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羅爾大人,我們……真的能活嗎……”
一名反動士兵如此的試探道,其心里的緊張程度,不可謂一般。
“……我說的不算,看他……”
“墓,墓尸大人……”
隨即,那名士兵便立刻調轉槍頭道,可話還沒說多少,只听那一聲腔調傳來。
“不必問我,我也說的不算……”
“啊?不是……他、你……”
“所謂的‘他’另有其人,你們仔細想想,就知道是誰了……”
只听那墓尸如此說道一番,那名士兵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只听他又是多嘴的問道。
“是那位叫旅者的?”
語氣可謂是相當的隨便,以及些許的不屑。
听的那墓尸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了那一位反動者。
“是……”回應的語氣也可謂是相當的不屑……當然,那名士兵也從這語氣當中,听出了點啥意思。
只言是不敢再多說幾句,因為他已經看到,那一旁的羅爾,又一次的,將手放在了刀鞘上,很明顯,自己只要是再敢多嘴一句,那後果可想而知。
“你的話,我不愛听,倒像是你被什麼洗腦了一樣,對那位名叫旅者的人,有誤解?”
羅爾再次開口道,而這一次,那名士兵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那羅爾的手還放在刀把上呢。
他可不敢上套。
“你們對他有誤解,很正常,我之前也一樣,對他有過誤解,但現在……”
羅爾沒有接著說下去,反倒是笑了笑,意味深長。
待他回頭看向那名士兵時,那名士兵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只道是心里面去說︰“這家伙,還有他,他,到底是……”
他疑惑不解,不明白旅者與這兩人的關系,那位無惡不作,甚至是惡心至極的旅者之人,竟會讓這兩個人,甘願去臣服于他。
不,這里一定有蹊蹺,當前,因是先保命要緊。
幾行里路,眾人邊走邊歇,一會兒吃點小吃,一會兒就即此處歇腳。
沒有太多的言語與嘮叨,有的只是哭累,和那手中滿是風沙的飲用水。
這些也都是墓尸所熟悉的衣著,熟悉的派系,熟悉的隊友,熟悉的人群……
他曾如此,今亦如此,看到這些曾經與共的將士,他只然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默默在心里嘆息了一聲。
“怎麼,對這一群人感到無奈嗎?”
一旁的羅爾看著墓尸一臉那副模樣,盡而好奇的問道。
“是啊……你說,曾經的戰友,變為了如今的敵人,這種感覺,滋味如何?”
“……”羅爾听了墓尸的話,隨後又回頭看了看後面的那一群人,又轉回頭來看向墓尸,冒出一句。
“你認識他們?”
“嘖,不認識不也是曾經一個派系的戰友嘛……我想,他們是敵人,但,若是心底子里……只是被迷惑,被蠱惑了,還未被徹底改變……你說,旅者會如何對待,如何決定他們?”
“呵,怎麼,不久前剛一劍弄死了那麼多,剩下的就不舍的弄了?那麼一開始的那些士兵,哈,死的倒還挺冤的……”
“你這是什麼黑笑話……我只不過是……想將敵人化為隊友,為我們所用而已,那有你說的什麼冤不冤的,跟那個沒關系,他們,即便是想回頭了,可造下的那些孽緣,也只能像我這般,去給旅者贖罪了……
“我們……走過了不知多少里人,看過了不知多少人,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可就是……沒有見過像他那樣的人……”
听此言,听此語……一旁打著趣,默默微笑的羅爾,也不禁慢慢的沉默了起來。
“旅者……一個未知的名字,听起來就像是一個代號,而並非姓名,他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麼一看,他也像是一個可憐人,或許,還比我們可憐的多,我們有他拯救,可他又有誰去拯救?
“我們有家,這顆星球就是我們的家,這片土地……就是我們的家……
“可他的家呢?他住在哪里,他從哪里誕生,他又是怎樣生活,直至活到現在……這些……都沒有人,能夠去了解,能夠去知道……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他不說,似是也不想多說什麼,好似他從沒有把自己悲慘的境遇當成一種榮譽來像別人炫耀一樣……光是這一點就很厲害了……不虛榮,不自傲……
“……除此之外,你還有見過像他這樣的人嗎?”
面對墓尸的問話,羅爾也是沉默著,沉默了一番,他在腦海中仔細回想著那些在克拉城的時候,跟旅者所經歷過的一切……
“他好似……從來……就沒要求過我回報些什麼……”
這便是羅爾的第一句回答……
“他也……從來都是舍己為人,自己做事,自己承擔,不使用那所謂的力量胡作非為,將那所在之地,搞的一團亂,一團糟。”
這便是羅爾的第二句,此刻他的心情,正在顫動……
“好了好了,朋友,我現在能感受到你的心情,很激動……先緩會兒吧,哈哈,你看看,一說起他,就算是個大男人,大男子漢,也會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
“話說,他才幾歲啊……”
墓尸說著,安慰著,隨即,便又問了一句。
一旁忍著自己情緒的羅爾,沒有轉過頭去回答,只道是隨便回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大概,幾百多歲吧,跟那個統治者差不多了……”
“嘶……幾百歲……但聲音……卻還是那麼年輕,而且看他的臉頰,下半張臉的皮膚,也還是那麼好,呈現出一副年輕人,少年的樣子……
“旅者旅者……這倒是一位神秘之人……也是一位……天生的長生者?你覺的呢……”
“我不知道,但大抵如此。長生者?以我所知的莫斯拉科技,倒是有能將人的壽命,提升到幾千歲的人體改造技術,像我的這副身軀,活個幾百年不成問題……但……終究也是會死……等機械老舊,你是否也要再花上個幾億,去治療一下那所謂的,苟延殘喘,甚至本該就已死的生命?
