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歡迎你的到來,同樣,我也歡迎你的回歸……”
在別墅的門口處,羅爾親自站在那里迎接著那曠別已久的一位故人——德拉女士。
他笑著說出那一句話,樣子十分的自信,但在德拉的眼中,卻是譏諷不堪,似有嘲笑自己的意思。
“我的女兒,她還好嗎?”
德拉如此問到,開口第一句便是如此,而就此話說出之時,羅爾便也展露微笑的說道。
“當然還好,況且,我還……”
“媽!”
只听,還未等羅爾說完,一聲母親的叫喚,便從羅爾背後的豪宅里傳出。
被羅爾安排躲在客廳里的海玲從遠處就听到了那熟悉無比的聲音,時刻多年未見,哪怕是在過于遙遠,她也不會忘記這是她母親的聲音。
海玲從別墅里興奮的跑了出來,直直的撲進德拉的懷里,德拉一把抱住她,同樣也因興奮而感到落淚。
“媽,我好想你啊……”
“媽媽也是,好久不見玲兒了,一看都還是老樣子,長的還更好看了一些……對了,羅叔叔最近照顧你照顧的怎樣,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跟媽媽說……”
“沒有,羅叔……呃,羅哥哥一向很好的,今天他還給我打電話,說要有個驚喜給我來著,讓我好好準備一下……”
省去一些老生常談的嘮家常的話語,羅爾看著眼前的這兩位母女二人,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無奈的捂了捂額頭,心里感嘆著這小家伙不按自己想象的劇情里來。
“哎喲,真是整段都垮掉了……”
羅爾心里如此吐槽著自己心里的劇情,不過也只是吐槽了一遍後,便也重新拾回了姿態,回過神來,對著兩位母女說道。
“我想兩位進屋里聊,不妨也是一種更好的選擇與敘舊方式,若兩位沒意見的話,還請跟我來吧……”
羅爾說完後,便轉身,雙手背負,向著自家的住所里走去。
而德拉在短暫的情緒激動過後,便也拉著海玲的手,跟著走了進去。
可當一走進去後,便看到了一番這樣的場景。
“老姐,你當時沒看住她嗎?”
“嗯?我看住了啊,可是她突然就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要干什麼去,而且話說回來,你讓我看我就看啊?”
“唉……”
羅爾再一次捂著額頭,不知說什麼才好,對于跟自己的姐姐聊天,他真的是一個頭都要頂兩個大了……
隨後,他扭頭看向德拉的那一刻,才反應了過來什麼,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咳咳,請兩位入座吧。”
羅爾如此說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姿態,而德拉也沒有太在乎剛才的一切,于是便同羅爾說的那樣,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德拉女士,我們廢話少說,直接進入正題如何?”
“可以……”德拉心知肚明的說道,但同時,她又對著自己的養女說了一句︰“玲兒,你先回避一下,可以嗎?”
當這一句話說出的那一刻,海玲搖了搖頭,她不想回避這些,她不想離開自己的母親。
而德拉對海玲的回復,也算是再意料之中,可出于對她心靈上的保護,她還是想說什麼……
可正當她想要再一次勸說海玲回避之時,此刻,羅爾將軍突然插嘴道。
“既然她想在這里,不妨,就留在這里吧,畢竟玲兒很久沒有跟自己的家人團聚過了,這一次她也只是希望想跟自己的母親待的久一點,你說對吧,玲兒。”
“嗯嗯。”
海玲點了點頭,回應道。可就是這一番回應,也讓德拉皺了一下眉頭,將目光鎖定在了羅爾的臉上,十分狠厲的看著他。
“你要問的問題,或許並不適合海玲這樣的女孩在一旁去听,這一點你應該是明白的,羅爾……”
德拉如此說道,甚至在最後的名字上,叫的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而羅爾則不然,他卻回復道︰“讓孩子知道的多一點,不是一件壞事,這因情況而定……”
隨後他又對著德拉,如此決絕的說道。
“德拉女士,你要清楚,這里莫斯拉……生死之城,你忘了嗎?忘記莫斯拉的這個外號是怎麼得來的嗎?”
羅爾如此說道,然而德拉還想反駁些什麼,可羅爾並沒有給他機會,在海玲的面前,德拉也不好發怒什麼,便也只好听羅爾接著說道。
“你應該不會忘記的,但海玲她可久壓根沒有听說過……”
說到海玲的那一刻,坐在對面的海玲歪了歪腦袋,疑惑的將目光看向了羅爾,又疑惑的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母親,看著她那有些生氣的面龐。
“德拉女士,我不知道這是否該不該去說,您對自己的孩子是否有些太過于‘寵溺’了呢?”
“什麼都不讓自己的孩子去知道外面那殘酷的一切,終究只會讓自己的孩子,在遇到那些情況時,束手無策……”
“可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樣?你指望她去解決那些嗎?與其受到那無意義的精神上的傷害,倒不如就讓她不知道這些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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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如此說道,可這樣的說法,明顯讓對面的羅爾,臉色有些不悅了起來。
“果然,‘寵溺’過頭了……如果,是那種和平時代的話,你或許可以不用讓她知道這一切,或許,那些苦難都沒有在莫斯拉發生的話,你也可以讓她不知道這一切,然後讓她平白的過完這一生……”
“但是……綜上所述,一切都已然在莫斯拉有所發生,甚至就現在是這座城鎮,都在面臨著一種災難,都這樣的情況了,你還不打算讓你的孩子知道這一切嗎?你是她的母親,可以是她的天使,但你總不能為了她而去欺騙她吧?讓她幻想這個世界是美好的?”
