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解,疑惑的神色掛在臉上,但更多的,還是心里的擔心和被感染的情緒。
他們現在就形似一個團體,都在默默注視著同一個人。
旅者站在門外,可見他的身形在微微顫抖著,情緒有些過激,手也死死的攥成拳頭,充斥著一種不甘乃至憤恨的感覺。
天漸深,黑夜已籠罩了萬物,在外的旅者一襲風衣,與那天空融為一物,後又漸漸的下起了雨,只見周遭的一切的變的陰暗而又潮濕,漸漸的,黑暗包裹住了他……
“他那是……”
“我們別打擾他,做我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德克回應著萊納,萊納雖心里疑惑,但還是放下了想去打探的心思,他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喬爾,眼眸中似有深意。
不遠處正在換衣的喬爾扭了扭脖子,活動著疲乏許久的筋骨,哪想到一轉過頭,便看到萊納那略帶嬉笑的眼神。
“干啥?”
喬爾有點懵,整理了下發型的同時也隔空喊話道,也不管萊納有沒有听見,便準備找個水杯接點水解渴。
哪曾想萊納直接跑了過來,一把摟在喬爾的肩膀上說道︰“唉,那位旅者是不是那啥了,就是……”
“啊?什麼那啥了?”
“還能是啥,為情所困啊!”萊納有些激動的說道,嘴角里還隱約透露著一絲八卦的意味。
“這……和咱有什麼關系?”喬爾不明所以道,卻遭到了萊納的反駁。
“唉,咱拿了人家的米,總歸是有所不適的吧,現在人家受苦了,著了難了,咱不得安慰一兩下?”
“不是,咱兩個大男人?過去安慰?不是,關鍵咱也不知道他怎麼回事就那樣……這多多少少有點……”
“唉,你可不要小看這安慰啊,我跟你講,據我推測,那個旅者肯定來路不簡單,只要咱們跟他多親近親近,以後指定飛黃騰達。”
萊納笑著道,頗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模樣,不知他是從哪得來的自信,也不知他是從哪得來的這樣的結論。
不過萊納這一說,倒是讓喬爾也漸起了幾分思慮。
他就這樣盯著門口的旅者,看著旅者,看著一旁自家的大小姐慢慢的走向他去……
“等會!大小姐?她干嘛去啊?”
喬爾不禁有些懵意在其腦內升起,就連萊納也是。
“不會吧,難道大小姐和我想的一樣?”
“我……”
听見萊納這麼一腦補,喬爾無奈的捂著額頭,打心底不想承認這是自己兄弟。
只見那白發紅瞳的少女,默默的走到門外的旅者身旁,她從旅者的身後探出腦袋,彎著腰,緊接著探出整個身子,問道︰“你,怎麼了?”
“啊?哦,是你啊,我……沒事……”
見其者是那位少女,旅者起初一驚,後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他講手放于胸前,深吸一口氣,後在呼出時穩穩下壓。
屆時,他已如平常那般,平靜了下來,只不過,那臉頰上,依舊能看到些許淚痕。
“你……”白鈴也是不敢多問,她怕問到了旅者的敏感之處,從而使他的情緒變的再次不穩,可還未等她生出那種意思時,旅者便朝著大廳里走入,沒有給她任何詢問的機會。
眾人看著他,也只當是一會兒,便都各忙起了自己的事務。
唯獨喬爾和萊納這兩人是沒法在安寧下來了,自家的小姐,貌似好像和這位旅者……
“唉,咱德克管家知道嗎?”
萊納問向喬爾,而兩人同時向德克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德克也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家的小姐,不過僅在剎那間,便換成了無所謂的一笑。
“我覺的就算他知道也是不介意的啊!”
