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安經理驅逐雷頓之後，我才被派來這里管理，所以並不清楚……”
付旌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笑著說︰“也是，我問題太多了。”
“不過，洋司經理，我們龍國有句老話說得很好。”
正木洋司立刻跟上，像是在捧哏。
“龍國的老話一向很深奧，我很樂意听听你的高見。”付旌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一字一句地說。
“想戒酒，得先看清楚喝醉的人是怎麼回事。”
正木洋司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他覺得周圍的海風好像變得更冷了些。
抬頭望天，只見海上陽光燦爛，根本不會冷啊！
想戒酒，得先看清楚喝醉的人是怎麼回事……在提到雷頓這件事之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俗語。
這簡直就是在警告自己嘛！
正木洋司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兩眼茫然地站在原地，仿佛大海中的一艘孤零零的小船。
此刻，他忽然失去了和付旌斗智斗勇的念頭。
眼前這位帥氣的龍國漁夫，竟然是如此讓人恐懼的存在！
得先看清楚喝醉的人？
是啊，自己明明就親眼目睹了雷頓這個醉漢的悲慘下場！
葬身魚腹，在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種死法。
但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恐怕沒有人會選擇雷頓那種方式！
正木洋司心灰意冷，收起了那張常年掛著笑臉的臉皮。
什麼找到當年旭日國侵擾龍國的證據，什麼偷窺器材，這些都不足以成為對抗付旌的理由！
付旌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不知多久，正木洋司深深地鞠了一躬。
“付先生，多謝指教！”
付旌擺手笑笑說︰“我們不過是在閑聊而已，謝什麼呢？”
正木洋司心中猛然一緊，拒絕接受感謝？
這不是意味著這筆賬還沒完嗎！
一瞬間，正木洋司腦子飛速旋轉著，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緊張過。
怎麼才能在不承認自己與雷頓合作坑害付旌的前提下，向他表示願意道歉的態度呢？
看到正木洋司幾次開口又閉上的樣子，付旌心里暗暗嘲笑。
“好了，我又扯遠了，咱們還是接著聊大白鯊吧。”
正木洋司腿軟得厲害，真想念家鄉的櫻花……
“還要繼續嗎？”
付旌沒有回答，轉身向前走去。
“深海區域發生任何狀況都不稀奇。”
“不同種類的魚互相撕咬時，傷口同樣會流血。”
“但作為一個熟悉海洋氣味的漁民，我今天聞到的味道並不是魚類。”
感受到正木洋司語氣轉冷，付旌並不在乎，甚至背對著他，留出了破綻。
那是絕對的信任，他知道正木洋司不敢在此動手。
一個未經訓練的商販怎麼能跟經驗豐富的漁民相比？
付旌緩緩吐出兩個字。
“人血。”
一陣風吹過，這一次付旌和正木洋司同時停下腳步，衣角隨風飄動。
付旌慢慢轉頭看向對方，嘴角依舊帶著平靜的笑容。
“不僅如此，還有好幾個人的血。
那味道實在太濃烈，我不敢想象。”
正木洋司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勉強問道︰“太驚人了，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付旌露出奇怪的表情︰“雖然不是顧島的水域，但是距離如此之近，不該提前通知洋司經理做好準備嗎？”
正木洋司吸了一口氣︰“你覺得那里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血液呢？”
付旌目光中閃過一絲憐憫︰“我不清楚，問問洋司經理有何看法。”
正木洋司立刻搖搖頭，像是急于撇清關系。
“連付先生都猜不到的事情，在下當然更不明白！”
午後沙灘漸漸升溫，付旌望向天空中的驕陽。
“既然洋司經理也不明白，明天再去看看吧。”
“這種腥味，隨著海水流動就能找到源頭。”
忽然，付旌神色變得神秘，轉身往住所走去。
交錯而過的瞬間，付旌面無表情地說︰
“至少有一千條性命在那里，否則不可能引來那麼多鯊魚。”
“無論背後是哪個組織或國家策劃的，這都會在國際上引起軒然大波。”
“走了，有點累了。”
付旌果斷離開，留下呆立不動的正木洋司獨自一人。
許久，正木洋司眼神中再次閃現出邪惡光芒。
“既然你不肯好好解決問題，還想要把事情鬧大，那就不要怪我也跟你拼個你死我活！”
沒人知道正木洋司究竟做了什麼，但他重新燃起了遮掩罪行的斗志。
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付旌再出海，危險程度必定比現在更加嚴重！
正木洋司實在不懂，擁有智慧如付旌為何主動挑釁自己。
但他已決定不再去想這些，因為無論如何，付旌必死無疑！
另一邊，付旌透過干淨透明的窗戶靜靜地觀賞著美麗的海景。
“你們想要通過輿論來抹黑我，那我就要一層層揭露你們的真實面目。”
“讓全世界都看清，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惡魔！”
夜幕降臨，房門被輕輕推開。
盡管動靜不大，來人還是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付旌。
不過以付旌敏銳的感覺，在門開的一瞬便已察覺，卻並沒有做出反應。
突然間，整個房間變得一片漆黑！
付旌的眼楮被蒙上了，那是一雙並不強壯的手。
就在被蒙眼的同時，付旌听到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顯然這絕不是正木洋司派來的刺客。
“小漁夫，你想謀殺船長嗎？”
沒錯，這樣調皮搗蛋的只有秦雙紅了。
“船長，您別擔心，我不是來害您的，是來告訴您該吃飯了！”
秦雙紅松開了手，走到窗邊指著漸漸落下的太陽說︰“看，天快黑了，難道您不餓嗎？”
付旌眨了眨眼，突然覺得心里竟然有點失落，因為那溫暖的手不再挽著他的手臂。
“作為一個水手，你不應該直接把飯端到船長面前嗎？”秦雙紅鼓起了粉嫩的臉頰，嘟囔著︰“我還能提醒你吃晚飯就不錯啦！”
“要不是顧琳燕那個醫生太懶，我才懶得管你呢！”
這句話似乎是她想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但其實她在這情感方面就像個單純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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