,示意右邊的守衛按下圓形大門的開關。
圓門緩緩開啟,仿佛花瓣一點點張開,門後的景象也隨之展現出來。
正要上車進入時,左側那位守衛卻突然開口︰“還有一點我要糾正你一下。”
“那個叫付旌的人,只是從我們旭日國附近的海域帶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以後說話用詞可得注意點。”
“龍國人,沒一個好東西,听明白了嗎?”
司機兼看守一听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苦笑,回頭看了看帽檐壓得很低的付旌,一時之間不敢回應左邊那名守衛的話。
這種話听著當然讓人心中不滿,但付旌心里清楚眼下不是沖動的時候,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司機按他們的要求回話。
見付旌默認了,司機才壯起膽子,賠笑著說道︰“您教訓得對,下次一定記住!”
有驚無險地通過了這道圓門關卡,囚車左轉右繞,最終停在了一個三層鐵籠外面。
這個鐵籠里頭是一排排棺材大小的單人空間,里面關著一個個神情虛弱、面容憔悴的龍國武者。
看到這種場面,付旌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把我們國家的武者像牲口一樣圈在這里,這是什麼待遇?!”低聲怒吼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車內三名押運人員立刻嚇得臉色發白,冷汗直流,誰都不敢搭話。
洪驚武同樣心中怒火翻騰,但這更堅定了他對付旌此行任務的決心。
“兄弟,我會把這里的一切都記下來,終有一天,我希望這些同胞能平安回到龍國。”
付旌沉聲答應︰“放心吧,我說到就會做到。”
囚車門被打開後,很快便有幾個穿著特別制服的人走過來,每個人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就像機器一樣冷漠。
整個過程中幾乎沒有人交流,那些穿制服的人直接將洪驚武從車里拖了出來。
那手法干脆得就像隨手丟垃圾。
盡管憤怒在胸中燃燒,但為了不暴露身份,付旌只能強忍住沖動,繼續偽裝。
很快,司機拿出登記冊遞給帶頭的那個穿制服的人簽完字,交接就算完成。
正準備開車離開時,帶頭人卻忽然喊了一聲︰“等等。”
三名押運人員瞬間緊張起來,連付旌都不由自主地轉過身,盯著那位負責人。
那人身上的冷漠表情一點也沒變,聲音也依舊冰冷平靜。
“這個家伙怎麼會這麼配合?既沒有吵鬧也沒有掙扎?”
司機擦著冷汗,陪著笑說︰“這不是省了不少麻煩嗎?”
負責人看著一旁順從接受安排的洪驚武,皺眉問道︰“有點不對勁,你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沒想到對方如此警覺,洪驚武只好硬著頭皮哼了一聲︰“認賭服輸罷了。
我已經輸了命,還在乎被送去哪里嗎?”
听到這句話,帶頭人點了點頭︰“原來是那種連自己命都不要的蠢貨。
帶下去。”
隨著一聲命令,旁邊的工作人員馬上架起洪驚武,轉身打開鐵籠大門。
不久之後,里面推出來一個人。
正當付旌準備離開之際,不經意間看到了那個人的面容,瞬間瞳孔收縮。
雖然那一晚在巷子里光線昏暗,但他絕不會認錯。
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晚上被他用麒麟刺親手殺掉的一位旭日國成員。
說到麒麟刺的威力,那是毋庸置疑的,付旌的出手也從未失誤過。
怎麼想這兩人都應該是必死無疑。
但現在出現在眼前的這位又是怎麼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付旌忍不住開口詢問︰“這個人是來做什麼的?”
這一句話頓時讓三位押運人員心髒猛然一縮。
領頭的那個穿制服者也慢慢轉身打量著付旌。
“你是誰?怎麼從來沒見到過你?”
心里暗自責怪自己的莽撞,但表面上付旌還是故作鎮定答道︰“我剛調過來工作,就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
如果涉及機密,請您原諒我多嘴。”
這番回答看似毫無破綻。
可別忘了,眼前這人本身就是出了名的心細多疑。
他冷笑著說︰“狗籠總是滿員狀態,每進來一個新人就得清出去一位舊人。”
“這麼基礎的知識你難道不知道?作為一名新人提出這樣的問題,只能說太過愚蠢。”
听了這話,付旌內心越發不安,而那位負責人則一步步向他逼近。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司機突然跳了出來笑著說道︰
“幾位大人不好意思啊,這小子今天是頭一次干這個活兒,好奇心重了些說話也不太懂得分寸。”
“回頭我肯定好好管教他一頓。
現在人手緊缺還望各位手下留情……”
同時,付旌也表現出害怕的樣子往後退了幾步,並進一步低下頭遮掩臉部。
確認一切並無異常之後,那位負責人終于止住了腳步。
然後他說︰“告訴池本良雄這邊的事情不用他插手了,沒收到新的命令不準再往這里送人。”
司機趕緊點頭哈腰︰“明白了明白了,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有人交代過了。”
那位負責人不再理睬,身旁一人湊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