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她不信命,卻改不了運。
如月,黎縣,黎山寺
南煙滿心愧疚,不停地低聲抽噎。
明輕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用行動告訴她。
他猛烈地吻著她的唇,逐漸往下吻去。
他尤其愛她的痣,三顆都寵幸許久。
最終,停留在心口的那一顆。
“啊………”
明輕吻得很重,南煙感覺精氣都被他吸走。
身體變得輕飄飄,夢里與他的纏綿,不停地在她腦海里重演。
真的是她。
是啊,他怎麼會認不出她來。
她是個小氣鬼,就算是平行時空,或者上輩子的她,她都會不開心。
必須要是這輩子的她,才可以。
她知道,她太較真,但她就是無法接受。
她要他屬于她,完全屬于她。
時間、地點都一樣。
他不能有別人。
她對他太苛刻。
而他,以為她有別人,卻只求她能和他在一起。
明明,他潔癖很重,特別是感情,直接是無法忍受。
但是,比起這些,他更不能接受她的離去。
沒有她,才是他最大的痛苦。
南煙想著他的犧牲,心里特別難過。
明輕見吻她,也不能安慰她,便想著剛才的一巴掌。
“阿因,剛才趙漪打電話來,”明輕想起南煙的一巴掌,故意調笑道︰“你隨手就給我一巴掌,你看,”
說著,明輕故意把臉湊近南煙。
南煙看了看,真的是手掌印,很紅很深。
南煙心想,她下手這麼狠嗎?脾氣有這麼大嗎?
明輕摟緊她,將臉埋在她懷里,語調委屈,可憐兮兮地說道︰
“阿因,別這個樣子,我喜歡你這樣,打我也可以,罵我也開心,做什麼都可以。”
明輕故意將聲音放低,讓南煙湊近他。
就在她湊近那一刻,摟住她,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熾熱滾燙,並未在唇上停留很久。
而是一路吻下去,從掠過下巴、滑過脖頸,輕觸肩膀,摩擦著鎖骨。
他並未吻很久。
只不過,二十分鐘便放開了她,卻也都走了一遍。
別說二十分鐘,可就算是三分鐘,甚至是一分鐘,南煙也會被他吻得七葷八素。
還沒有等南煙反應過來,明輕就已經抱她去洗漱、洗澡。
直到那冰冰涼涼的保濕霜,在臉上涂抹開,南煙才驟然清醒。
明輕給她洗漱好後,便抱著她來到餐廳。
將她放在餐椅上。
來到廚房,將提前做好的早餐,端了出來。
南煙看到,廚房水槽里用過的碗筷,想來南淮已經吃過去上學。
南煙心想,明輕還真是精力旺盛,到底什麼時候做的早餐,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生氣了?”
明輕將水晶蒸餃端過來,倒了一碟子醋和一碟子辣椒油。
見南煙不理他,他拉開椅子坐下,將南煙拉到懷里坐著。
“阿因,”明輕柔柔地哄道︰“別生氣,再怎麼樣,別餓著肚子,”
明輕夾起一個蒸餃,蘸了蘸醋,喂到她嘴邊。
南煙別過頭去,表示抗議。
“阿因,”明輕笑著說道︰“肚子都開始抗議,吃點,嗯?”
明輕說著,輕柔地摸了摸,南煙癟癟滑滑的肚子。
她還是不理他。
明輕無奈,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猛地一抓。
“你瘋了,”南煙瞪大眼楮,詫異不已,憤怒道︰“你用這麼大的力氣,你不要命?”
明輕額頭沁著汗水,臉因疼痛而泛紅,笑著說道︰“那可以吃飯了嗎?”