兩人的心里如此想到,心里早已無法平靜。
他們向著德克走去,而就在這時……
只听見一眾腳步聲隨著距離,逐漸在大廳里漸漸響亮。
只見那位僕長跟一眾的僕人從後院里緩緩走進大廳,便將目光分別看向旅者一行人里的每一個。
緊接著,每個僕從走到一個人的身前,講解完臥室各在何處後,便領著他們,向著二樓走去。
“抱歉了,先生,由于你們的人數實在太多,這間別墅的臥室剛好缺一個,請問你們今晚誰可以睡在一樓呢?放心,僅在今晚。明日,我便會讓人來這里處理臥室空缺的問題。”
當安排好臥室後,那名僕長,便對著旅者一行人言道。
原本以為,此話會惹的眾人有所不悅,可還沒過兩秒後,便有了回應。
“我,我在一樓吧。”
眾人看去聲音的來源,只見那位旅者,早已站在了二樓的樓梯口上,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下去的意思。
這不由得讓其他人心里一驚,更是有所不適。
“唉!老兄!我房間給你吧,來,我睡下面就行了啊,甭客氣,啊。”
達斯回過頭後,看見旅者時沒過幾秒就如此說道,一旁的萊克也跟著附和著︰“兄弟,你上來吧,這房間可以擠擠,又不是一間只能睡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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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這樣吧,我把我的房間讓給你吧,我睡下面。”
屆時,一旁的維娜也如此說道,緊接著,就連德克也想開口,眼見噓寒問暖的話語越來越多,旅者打心底里笑了笑,但臉上還是十分平靜的表情,他看向眾人,道︰“不用了,我想一人在下面呆一會兒,听听雨聲,想一些事情。”
“不是,這?哎呀……來,我跟你……”
“可以了達斯。”
聞旅者之言,達斯便想直接跟著下去,結果自家的大姐頭一聲命令下來,自己也只好是唯命是從,站在這里了,可別提心里有多不是個滋味了。
眾人看著旅者漸步下樓,直至走到大廳的門外後,才逐漸收回目光,準備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走了,小姐,還看呢?”
“哦!來了來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德克問著白鈴,而白鈴的臉色有些尷尬,心里也遲疑不定著,眼神不敢對視,只得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今天……有點累了,所以就有點……”
這不說還好,一說便越加的明顯,猶如在狡辯著什麼,德克見自家大小姐打著退堂鼓的戲法,便也沒再多問什麼,只得是心里默默祈禱,不要再出現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就行了。
就這樣,夜漸漸歸入寂靜,房屋里都熄了燈,一樓的大廳里,一個孤零零的背影就站在了那,他看著門外,看著那已經漸起的瓢潑大雨,心中感慨萬分。
一道雷電,刺破了蒼穹,在那響亮的陣陣吼嘯之中,他的緩緩的閉上了眼楮,貌似在思索著什麼,回憶著什麼。
他走啊走,直至走到了門旁,靠在了上面,這樣可以听見的雨聲更大,也可以讓他的思緒,變的更加平靜。
雷聲逐漸頻繁了起來,雨水也逐漸變的噴發洶涌,如同浪濤般的大海從天而降,那一道道雷光閃爍在漣漪不斷的魚池中,只見那白光乍現,旅者睜開眼楮,便發現自己,已然站在了回憶之中……
“好一副生面孔,哥,這是你撿回來的什麼人啊?怎麼穿的都是些鐵塊塊的。”
“唉,這你就不懂了,你哥正是看見他穿的一身鐵塊,才把他搬回來的。”
“嘶,好硬啊,這是用什麼打造出來的?”
“你不用管了,總之,這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普通之人,倒像是什麼大人物,你看看,你哥救了個大人物回來,這保不準也會讓咱們結交一個人情,從此咱家飛黃騰達也不是不可能啊,哈哈哈……”
“是嗎?那真是走大運了!”
笑聲充滿在了這間房屋內,旅者化為虛影,在一旁看著那兩位歡聲笑語的兄妹,也看向了躺在病床上,餓暈了的自己……
他依稀記得,當自己起來後,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的時候,惹的那一對兄妹埋怨的表情,也依稀,他們收留自己,教自己干農活,讓自己做飯時的教導。
他們兩人住在一間木屋里,面積不過幾十平方,但卻活的很快樂,那時候,我貌似回想起過,自己在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畫面,在上一個國家,還是在上一個國家認識的朋友那?記不清了,這樣的畫面有太多,這樣的場景也太多,我對此也有些麻木了起來。
我的記憶里,充斥著太多雜音,太多的不甘與憤怒,有國與國,人與人,甚至是種族之間的仇恨,在我是耳邊徘徊,他們的低語不斷,他們的憤火不止,似要將我吞噬,化為無盡火海的烈焰,不停宣告著生前的怨念,與希望。
這一對兄妹,我跟他們相處的不是太久,只有僅僅幾月,在這我走過的歲月之中,如同指尖的縫隙,甚不起眼。
在我離去之時,我听到他們仍然呼喊著我的稱號,旅者。
我游歷了太多的城市,也走過諸多的國土,我見識過太多的苦難,我也感受過深厚的親情與友誼。
我探尋著我的記憶,那隱藏于最深處的情緒,殺意。
在我離去那所木屋後,我向著遠方走去,接著我的探索之旅,我路過一所城鎮,听到了延綿不絕的慘叫之聲,我心里一驚,連忙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只見,幾名身穿甲冑,甚至是武裝到牙齒的士卒,在那里殘殺著這里的百姓。
我見其不到兩秒,便躲在了一處房屋內,靠著玻璃旁,些許偷窺著一二。
只見那幾名士卒殺完人後,便相繼離開了這里,去往了別的地方。
我走出屋內,朝著那堆尸體跑去,一一查看著這群百姓的氣息,結果卻是無一例外的,全部死了……不對,還有一個活著!
