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法,你的實力,還不足以支撐我們三個人的圍攻,旅者他很快就會趕到這里……我勸你,還是就此束手就擒為好……”
墓尸如此說道,其隔空的巨劍隨時待發,向著那異法的方向沖去。
“你的這些話,不該對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想放棄我心中的那股願景,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現在就是現在,既然都到了這樣的時候,憑什麼要半途而廢呢?
“死也好不死也罷,這是我的決斗,我跟我自己內心的決斗……”
……
寂靜無聲,周圍空無一片,沒有半點人煙,那岳超也早已被嚇暈了過去,癱倒在了地上,而那車上的司機,也早就昏死了過去,不知情況如何……
“還在執迷不悟……旅者他的強大之處不在于實力,而在于他的思想……他的思想能創造出比任何武器還要強大的力量……為何你……”
“我明白,我比你們明白的太多了……只是,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內心在去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實驗,去測試這一些了……我想快點結束……我累了……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未來的結果……”
“這麼說,你現在,就是一心求死嘍?”
“呵……要想殺死我,也可以,看你們的最大能力……”
剎那間,異法將自己身上的裝備能量所解除,將那源晶石的能量徹底從裝備上卸下來,這也代表著,他已然無法在使用那些化霧遁形,還有飛行等等的一切技藝了……
他想要憑借自己的真正實力,去戰勝這一切……
他已然受夠了這樣無能為力的生活了……
“好,我滿足你……”
只在墓尸說完這句話的那一刻,瞬間,重劍抬手飛出,直擊異法眉心。
失去了大部分能量支撐的異法,僅憑裝備的外骨骼來抵擋這一切的話,簡直是異想天開。
他迅速躲避,卻又被那身後的白海砍中一刀,所幸有裝甲抵擋……
“果然……我這還真是自討苦吃……”
異法沒有後悔,畢竟這就是他的真實實力,在規避了下一番白海連續的進攻後,異法向後瞬撤一大步,與那白海拉開距離,恢復著自身的體力。
失去源晶石的加持,這就連對打都成了一種奢望,簡直是,被單方面的碾壓……
而就在這一刻,白冥也突襲而來,釋放出了自己全部的實力,數斬異法幾刃,但全部都被那異法身上的裝甲給抵擋了下來,險些刀都要被砍崩了……
“這鎧甲!?”
白冥內心驚嘆,這是什麼裝甲?旅者當時是怎麼就一槍將其擊穿的?這是什麼樣的力氣,才能將其摧毀的裝甲程度……
“不必吝嗇,我的這一身裝甲,可是用連噸位級的穿甲彈,用戰列艦上的主炮來轟,都難以轟破的程度……你們斬斷一艘船,一艘航母都很容易,但想要砍斷它,使其破防,你們……還要費點功夫啊……”
異法嘲諷著,他很難想象,這幾個人是真的,手下一點也不留情,完全就是按照砍斷自己脖頸的目的來殺自己的……
他們想將自己斬首,可自己卻偏偏不如他們所願,他還需要堅持,我還需要堅持,堅持等到,他的到來……
“可以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在那異法已經堅持不住的時候,一道聲音,從那不遠之處傳來……
回頭一望,那正是白雅大人,和那身旁,站在一起的旅者……
他穿著鎧甲,率先邁開步伐,白雅跟在身後。
他穿的那一身鎧甲很像他當時的樣子,還存有余溫,還尚且擁有著力量……
這就是他,就是那個最初的他,沒有拋棄力量時候的他。
即便眾人知道旅者已然大不如從前,但還是會對他的內心之中,生起一絲敬畏之心……
膽怯者會接著膽怯,尊敬者則會接著去尊敬他……
他是誰,沒有人能定義的了,大自然也無法束縛他……
“旅者……”
墓尸看著那從遠處走來的旅者,收回其自己的巨劍,隨後就站在原地,靜候著發落……
這周圍沒有人,已然是都躲了起來。
今天給這一座城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實在是,既是生氣,又是該用怎樣的顏面,去面對自己的內心……
旅者看著這破損的公路,雜亂的街道,垃圾到處都是,塵土亂濺飛揚……
這還是一座城嗎?
“這不是還是當年的廢墟嗎……”
旅者開口,便是如此說道著……
“你們大可以讓他殺死這個貪官,以示天下之人,做貪官污吏,是怎樣的下場,這是一件好事,我又怎會吝惜一個人渣的死亡呢?
“況且,明知他是在勾引你們出來,你們還依舊上了他的當,把這里攪得個天翻地覆……”
“恕我多言,旅者先生,我們無法得知他當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況且,他還說,要嘗試一下殺死這里的無辜之人,所以我們這才前來阻止,以防他做得傻事,可誰知,這個家伙他卻並不領情,他……”
還未等墓尸說完,旅者便再一次抬手打斷道。
“你們做的很好,這一點我應當表揚……異法,今日之事,你有什麼可說的,說出來,也讓我听一听……”
“……”異法沉默,他默默的看著旅者,隨即便道。
“這死人就交給你們了,隨便處置,旅者,什麼時候,我們能再比試一場……”
“你想怎麼比試?”
“比比真功夫,徹底殺死我的那一種……”
“……”旅者沉默,他在思考,亦不想再思考下去了,這樣思考下去的答案又有什麼意義呢?
證明自己很強大,殺死了一個人?還是證明自己很弱,被他所殺死?
無論是哪一種,都改變不了莫斯拉現狀的格局和局面……
此之比,何益之有?
