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還躺在地上的川本東彥，早被所有人忘得一干二淨。
很快，在那個學生的指引下，付旌在一眾圍觀人群中看到了獨自坐著、明顯遭到排斥的女人。
她就是導致董洪財一路遭受苦難的源頭，而此刻，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眼中充滿嫌棄和冷漠。
付旌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這個冷冰冰的女人，隨後抬了下手，輕輕將身旁的董洪財往前一推︰“去跟他當面做個了結吧，男子漢要有決心。”
董洪財回頭看了眼付旌，點頭表示感謝，然後一步步走向目標。
一步一重擔，每步都走得沉重而堅定。
董洪財不遠千里而來，經歷種種挫折從未叫過苦。
哪怕剛被一群人暴揍，也從不曾動搖信念。
可在這一刻，看見那個自己思念的人就站在前方，心中竟然涌出一股疲憊感。
“鄭祥燕……”
那個叫鄭祥燕的女孩子慢慢回過頭，一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她皺了皺眉，眼神變得更加不屑和厭煩︰“你還非得跑來這丟人現眼，讓我在大家面前出丑是吧?”
“把自己搞得這麼慘，不過是感動自己罷了。”
每一句話都冷得像冰一樣，幾乎徹底擊碎了董洪財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
其實董洪財本來也沒抱多大期待，他來到這里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親眼看清楚，自己這一段失敗的感情到底是怎麼走到盡頭的。
“我懂……”
“但我這次來，就想問你一句。”
“你真的在這里又找了新男朋友了嗎?”
鄭祥燕一听這話，臉色立刻就變了，帶著憤怒地吼道︰“關你什麼事！”
“如果不是因為你可以當我的自動取款機，你以為我會願意跟你去領結婚證嗎?”
“如果你一直裝作啥都不知道，等我回龍國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假裝一下陪你回去看看你家父母。”
“可你自己非要找上門來，現在所有的事情全擺在眼前了，你滿意了吧?”
“既然你都看明白了，那我們就徹底完了！”
“我回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和你辦理離婚！”
“你還要賠我名譽損失費和精神損害賠償金！”
董洪財的臉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剩下一絲苦笑。
他的笑聲漸漸變大，到最後忍不住仰頭大笑，仿佛要把這些年來的委屈、憋悶都傾訴給上天。
笑完之後，董洪財的眼神徹底冷靜了下來，沒有半點不舍。
“我還沒找你要這些年來幫你墊付的學費和生活費，你竟然還好意思開口要精神賠償?”
旁邊的付旌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鄭祥燕身材嬌小，個子不到一米六，但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卻讓人覺得她像是站到了雲端。
更別提她在說話時露出的一顆舌釘，整個人畫著濃妝，打扮張揚，很難想象她會跟學生這個詞沾上邊。
而面對已經徹底失望、再無幻想的董洪財，她竟還想倒打一耙。
“你說說你跑到這里來，讓大家都看我笑話，這不是對我的形象造成嚴重損害了嗎！”
“我告訴你，剛剛揍你的那幾個人，全都跟我是一伙的男朋友！”
“我在學校的人緣是你想象不到的。”
“可是你偏偏要在眾人面前當面揭穿，難道不是徹底讓我下不來台?”
“而且這些年來你打給我的錢，有哪一筆是我先開口要的?”
“既然是你自己願意給，那你就是犯賤，憑什麼回頭來找我要回去?”
這種話，即便是在外面見慣各種混賬的付旌，听了也不禁感到厭惡。
“董洪財，回來吧。”
董洪財回頭望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個自嘲的笑容，輕聲說︰“對不起啊兄弟，讓你看到這種場面。”
付旌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憐憫，問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她現在願意道歉回頭，你還會原諒她嗎?”
董洪財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苦笑起來︰“這麼糟糕的感情，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回頭了。”
付旌贊許地點了點頭︰“那就站在我的背後。”
“這個人渣的女人，就讓我親手揭下她所有的偽裝。”
雖然董洪財還沒認出付旌的真實身份，但他心里很確定，付旌肯定有這個能力做到。
哪怕知道自己走近付旌一步，就意味著鄭祥燕馬上會陷入極度尷尬和羞辱的處境，但此刻的董洪財腳步依舊堅定。
周圍的老師和學生們早已將這一幕圍得水泄不通。
其中還有一個從早到晚吵吵嚷嚷的川本東彥，但整個過程中根本沒人理她。
可現在看到付旌出現在人群中央後，她連再多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等到董洪財終于站定在他身後時，付旌緩步走上前，眼中寒意四溢。
“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教訓你一頓，我都懶得看你一眼，更別說開口跟你講話。”
“但是既然你說你朋友多得很，那你現在就可以把你的‘男朋友們’全找來。”
鄭祥燕不由自主轉過頭，看見付旌時眼中忽然泛起一絲異樣的光芒。
因為她印象中，姚珩身邊從沒出現過這麼有氣質的男人。
她天生輕浮的性格，即便是這種場合，也忍不住想要勾引對方一下。
“打電話做什麼？該不會你是吃醋了吧?”
“說不定我也能考慮給你一次機會。”
付旌幾乎被氣笑了，語氣淡漠地說︰“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給了你這種自信?”
“這學校里連一面鏡子都沒了嗎?”
“難道每一個男人都必須圍著你轉才行?”
“說實話，你這樣的女人，連旭日國那些演戲的女演員都比你干淨。”
“我不打算浪費時間和你廢話，只有一條——你現在必須把這些年姚珩給你的所有錢，一分不少還回去！”
“否則的話，我不介意送你去那邊拍幾部所謂的作品！”
這種話一出口，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鄭祥燕原本還有點裝腔作勢的模樣，但這一刻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甚至連面部的肌肉都在微微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