“你……你是……”
“老伯伯,他們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他們是畜生!一幫畜生啊!”
“他們叫什麼名字?叫什麼名?”
“他們……他們是莫斯拉來的,那一幫狗娘養的畜生啊!”
他話還沒說完,似有數不盡想要發泄的悲憤,可是,在吼完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然斷了氣。
而當我站起身來,望向那群無名士卒去往別處的方向,只見,那竟是我剛來時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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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我意識到了什麼,心好似猛然的停跳了一下,我連忙朝著回路跑去,希望能趕上些許時分,可是,我在那里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我當時以為,我能習慣那樣的畫面,可到最後,我仍然只能以表面的平靜,來填補我內心的憤怒。
我離開了那,就當是沒有來過那里一樣,我接著走自己的路,再也沒有回頭過……
而那憤恨的情緒,被我以無用之意壓制在了最深處,使我往後的日子里,盡可能變的冷漠一些。
莫斯拉,又是這個城市……
我听說過這里,也從今日,來到了這里。
我不在乎這里有怎樣輝煌的景象,我只想來到那位統治者的面前,親自審問他,最後……再親手殺死他!
可思緒萬千,我終歸是在……想象罷了……
“先生,您還好嗎?”
一聲問候打斷旅者的思緒,更打斷了他的回憶,只見,那名僕長拍了拍旅者的肩膀,如此說道。
“奧,還好……我只是,有些累而已……”
“累了,為何還不趕快去休息呢?”
“不,我……睡不著。”
旅者捂著腦袋,顯的異常疲憊,而那位僕長貌似看出了點什麼,便也不再追問,僅僅只是含蓄一笑,便一走離去。
今天的雨甚是磅礡,空氣也變的潮濕,雨水濕潤著泥土,發散著清新的氣味,聞起來倒也能讓人的腦子變的清爽點。
可那般惆悵,卻無法使其消散。
“他讓我加入,究竟意欲何為?”
臨時的居所終究只是臨時,在往後的日子里,旅者他們也終將離去,而擁有這臨時住所的原因,旅者他在清楚不過。
雖然德克他們已經被眼前的一時享受所暫時遺忘,但旅者卻時刻都在想著此等條約的後果乃至未來。
“加入他的隊伍嗎?成為他的私人佣兵?那些近衛軍?”
旅者回想著在荒漠遇到那群莫斯拉近衛軍的畫面,一副甲冑在身,一把佩刀在手,一面盾牌守護,形如刀槍不入,勢如猛虎襲來。
不僅是此,他也回想著往日的那些淒慘的畫面,他見過,那軍隊之間的戰爭,他也見過,那尸體堆積成山的畫面,其中,留有印象最深刻之一的一幕,便是十幾名別國的勇士,向著那莫斯拉的近衛軍進行白刃戰的時候,旅者親眼看到,那十幾名士兵,被莫斯拉的一名近衛,殺的片甲不留……
猶如戰爭的機器,亦如冰冷的劊子手,那名近衛殺完了人,沒有興奮的怒吼,也沒有感到一絲心里的不適,而是面無表情的尋找著下一個目標,直至殺死此戰的最後一個敵人為止……
那樣的敵人,是莫斯拉最頂尖的戰士嗎?