“你……”德拉听到羅爾的一句一話後,語氣逐漸的有些萎靡了起來,同時也有所疑惑,而就在這有所疑惑的時候。
羅爾,又說出了一句話,而這一句話,讓德拉那正準備平靜下來的心,又猛然一震了一下。
“實不相瞞,海玲在跟著我生活的這段時光中,大部分時間都是由我的那位摯友幫忙照料的,而我一直也在忙一件大工程,同時,我也讓海玲,在那些年,瞧了瞧我所鑄造的地下軍事基地。”
“我告訴了她我建造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同時我也早就告訴她外面發生過什麼,而你那時候,又去了哪里……”
“她比你想象的要堅強的多……她可是個了不得的女孩啊。”
這一串話術下來,德拉便逐漸扭頭,望向了自己身邊的這位女孩,這名少女,而那名少女也看向自己的母親,沒有去說什麼,也沒有去回應什麼,僅僅只是沉默著,沉默著表達著這一切……
“她很擔心你,擔心著你的安危,不過也好在,你沒有死,也算是給她的一份答卷,對了,說到這里,我們便聊回正題吧……”
“在你活著的那一段時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據我的情報調查,那最近幾日,外圍的難民活動跡象頻繁增加,且一直不斷襲擊于我們克拉城的外圍防御陣線,且,這一切貌似都跟你與那維特斯有關……來吧,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吧。”
羅爾如此說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躺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待的對方的回答。
而德拉沉默片刻,表情似有些許不願,時而皺眉,時而面露難色,就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到了最後,她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思,一邊思索著,一邊低著頭,說出了心里的回答。
“我活下,是因為他們……”
“他們?”
“是的,內圍的那群家伙們……”
“內圍的……呵,果然如此……”羅爾心里如此笑道,神色中透露著一股戲謔的模樣。
“所以呢?”他又接著問道。
而德拉也接著給予了回復。
“所以,他們的私人武裝劫持了我們的幾位戰士,以此抓回去作為籌碼交換,讓我們去替他們干活,當他們的工具使喚,這不斷騷擾克拉城的外圍防線,就是他們的手筆之一……”
“那麼,您現在是?”
羅爾略有深意的看著眼前身在克拉城的德拉,好似猜到了什麼,臉上突然存有著一股似有似無的笑意,如同看一場好戲似的,看著眼前的德拉,並十分期待著她的回答。
“我……我拋棄了他們……為了,剩下的戰士,不再受制于枷鎖之中,我拋棄了那些被帶走的戰士,我……”
“呵……呵,還真是一次大膽的決斷啊,倒不用說真是果決……也只能說是一種可悲的選擇……”
羅爾輕笑般的咳了兩聲,如此說著,而在一旁的海玲听到這一系列的討論後,她看向自己的母親,看向情緒有些穩定的德拉。
嘴里安慰的說道……
“媽,你……”
她想說什麼,但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安慰不了什麼,看著眼前正在悲傷的母親,自己好像什麼也說不上來,什麼安慰的話語也說不出。
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母親所說過的這些事情,更不知道其中的細節,自己也未曾親身體會過。
面對生死的回問,海玲好似什麼有效的回答也說不上來,就好似她在這個問題上,與有沒有她的回答,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在這個問題上,她連存在的基礎都沒有,就更不用說她是否能去回答以及說出安慰什麼的話語來了……
她能說媽媽不要哭了嗎?
她能說媽媽不要悲傷了嗎?
她說這些有用嗎?能撫平自己母親對自己的自責,和對那幾位被擄走的戰士的傷痛嗎?
且不管有用沒有,除此之外,她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一個在莫斯拉這片土地上知之甚少的女孩,能回答上來的話語自然不是什麼生死存亡的大道理那樣去安撫人心,更難以實際行動去安撫自己母親那受傷的靈魂……
她知道的太少,經歷的也太少,導致她性格內向,遇見生人便是緊張不已,導致她第一次遇到這些情況時,便是一籌莫展,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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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你……不要……”
她想說些什麼,可是大腦中根本就沒有那母親所知曉的一切,自然也不知母親此刻那等復雜的情況,該如何去說,該如何去安慰。
她一個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能夠安慰的了這些嗎?
“……”
德拉听到了海玲的聲音,那樣一停一頓,而又有所迷茫的語氣吸引到了她的注意。
她听到了,她听到了海玲里的那股心聲,可她同時也很震驚,她的女兒,居然會有朝一日,對自己露出了那樣一股迷茫的神色……
“媽媽沒事,媽媽沒事……”
她急忙對著自己的女兒說道,就像是在安撫著什麼一樣,是自己的心靈?是自責?還是之前與羅爾對話談論,對自家女兒的那一股“溺愛”?
“或許有些東西,真的就是物極必反,一切都還是需要有個‘度’來把控才好……沒有了這個‘度’,沒有了平衡,任何一面都會走向極端的道路……”
“你的過于寵溺,似乎已經在這一刻,得到了應有的反噬,你活下來了,可你要處理的麻煩,也變的多了……”
羅爾說著說著,便站起了身來,接著說道。
“不過……你回來了,來到了這里,也就意味著你並不會孤軍奮戰。”
“在此之後,我會向你介紹一位人物,他是我們未來通往莫斯拉內圍的一張底牌,也是滅殺于統治者的殺手 之一,他的能力,超乎了我的想象,同樣的,也將會超乎你的想象……”
羅爾如此說道,就連語氣也在說這句話時,而變的有所激動起來。
他看向窗外的遠方,凝望著那城中的高樓大廈,但與此同時,他在看,在看著某一處的,在看著地下,那道深不見底的深淵中,潛藏著一位比深淵都為之神秘的一個背影。
“那個人是誰?”
德拉抬頭,好奇的對羅爾問道。
而羅爾將目光轉回,用著別有深意的口吻,對著眼前的人,如此說道……
“名為旅者,一位……無人知曉的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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