“你還是放不下你心中的那一道坎,當時你放棄希望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今日會有所謂希望的將來,但那時你已經甘願成為了反叛軍其中的一員,你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你只恨為什麼自己當時不能再堅持一會兒,為什麼?為什麼希望這時候才會到來?而不是那時?不是曾經?不是過往?
“你狠的,便是這些你一直所無法放下的心中悔恨,于是你便像這般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吸引希望的注意力,一邊折磨自己,一邊質疑希望,你不敢相信希望到來之後,自己會是怎樣可悲可笑到下場……
“所以你一直在質疑我,恨我這樣的人為什麼不早一點來到這里,這是一股莫名的悔恨……也是一股無奈,無力的自嘲……
“你現在已經越走越深,以至于你意識到此刻的自己,無論是去做什麼,都無法再彌補此刻的自己了……
“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不妨現在就趕緊快說出來,我好再听一听……”
“……”異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懷恨自己……是啊,自己的心事久久不能平靜,永遠無法忘懷……
這一切,這一切,永遠都無法忘懷,又怎麼可能,僅僅是一場小小的戰斗,就能夠緬懷的……
我不願放棄,可這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在給自己一個交代?還是,僅僅是想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好受一點?
在彌補性的,在本能的,補償著自己虧空的內心?
我其實是個懦弱之人,我這樣做,又究竟……到底是為了什麼……
異法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鐮刃脫落于他的手中,發出了震蕩的嗡鳴,而他則靠在一輛車上,不知能說什麼……
還沒斗,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緒……
這也算是一種戰斗嗎?
不清楚,寧願不算……
我到底還是敗給了自己……
……
“這一場鬧劇,到這里就結束吧,所謂的爭斗,只不過是一種不放棄罷了……我很欣賞你這樣的心智,只是用錯了地方……”
隨即,旅者走到了岳超的身邊,道。
“來人,把他帶走……”
听得此話,墓尸來到一旁,將岳超一把抓起,握著腰,握于手中……
“異法,接下來的事,你就自己想吧……這很漫長,但,我相信你會想得通的……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出我一個希望,若對你們來講太過珍貴,那也倒是真應證了那一句話……
“活著,比死了還需要勇氣……
“在這個世界想要活下去,過著那豬狗不如的生活,當真是,殘酷至極……
“但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再也不希望了……”
我會阻止,我將會抵擋這一切的洪流,我想要看到這一切在未來的發展到底是如何的,我希望,未來當真是我所希望的那副模樣。
旅者走後,只留下一陣隨風。
異法站在這道路的中央,不知是去是留……
“這……到底……”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想哭嗎?可他怎麼能哭呢?
他可是……可是……
這到底……我今天……這到底是做了些什麼……傻事啊……
誰也不知道,那最後,異法的內心里到底是怎樣的一股情緒,怎樣的一股心情,只見他收拾了一下那里的殘局,將汽車的兩半和那車上的司機皆甩到執法局後,便靜悄悄的離開……
他是怎樣的心情……不知道,我再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去問自己的內心了,一片亂,當真是一片亂,感覺自己要瘋了,我真的什麼都不再說了,有時候,不!現在!現在我就想砍點東西來發瘋!
我想砍樹,我想破壞這里的一切,我想切斷這樓房,我……我……
我到底……啊!!!!
我瘋的一塌糊涂,我到底是在干什麼啊……
他的精神已在此刻,在常人眼中,顯的崩潰異常。
可他還在堅持,他還是不想放棄,他是像,還是本就是一個瘋子呢?
他自己不否認這樣的說法,別人大可以隨意定義他,他是一種落魄可笑的人,為了自己所希望的一切,將自己搞的一塌糊涂。
曾經的過往與信仰在此刻越絞越亂,變的無從自容,迷茫與失落……
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沒有了人生當中,真正的目標……
“異法……”
“你是……”
回頭望去,在過了幾天後的今日,異法再一次的從旅館的附近之中,遇到了這里的城主,白雅大人。
“名為白雅,你自當也應該听說過我……”
“呵……听說過吧,也算是……”
“我想問問,你對于旅者的看法是什麼?”
“……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就是覺的,你當初發怒的原因並非是出于心理上,想要作惡的趨向,而是,單純的,不放過自己?”
“呵……你個小女孩還當真是機敏過人,洞察力非凡,料想我成為白銀武士的時候,你應該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呢……沒想到,這短短的幾十年,這里,竟又出了一個有點城府的天才……”
“不敢當,對于你這樣的前輩來講,一切皆是弄虛作假,逃不過您的眼楮的……”
“呵……還會多說幾句良言美語,當真是危險的很啊……”
異法從那地上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呼出,活動了一下筋骨,伸了伸懶腰,便又道。
“不過我也听著就是了,總歸不是什麼壞言,差詞……對于旅者,我的看法就是……
“小姑娘,你要好好的珍惜他,我就是那個沒有珍惜住像他這樣的人……所以……才時常落寞……落得個如此下場……”
“不珍惜?落得個……如此下場?”
“……嗯?哈哈哈哈,你不會是……哎呀,真不知道,是我誤會了還是你真如那般所想的……總之,他是一個這個世界上不配擁有的存在,這樣的世界爛透了,卻能容得他這樣的人來去修補……簡直,這簡直……”
“所以,對于他來講,我們,都算是他所想要保護的人嗎?”
“怎麼不算呢?他只保護好人,不保護壞人,可好壞從沒有一個標準的評判,事事都要憑借著自己的良心做事,就且如此,就且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