不清楚,不知道……
那種猶如死神降世的威壓,將當時的旅者,壓的喘不過氣來,他捂著胸口,看著廝殺漫天,吼聲不斷的戰場,直至發現,有一名莫斯拉的敵人向著自己看了過來。
屆時,他當時的心里頓感一涼,好像連心跳都無法感知到了一樣,猶如死亡已經降臨到了自己的頭頂。
“不,不好……”
他想要逃,可死亡已經奔襲而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迫不得已進行著交戰。
在回憶中,他只記得,那一次的結果,是自己貌似被那名近軍一盾拍的昏死了過去,他的長槍根本無法刺破自己的鎧甲,以至于現在,自己身上的鎧甲依舊有著些許不明顯的劃痕……不過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當時完全不是那名近軍的對手,而這個對手,比之前遇到過的所有敵人,都要難以處理。
其特征,為甲冑比其他莫斯拉近軍的更為厚重,可其名為鎧甲,而身後也有著其余近軍未有的長條黑色披風,看起來貌似是個領軍之將,招式,也是十分的狠絕,絕不留給敵人一絲喘息的機會。
“我加入了他的隊伍,那名叫羅爾的人,他的士卒又和那名近衛,有什麼不同呢?”
旅者想著,盡可能進行著分析,比較。莫斯拉魚龍混雜,想要殺死統治者,便要從最基礎的先入手,而現在,他完全不知道,莫斯拉的軍隊體系,究竟有著怎樣的劃分,就連統治者,都不知道是誰,且身在何處……
“等到明天,再去一次那座大樓里吧。”
旅者心里如此說道後,便也就此熄聲,不再說些什麼,現在的他,只想讓自己的心好好平靜下來,用上這直至明日到來前的夜晚,來使心靈,沉醉于這雨水之中。
這一身鎧甲未必不能褪去,可旅者知道,這樣的話,自己也就成了一個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是這一身鎧甲保護了自己,也是曾經的過往,成就了自己,可這一副面具,自己卻始終無法摘下,他試過很多次,卻都以精疲力盡為終而所放棄。
面具就像一個齒輪,定格在了自己的臉上一樣,使自己看不到自己真正的面容,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我,究竟是誰呢?”
流浪了這麼久的我……在以後,未來,都會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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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有沒有殺死他,心中自己是誰這個問題,從醒來開始,便一直在困擾著自己的內心……我,究竟是誰?”
旅者說著,問著,不知不覺便看向了天空,看向了那一望無際的黑暗。
他渴求一個回答,甚至在曾經,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幻想著一切,僅僅只是想要找到,自己存在于此世的意義……
他迷茫,一直從無數的走過國家與城市,迷茫到了現在,哪怕是他遇到的人,陌生的,亦或是結交的朋友,更是對自己心有喜戀的人,都曾告訴過身而為人的使命或者意義,但……他無法代入其中,更無法將其作為自己心中的歸根之所。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來到這個世界,他的記憶,也僅有這個世界……
一天過去的太快,而一月又過去的太慢,而一年,又過去的悄然無聲,而,旅者卻已經無法感受,今日,是自己過的第幾個年頭了……
“我活了,總共有多久呢?十幾年?太少了……幾百年?不知道……”
只覺的自己從未老去,自己的生命依然在此刻十分旺盛,可一想到這里時,因為自然衰老,而離我遠去的人,又有多少了呢……
黑夜是我感嘆生活的一面鏡子,一天如是,一月一年,也是如此,從未停止過這樣的習慣……
我想,這何時,才會結束呢……
停留在門口的時間已有些長,旅者思緒良久後,便轉身,朝著屋里走去,一切從表面上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平常不過,亦如剛才所說,思緒萬千,終歸只是在想象罷了。
“監測分析,數據吻合程度,百分之百,就是他……”
“你確定?”