“疼嗎?”南煙擔憂道。
明輕沒有說話,可他那密密麻麻的汗珠,證明了他的疼痛。
她伸手拉開拉鏈,輕輕撫摸,每一下都帶著無盡的疼惜,仿佛那泛紅微腫是在她身上。
她起身蹲到桌底下,唇瓣印在泛紅上,輕輕地吻著。
吻完一遍後,卻還一遍又一遍地吻著。
明輕抬手撫了撫,她柔順的發絲,柔柔地輕哄︰
“阿因,不疼,別親了,來吃飯,這是餐廳,怕被小淮看到。”
明輕不敢,讓她親他太久,怕南淮回來遇見。
盡管,他現在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若是看到他們這樣,這簡直無法解釋。
可能會讓,南淮形成不太好的思想。
南煙因為太難過,也忘了這件事,在餐廳就這樣吻他。
南煙立馬清醒過來,急忙拉上拉鏈。
南煙眼眸噙著淚,被明輕一把抱在懷里,乖乖配合他給她漱口。
剛漱完口,南煙還是不吃飯,反倒是摟住他的脖頸。
臉埋在他的肩頭,身體微微顫抖,輕輕地抽噎著。
他總是這樣哄她。
讓她滿是心疼。
“別這樣,”明輕輕輕拍著她的背,輕哄道︰“我有分寸,不會有事,吃飯吧,等會去黎山還願。”
見她還是很難過,他調侃一笑︰“我不會有事,如果能力不行,我的阿因,就不覺得幸福,會嫌棄我。”
他存心將“幸福”兩個字拖著長音,刻意挑逗。
“明輕,”
“嗯。”
“以後不許這樣,”南煙哽咽道︰“我就是莫名其妙,發完神經就好,你不用這樣。”
“好,”明輕吻了吻她眼角的淚水,低沉磁性的聲音哽著︰“但我的阿因,沒有發神經,是我沒有照顧好你,不要責怪自己。”
明輕將南煙推開些許,開始喂她吃飯。
吃過早餐後,明輕抱著南煙,回到衣帽間。
起初,家里只有她才有專門的衣帽間,其余都是自己臥室里的衣櫃。
後來,他又給南月騰了一間房打了衣帽間。
因為她,他便能夠想到這些。
兩人開始換衣服。
南煙看著角落里的運動套裝,悄悄換上。
抬腳來到明輕身後,從他背後,輕拍他的肩頭。
明輕正在穿外套,見她過來,轉身摟著她的腰。
這才發現,她穿著淺綠色超短裙褲加上運動背心。
露出她白皙縴瘦的楊柳細腰,又白又長的細胳膊細腿,頭發還扎起高馬尾。
妥妥的運動型青春美少女,透著健康美麗的活力。
這是明輕最喜歡她的模樣。
他希望她健康快樂。
這麼冷的天,外窗還開著,她得多冷。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手比腦子快。
看到她瞬間,就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用他身上的沖鋒衣裹著她。
但他穿得是秋季的薄外套,冰涼的觸感,凍得她一哆嗦,不自覺地往他懷里縮了縮。
感受到她的動作,他快步走出衣帽間,來到她的臥室。
兩步來到床邊,將她放進被窩里。
想著去給她找衣服,她卻拉著他,運動褲的褲腰帶。
兩只似靈動小鹿的大眼楮,怯生生地望著他。
他往自己下面一看,邪魅一笑,俯身吻上她的唇瓣。
正吻著她的脖頸,意識到臥室門還沒有關,又抱著她去關門。
自始至終,他們都在接吻。
“阿因,”明輕望著,身下的嫵媚妖嬈的南煙,低喘著說︰“別這樣勾我,我受不住,我真的忍不住。”
明輕起身,正準備去洗澡,她卻拉著他的手。
“明輕,”南煙聲音柔媚,軟軟地說︰“別去,我們生個孩子吧。”
明輕眼眸低垂,眼里閃爍著猶豫︰“真要生?”
南煙堅定地“嗯”一聲。
“好,”明輕俯身抱緊她︰“那就生。”
一個小時後,明輕輕柔地撫摸著,南煙的發絲,緊緊摟著她。
南煙望著,地上的淺綠色男士運動套裝和同色系運動背心及超短裙褲,以及貼身衣物。
心里滿是惆悵。
她都做到這一步,他還是不踫她。
他竟然到最後一步,又停下。
他說,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等明年再生,明年一定生。
南煙知道,這又是他的推脫之詞,他就一直這樣拖著。
南煙懶得管他,反正難受的又不是她。
就讓他自己憋死。
兩人來到黎山腳下。
隔著老遠,就听到趙漪的喊聲︰“阿煙,快來。”
“阿煙,”趙漪跑到南煙面前,輕輕搖著她的手臂︰“我好想你,你都不想我,就整天陪著那個男人。”
趙漪說“那個男人”時,加重這四個字的音量,一種咬牙切齒的情緒撲面而來。
南煙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一一,誰說我不想你,我不是來了嗎?”
