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二月初二,國營飯店。
王謙的筷子拍在桌上的聲音不大,卻像道悶雷炸在飯館里。
原本嘈雜的大廳瞬間安靜,幾個食客悄悄挪遠了凳子。
飛機頭混混一愣,隨即咧嘴笑了,露出兩顆瓖金的門牙︰“喲,鄉下佬還挺橫?”他伸手就要去摸杜小荷的臉,“妹子,跟這種土包子有啥前途,跟哥去跳迪斯科……”
王謙的動作比他的話還快。
“啪!”
一記耳光抽得飛機頭踉蹌兩步,金牙直接飛出去,叮當掉在鄰桌的菜盤里。
整個飯館鴉雀無聲。
蛤蟆鏡混混猛地站起來,從後腰摸出把彈簧刀,“ 嗒”彈出刀刃︰“操你媽的,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
刀刃寒光閃閃,刀柄上赫然刻著個“3”字。王謙瞳孔一縮——這標記太眼熟了,和礦洞里那些設備編號如出一轍!
“砍刀幫的馬三爺是我們大哥!”飛機頭捂著嘴含糊不清地叫囂,“你們今天別想活著出城!”
杜小荷嚇得臉色煞白,死死攥住王謙的衣角。劉玉蘭更是直接躲到了于子明身後。
鄰桌一個穿中山裝的老者低聲勸道︰“小伙子,快走吧,這幫人惹不起……”
王謙沒動。獵人的本能告訴他,現在轉身逃跑只會被當成獵物追咬。他慢慢站起身,對于子明使了個眼色︰“明子,照顧好她倆。”
說完,他竟重新坐下,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里,嚼得滿嘴流油︰“菜都點了,不吃多浪費。”
這反應把混混整不會了。蛤蟆鏡舉著刀進退兩難,飛機頭則罵罵咧咧往外跑︰“你給我等著!”
飯店經理慌慌張張跑過來︰“幾位同志,要不你們從後門……”
“不用。”王謙掏出十塊錢拍在桌上,“再加個 肉段,我們慢慢吃。”
二十分鐘後,飯店門口傳來摩托車的轟鳴。
透過玻璃窗,只見五六個穿喇叭褲的混混簇擁著個刀疤臉壯漢走來,那人腰間別著把真正的砍刀,刀鞘上纏著紅布。
“完了,是馬三爺……”服務員聲音發顫。
杜小荷的手指掐進王謙胳膊里︰“謙子哥,咱、咱跑吧……”
王謙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從隨身的帆布包里掏出個油紙包,慢條斯理地打開——里面是兩塊黑 的熊油膏,散發著濃郁的腥臊味。
“玉蘭,把你紗巾借我用用。”
劉玉蘭雖然不明所以,還是遞過那條鵝黃色紗巾。王謙把熊油膏裹在紗巾里,遞給于子明︰“待會我數到三,你把這個扔到最胖的那個混混臉上。”
于子明接過“秘密武器”,緊張得手心冒汗。
馬三爺一腳踹開飯店大門,身後的小弟們嘩啦啦涌進來。食客們紛紛低頭,有幾個甚至偷偷溜了出去。
“誰打我的人?”馬三爺的嗓音像砂紙磨鐵。
王謙緩緩起身,右手背在身後對于子明比劃著數字︰“一……”
飛機頭指著王謙尖叫︰“三爺,就是他!”
“二……”
馬三爺眯起眼,打量著王謙土氣的棉襖和千層底布鞋,突然嗤笑出聲︰“就這?給我剁了他右手!”
“三!”
于子明猛地揚手,紗巾包劃出一道弧線,精準糊在沖在最前面的胖子臉上。熊油膏遇熱即化,腥臭的油脂順著胖子眼楮鼻子往下淌。
“嘔——”胖子當場跪地干嘔。
這還沒完。王謙趁機抄起鄰桌的醋瓶子砸在地上,玻璃碴子和醋汁四濺。兩條獵狗般的身影同時撲出——
王謙一記肘擊砸在蛤蟆鏡喉結上,趁對方彎腰時膝蓋狠狠頂上其面門;于子明更絕,抓起桌上的辣椒油潑向另一個混混,趁對方捂眼時一腳踹在其褲襠上。
馬三爺臉色大變,剛要拔砍刀,王謙已經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冰冷的槍管頂住了他下巴——
沒錯,是槍!王謙不知何時從後腰抽出了那把杜勇軍給的改裝獵槍!
“馬三爺是吧?”王謙的聲音比興安嶺的北風還冷,“認識這個不?”
馬三爺的汗順著刀疤往下淌。1984年嚴打還沒結束,私藏槍支是重罪,敢當眾掏槍的要麼是亡命徒,要麼是……
“你、你是公家人?”馬三爺的嗓音突然尖細起來。
王謙不置可否,槍管又往前頂了頂︰“刀柄上的‘3’什麼意思?”
馬三爺眼珠子亂轉︰“就、就是排行……”
“放屁!”王謙猛地用槍托砸在他肩膀上,“跟礦洞案子里的編號一模一樣!說!誰給你的刀?!”
這句話像道閃電劈在馬三爺頭上。他臉色瞬間慘白,竟撲通一聲跪下了︰“大哥饒命!這刀是上個月有個穿軍大衣的人抵債給我的,我真不知道啥礦洞啊!”
穿軍大衣?
王謙心頭一震。
沒等他細問,飯店外突然傳來警笛聲。
“警察來了!”有人大喊。
馬三爺一伙人頓時作鳥獸散。王謙迅速把槍藏回後腰,拉著杜小荷就往廚房跑︰“走後門!”
四人氣喘吁吁地拐進一條小巷。
杜小荷的腿軟得像面條,全靠王謙架著走。劉玉蘭更慘,新買的黃紗巾沾滿了熊油,心疼得直掉眼淚。
“謙哥,你咋隨身帶槍?”于子明又驚又佩。
王謙擦了把汗︰“沒裝子彈,嚇唬人的。”
他從兜里掏出兩顆獵槍子彈,“真要用的時候現裝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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