“不清楚,但上面給的情報數據來講,這是對的。”
在黑夜之下,隱藏于高樓之上的兩位白色身影,悄然現身。
他們盯了那棟別墅已有許久,如今,終于確定了許久以來,未完成的任務目標究在何處。
“沒想到監視個羅爾,還將這份任務也給完成了,頗為走運啊……”
“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何就連上級也如此看重,直接將此次任務定為了絕密,不容得高官以外的其他人知道?且除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外,其他與我們同等級別的白銀武士均不知道此等任務,這著實有些詭異至極……”
“不知曉,總之,他是個‘大人物’,盯緊就行,必要的時候,幫他處理周遭一切,只因為上面的人說了,他是唯一的‘變故’。”
兩人一言一語的交談著,心里都胸有成竹,但在其表面的背後,還有一絲懷疑的意思藏在心里的角落中。
“最近真是越來越亂了,說起來,這一代的統治者確實強勁,無論是計謀還是作戰,以至于推測未來所能發生的一切可能,他都有所作為,這還真是強大……”
“是啊,可惜,像個半瘋半醒的瘋子,對于他所說的災厄降臨,我實在是難以置信……”
“……呵,我們就看他的表演吧,看看他幾時能夠將這一切,將莫斯拉的一切,都給盤活過來。”
“呵,樂意觀賞,且,我十分期待。”
話音落下,兩面白色的身影就此逐影消失在了樓頂之上。
其外表與神色頗為神秘,頗為迷蹤與詭異……
“咳咳,那天的委托,咱貌似一分錢也沒拿到,對此,你怎麼看?”
一間豪華的別墅內,一名銀發女子從外面走入進了房屋,而那名發出聲音的源頭,則是那名名為羅爾的軍官男子。
此刻的他,正向著自己剛走進屋內的姐姐,詢問著那前幾天旅途的感受如何……
“我覺的,挺無聊的。”
那位銀發女子坐在沙發上,拿著剛才買回來的零食,拆開包裝,便往嘴里塞了一大堆的薯片吃了起來,形象頗為與她的美貌不符,略顯不雅。
“姐啊,你又買了那麼多零食?吃起來不胖死你哦,話說這有那麼好吃嗎?”
羅爾如此閑聊道,就如同嘮家常一樣,對于他來說,自己的生活里能有一個跟自己聊天的人,已經是一個很難得的事情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姐姐,可謂是熟悉至極啊。
“先不要廢話了,扯這些沒用的。那次你又被那些‘人’盯上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呵呵,他們就在某一處角落看著我呢,不過你放心就是,只要我不做出太過于不講分寸的事情,他們便不會拿我怎麼樣……”
“呵,你覺的這樣可行嘛?”
“嗯?此話怎講?”
羅爾正胸有成竹的說著,哪曾想自己的姐姐一句反問便使的自己有些疑惑,也使的氛圍變的有些凝重不安了起來。
“他們早已有想把你列為叛軍之一的想法了,只是對于自己手上的事物太過于雜亂,便沒有空搭理你而已,只是將你記到了他們的小本子上。”
“呵,這樣嗎?那也無妨,我自有對策。”
“……太過于自信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他們是‘白色死神’,想要對付這種士卒,你要做的準備,可不止是籌劃私人衛隊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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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此處,一听到“私人衛隊”這四個字,羅爾的心里便瞬間激靈了一下,他貌似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容逐漸顯現,難忍其容。
“你笑什麼?”
那位銀發女子看著自己的弟弟如此這般糗態,便不由得皺眉疑問道。
“我想到了一件令我值得一樂的事情。”
“什麼事?”
“那位黑色風衣的男子……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他旅者,他加入到了我這一方隊伍里。”
“嗯?你說的是……他?那個十分難纏的家伙?”
“沒錯,就是他。”
羅爾眼神一寧,盯著窗戶外,看向遠方的別墅道,他嘴角含笑,神情頗有一種堅毅無比的模樣。
“他很不一般,是讓我都感覺十分棘手的一個家伙,況且,他的力量,居然能將我機械改裝過的手臂直接差點捏碎,其程度可堪稱的上是一絕。”
“不,先等等再說這個,他是怎麼加入到你的……”
這一回,輪到銀發女子開始疑惑了起來,而這也讓羅爾從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
“窮途末路,無家可歸,誤打誤撞的,就來到了這座城市,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我講了吧……”
“可那樣死纏爛打的人,真的會輕易就成為你的麾下嗎?”
“是的,一開始他當然不會,可是,人都是喜歡折中的,倘若我一開始強迫他加入我的隊伍,他肯定不願意接受,但是我若強迫讓所有人都加入的時候,他便會願意之前的那個條件……呵,道理就是那麼個道理,反正,主動權一直都在我的手上,他們想要個住所,那給他們便是,反之,我也沒什麼損失,讓這樣具有潛力的人加入到我的隊伍里,成為我的麾下,此等之事,我何樂不為呢?”