“命這種東西,也有活膩的那一天,等到人沒有遺憾的時候,生命,也就只是那樣,起碼對我來說,也就那樣,這樣而已……
“墓尸,我活的夠久了,起碼有百年……左右了?呵呵,我也記不太清了,但……待到我生命結束的那一天時,我不知道我能否在那個時候,實現自己的理想,包括,能跟上那所謂的旅者,走到最後……
“你也一樣……多看一看這個世界,多去跟隨他,跟緊他,他太神秘,太強大,也太溫柔……我發現,他渴望的從未不是我們這些常人能夠理解的東西……他渴望的……是比這個世界,亦或者是這顆星球,還要更大遙遠的事物……”
說罷,羅爾便從地上站起身來,伸手拉起那坐在地上的墓尸。
休息結束,也該再次啟航了,而就在這時候,羅爾好似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次你投降于旅者的時候,也就是在那客舟城外圍的樹林里時,旅者當時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給我換了個名字……”
“什麼名字?”
“換天。”
“……”羅爾一愣。
“換天…換天……改換新天,換了人間……好名字啊……”
羅爾如此呢喃著,感受著,這等二字的沉重,只听,他又打趣道。
“他對你給予的厚望,可不小啊……”
“厚望嗎?我只希望,我能緊隨他的步伐,不拖大家的後腿就好了……換天這樣的名字,我覺的……以現在的自己,還不配擁有……”
“……以後……看以後,看未來,你……還有這名字……我能感受到,它就是你的,也本就屬于你,誰也分不開……”
“呵,是嗎?”墓尸笑著附和道,叫道理,他的心里,也沒有多大的底……
換天……換天……
到底是否能成,我……需要自己告訴自己……
日夜前程,容不得停息,也容不得急行。
看……看便可,看情看景,看這些反動派的士兵,究竟能撐到何時,看看他們的極限,到底如何……
“撐,撐不下去了……”
“我日,媽的,這路走的,休息時間就一分鐘,然後一走就走那麼久,軍訓呢?!”
“我那時候軍訓都沒有帶這麼久的,唉,鬼知道前面那兩人想的是啥……”
“唉,兄弟,你啥時候參加進來這個隊伍的?”
“也就前兩年,不怎麼樣……”
“哦∼兩年啊,那也不短了……”
當無法休息時,閑聊便是這疲憊與腿疼最好的調養藥劑。
而羅爾與墓尸也沒有,或者說,他們也根本就不必去管這後面嘈雜的環境。
畢竟,管了,又有什麼意義呢?頂多是讓此刻的氛圍變的更壓抑一些,使得這一路都沒有活氣,那樣的話,不僅是他們,就連羅爾和墓尸這兩人都受不了這些。
直至黑夜,眾人生火露宿,這里沒有帳篷,只有無盡的涼風與長夜。
期間還有士兵想跟羅爾和墓尸這兩人套套近乎,想著能緩和一下關系些。
不過,也都無功而返,因為羅爾他們二人知道,跟他們套近乎,沒用,畢竟也決定不了什麼。
他們要想套近乎的話,就要跟那個人去套,那才有用。
“敢問,要和誰套呃不是……咳咳,是要和誰…打打交道呵呵,啊哈哈哈……”
“……”羅爾並沒有多看這名從頭到尾都一直十分多嘴的士兵兩人,只道是給了他一個白眼,讓他自己體會那其中的意思便是。
使得那一位士兵不明所以,但也是明知故問,自己心里明明清楚,但還是去問,去反復確定什麼,就好像是自己要去跟那位名為旅者的人套近乎,就膈應的不行……
“我想問問,你們到底對他有什麼誤會?”
羅爾對這些士兵不耐煩的說道,特別是指向那一名多嘴的,特別的。
“沒,沒有誤會,我們只是听得了那上頭的命令,和一些傳言,包括一些實質的視頻內容與證明,足以證明那……那……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你好話好說別動刀行不行……”
還沒等那士兵多說兩句之時,羅爾听著听著,便一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把,剛拔出那麼一截時,刀刃的嗡鳴聲正要呼嘯而出,卻見那名士兵瞬間嚇的跪倒在了羅爾的面前……
渾身顫抖,手腳都不受控制那般,看著不像假的,但他說的那些話,也不像假的!
“好……我們回去說,把你們所知道的,在反動派在內部所傳播的消息,以及那些所謂污蔑旅者的傳言,都一五一十的給我說出來,不然的話……”
嗡的一聲!寶刀歸鞘。
“我就沒興趣听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後,羅爾便轉身接著向前走去,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麼,墓尸也沒有回頭再看向這群士兵們一眼。
本身就是敵人,留他們一條命已是奇跡,現如今還從他們口中听到如此污蔑之語,當真是……當真是令人感到難以言喻……心里五味雜陳……
夜晚便就這樣如此度了過去。
等到天明,兩人便再次踏上歸途,帶著身後的眾人前行。
而就在此時,那些反動派成員的背包里頭,還有著不少的余糧,很顯然,這些偵查衛隊所配備的食物,是足以讓他們在盟牙城外圍安營扎寨,偵查上個好幾日的……
可惜,這一次卻遇到了這兩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也算是倒了大霉了。
直至,又走了一兩小時之後,撥雲見日,迷霧消散,留在眾人眼前的,便只是一條寬長的大路,和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無邊之城……
“呵……”羅爾嘆息一聲,但願此次的冒然旅途,沒有讓旅者他們生氣起來。
但願自己回去之後,不會挨自己老姐一頓批罵。
“算了算了,都回來了,就不想這些了……”
羅爾在心里如此打賭著,雖是口中如此,但心里,仍有些許微怕。
但總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你回來了,他就已經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