南煙望了望那千步梯,給自己默默打氣。
而後說道︰“這次我們一起走過,這一千一百一十四個台階,完成這未完成的路程。”
“好,”趙漪笑臉盈盈,堅定說著︰“我們一起,向山頂進發。”
南煙正準備上山,趙漪卻神秘兮兮地拉住她。
湊在她耳邊說道︰“阿煙,我懷孕了,剛一個月。”
南煙詫異片刻,旋即也替她開心,笑著祝福︰
“恭喜你,一一,那你工作怎麼辦?你那麼忙,是請假嗎?還是堅持上班?”
趙漪笑得開懷,一副早就計劃周全的模樣︰
“到時間就休產假,不能讓鄭鈔一直等著,我已經二十七歲,我也該生孩子,”
“這麼多年,我欠他太多,都是他在付出,我卻一直讓他等,也讓他做做奶爸。”
南煙很少見到,趙漪這麼開心,心里也欣喜萬分︰
“期待你生孩子,到時候我們去,幫你們照顧孩子。”
趙漪听到這話,眼尾上揚,笑意更濃︰
“你可是我孩子的干媽,那個男人吧,就勉強讓他做個干爸吧,”
她說著,還剜了明輕一眼。
南煙真是哭笑不得,趙漪真是討厭明輕得很,恨不得他消失。
但真的消失,她又不能接受,因為,她怕南煙受不住。
趙漪拉著南煙的雙手輕晃,語調雀躍︰
“但你不用幫忙,你身子這麼弱,哪里能讓你受累,你生孩子,我都沒能去幫忙。”
南煙扶住亂蹦亂跳的趙漪,語氣不自覺加重︰
“一一,別這樣蹦,小心孩子,前三個月很危險,讓鄭鈔好好學一學,好好照顧你。”
趙漪貼近南煙,低聲耳語︰“他還不知道,我想一會兒告訴他,給他個驚喜。”
南煙驚詫,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趙漪又笑著補充道︰
“阿煙,看我對你好吧,第一個告訴你,連孩子他爸都不知道。”
“是,”南煙再次叮囑道︰“動作小點,一會兒爬山更要注意,別摔著。”
南煙無奈地嘆了嘆氣,小聲給明輕說,讓幫忙看著一下趙漪。
明輕笑了笑,馬上明白南煙的意思,但他才不會管那麼多。
誰的老婆誰管,他管不著。
他咳嗽一聲,鄭重地提醒鄭鈔︰“鄭鈔,這台階太多,小心照看趙漪,最好小心翼翼地背她上去。”
鄭鈔沒懂明輕的意思,但也乖乖地听他的話,對趙漪格外注意。
幾人開始爬台階。
南煙一邊爬著,一邊小聲數著台階︰“267,268,269,”
起初,南煙還時不時地看一看,趙漪的情況。
見趙漪活潑亂跳的模樣,她也就安心,也羨慕趙漪的精力。
她懷孕時,特別容易累。
南煙頓感疲憊,她的手搭在明輕胳膊上。
大口喘氣︰“明輕,你覺得,我這次,能到,山頂嗎?”
她每說兩個字,便要急促地喘息一陣。
連站立都有些不穩,顯然是累到了極點。
明輕心疼不已,想要抱南煙,她卻推開他的手,接著往山頂行進。
可當她正要踏入271個台階時,她卻驟然倒下,緩緩落入明輕的懷里。
明輕輕輕將南煙抱起,再次來到,山頂寺廟的禪房。
南煙醒來時,發現自己來到了廟里。
又是那個禪房,就好像故地重游。
讓南煙憂心的是,她又再次在271個台階暈倒。
她不信命,卻改不了運。
她跨不過去,那所謂的命,緊緊抓著她,將她拖入深淵。
“喝水嗎?”
南煙搖了搖頭,而後躺進明輕的懷里。
“阿因,”明輕柔柔地哄她︰“別擔心,都只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南煙突然坐起身,雙手緊緊抓著,明輕的襯衫領子,情緒十分激動︰
“可你也在擔心,明輕,你不可以離開我,”
“我們不要信那些,惹不起,我們可以躲,反正,我只要你。”
明輕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的肩頭︰
“我不會離開你,我們早就綁死,是你說的。”
南煙眼淚緩緩落下,滴在他肩膀上,順著後背落下。
他知道,她哭了。
他的心又陪著她哭泣。
他好像在雨季里,好長好長的雨季。
從她生病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如果他知道,雨季結束的時候,是生命終點,他還會不會想要結束呢?
他應該不會。
因為他寧願一生潮濕,也不想失去南煙。
雨季結束,永失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