一頓言語過後,站在客廳里的羅爾拿起了一杯水,悠哉悠哉的喝了起來,一股典雅之氣從他身形里流露而出,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眼神流露出些許邪魅,且其中也包含著些許狡詐,與人精的意味。
而那名銀發女子看見自己的弟弟擺出如此姿態的畫面之後,便也淡淡一笑,拿起袋子里的薯片,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她十分清楚,這就是她弟弟真實的樣子,城府十分的深,並非一般人可以算計與將其作對,否則,死無葬身之地,便是與她自己弟弟作對的下場。
“明天就可以將他接到我的部隊里看看,本事究竟有幾斤幾兩。”
“你要怎麼測試他?”
“怎麼測試?當然是要按我認為的最為嚴酷的法子來試,我要讓他……成為我未來時的底牌,以做任何之事時,都能保證萬無一失。”
羅爾如此說道,心里別提是有多麼的興奮乃至愉悅。
“那位統治者有白色死神,那,我怎麼不能有一位黑色閻王呢?”
“黑色閻王?呵,想的倒是很好。”
就在羅爾如此傲慢之時,坐在沙發上的女子便突然出聲打斷道,語氣中似有不屑,但更多的,則是一種不信的態度。
只听她說道︰“羅爾,一名白銀武士的投入成本要多少,你我都無從得知,但他們歷來戰功顯赫,以至于得到如此稱號,便足以知曉這個數目不可估量,我希望你不要太過于自滿,有時候,現實與想象,是不一樣的……”
如此提醒,倒也是往羅爾的頭上潑上了一層涼水,但仔細斟酌起來,也並非沒有道理。
為了防範于未然,他,也就是羅爾,應當做好更萬全的打算,以及籌謀。
“呵。”他笑了,羅爾輕笑一聲,笑的是那麼的無所謂,他再度看向窗外,目光鎖定到那遙遠的別墅上,心里的激動正在層層升起,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到明天,去測試一番結果了。
“你說,他要是跟那白銀武士比起來,誰更厲害?”
“廢話,自然是後者更厲害。”
“那麼,跟統治者身邊的那群……”
“這個你想都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你我踫上他們,都估計活不過兩分鐘,更不用說那個什麼旅者了……”
“哦,是嗎?”
羅爾如此說道,語氣里略帶著疑問,乃至懷疑,但,更有的則是一種不服氣般的態度,以及一種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的感覺。
他不斷的追問,就貌似想要得到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他不需要別的,他只需要一個,那就是他認為的答案。
“我遲早會的,會將那統治者,殺死在他的皇位之上。”
羅爾如此說道,這如同瘋了一般的發言,身為羅爾的姐姐,她平日里听到的並不少,有很多人和自己的弟弟一樣,都想要了那位統治者的性命,可……按那一句話來講,現實終究是現實,它血淋淋的擺在了你的面前,而你卻只能不得不接受它。
但總有些人不會服氣,他們懷有著自己的目標和信念,一次次在接受與反抗之中做著精神上的掙扎,自己的弟弟就是這其中的一員,但,很明顯,在自己這名姐姐的眼里,他已經和“瘋”了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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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唉……”
她看著自己的弟弟,想要說什麼,但都無法開口,她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她難以拉回自己這位著了魔的弟弟,但在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家人,怎可就讓他去為了個結局在明顯不過的事情,而去白白送死呢?
“羅爾,我還是那一句話,你的目標,真的難以實現,我勸你還是盡早……”
“不!姐,不必勸我,我不需要你的勸告,我早已做好了那粉身碎骨的準備了。”
“你!”
當羅爾說出了那樣大義凜然的話時,身為羅爾姐姐的她,一下子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此刻的她,臉上終于不再有一絲的平靜,轉而則是眉頭上的緊皺,乃至表面上無窮一般的怒火,向著自己的弟弟襲來。
“你……”
她氣,氣自己真的說不了什麼,能將自己的弟弟拉回來,也氣自己的弟弟,不顧自家人的情感,不顧父母的感受,而擅自去做那樣的傻事。
“我問你!你當真覺的以你手中現有的底牌,能戰勝莫斯拉的統治者?還是說,你能將外圍,乃至內圍中所有效忠于他的軍事力量,全部消滅掉嗎!!?”
“那大不了,咱慢慢來,即便最後只是杯水車薪……我也依然不會放棄…姐,我的朋友勸說不了我,你也一樣。還有,統治者身邊的那支傳奇之軍,有朝一日,我絕對可以見到他們,並將其戰勝。”
“你當真是瘋了……”
“是的,我的確是瘋了,因此,我和你也吵了不少次架,但你要知道,姐,在這片土地上,瘋的可不只有我一個,在他國領土之中,不乏有不少的人想要取走那位統治者的性命,包括我們的這片土地上,也有不少的軍官氏族,開始構建起了自己的軍事實力,準備在將來的一個好日子里,親手結束那位統治者的性命。”
羅爾說著,便閉上了自己的目光,開始回憶著,回憶著自己的層層過往,回憶著自己曾經見過的苦難,他想的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當上這樣的高官,也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黑白皆之,他是名富人,但他能預測到,自己很快就不再是了……
“莫斯拉,它就是一片吃人的地方,我很清楚這片地方,有人總結出來的最深的一句話,它是富人和窮人的分界點,若除了那名暴君,便是所有人的終點。”
說這句話的人,是羅爾……但又僅僅只是羅爾在說嗎?
那些死去的冤魂,那眾多用尸體堆成的群山,那血水積累起來的海洋,哪一個不是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的人?
可反抗者,反對者,卻通常……就是這樣的下場……
“統治者利用著每一個有所價值的棋子,等到我的價值所剩無幾之時,等待我的,也只會是拋棄,亦或者是死亡……”
“所以!在未來,我必需將命運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從不容納于任何人的介入以及指手畫腳,只要我存在于其中,便可。”
羅爾所想之道,亦是每一個奮斗之人,懷揣著抱負之心者的心中所想。
手握的死緊,那把佩刀,也在他的激動之情下,逐漸開始沸騰了起來。
“你先冷靜一下,羅爾,若你真的就打算這樣決定的話,我覺的,還是太過于草率了些……”
“是的,這樣太過于草率了,這名統治者是何等的強大,而我現在,恐怕連入他眼里的資格都沒有……”
“不,我是覺的現在的你,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沙發上的銀發女子站起身來,如此對著自己的弟弟說道,眼神中透露著嚴肅,但,並不帶有威脅之意,反而能看出一股溫柔的情緒,流露于其中。
“呵,但願能好好休息吧,恐怕未來的些許日子里,就沒有像現在這樣好過了……”
羅爾如此說道,其言語中不乏透露著些許沮喪。
他時常告誡這樣的自己,萬事不可大意輕心,也時常激昂著自己,萬事無絕難,在做一件事時,他會將他能所算到的一切,全部都在心里做著最壞結果的打算,和最終應對的方法,方案。
哪怕是沒有算到的,在意料之外的,他也會憑著自我的意志,盡力的去解決那一困境,他是那樣的堅韌不拔,相對的,他也是那樣的受盡折磨,精神上更是苦不堪言。
在羅爾從富貴家庭中受過的精英教育下,他從小就會從事物的利弊關系上,分析出最大的利益,並賦予己身,因此,在某種程度上,他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生活的本領和心理上,超過于絕大多數的成年人,更不乏那些老謀深算的人。
可……這並非是他的本意,也可以說,他每一次的分析,都是被迫的,都是這個社會,不得不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來保護著自己。
而在羅爾小的時候,曾有一段回憶,是他永遠都記在心里的畫面。
“爸,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不願意給那些無辜的人,一條活路呢?”
“羅爾,這不是你該問的,你還太小了,不適合听這些……”
“可,我已經看到了,就該有知道答案的權利……”
“……唉,很遺憾,羅爾,在這一件事情上,它,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答案……也許是錯的,也許……也是對的,你不是最喜歡分析這些事物的利弊嗎?那就在你心中,自己找出一個合適它的答案來吧。”
“可他們,是無辜的啊……”
“……無辜……爸爸也知道他們無辜,可孩子……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無辜不無辜的?他們就算是無辜,那你就可以認為,他們不會被殺死嗎?”
“為什麼……一定要殺……”
“抱歉,羅爾,我給不了你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爸爸,也是被迫的……”
回憶到此刻,便戛然而止。
羅爾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內,心情乃是久久不能平靜,他站在陽台上,眺望著那遠方,腦海里思緒一片混雜。
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這是曾經作為天才的他,唯一能對現在的自己,所給出的答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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