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他是她的少年,是安心的。
蘭月,風城,風城古城
走進這家店,奪目的白光包裹著整個店面。
全然不同于以前見到的其他店鋪,里面都是暖黃的柔和色調。
強光之下,一排排藍色扎染裙靜靜懸于衣架。
每一道褶皺、每一抹色彩暈染,都似藏著柔美的故事,直撞心房。
明輕緩緩將南煙放了下來。
她那蔥白似的手指輕輕劃過裙子。
一陣陣清涼的觸感襲來,似清涼的夏日,讓人覺得愜意。
“阿煙,”趙漪笑著在她面前轉圈,一臉自豪,眼里藏著“快夸我”的意思︰“你看,”
趙漪已經換了一件藍色扎染的吊帶裙。
那裙擺很長,寬松款式顯得很飄逸,將趙漪的身形襯得更加修長。
“好看,”南煙勾唇淺笑,真誠贊美︰“很適合你,顯得你身形修長,更高挑。”
趙漪的目光清一色的藍色扎染裙里游走,時不時還摸一摸,嗅一嗅,仔細查看︰
“阿煙,你快試試,穿在你身上絕對好看,我們一人一件,就像是姐妹裝,小月也要加入。”
趙漪眉眼彎彎,塞給南煙和南月一人一件吊帶裙。
南月看向南煙,是在問她的意思。
“小月,”南煙輕輕拍了拍南月的肩膀,玩笑道︰“快去試試,讓你姐夫買單。”
不一會兒,南煙就換上裙子,走了出來。
南月也已經換上了裙子,她站在試衣間門口,顯然是在等南煙,一旁還有明輕。
對于明輕在門口,她從不覺得驚訝。
因為這麼多年,他都是守在她身邊。
他們去過很多地方,總有人說他們感情好。
也有人跟她說,他們沒有見過像明輕這樣,
女朋友逛街,他就一直守在一旁,目不轉楮,只盯著女朋友。
他當然會盯著她。
他的心里只有她。
果然,南煙一出來,南月就急忙上前,輕輕晃著南煙的手臂︰
“姐姐,你好漂亮哦,像你以前,給我說過的藍色精靈。”
說著,她靠在南煙的肩頭,身體輕輕晃著。
“嗯,姐姐知道,”南煙伸手摸了摸南月的臉,接著說道︰“我的小月也很漂亮,都長成大姑娘,漂亮得像一朵剛澆過水的藍色妖姬。”
南煙知道,南月這是太想她的原因。
自從南月去華城上大學,南煙又因為孩子的事情,整日瘋魔,
還有疫情管控,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
南月其實很黏南煙。
趙漪的目光掃過南月、明輕、南淮,目光都在南煙身上,一個個的,都黏南煙得很。
一人拿了一件裙子,一行人便離開了小店。
三人都穿著那充滿異域風情的裙子,還真像三姐妹。
明輕拿了一件藍色扎染毛衣外套,輕輕給南煙穿上。
“明輕,”趙漪看到明輕的這種行為,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吧,就這麼小氣,居然還給她穿外套。”
她以為,明輕是因為,這裙子是吊帶裙,露膚太多,是在吃醋。
她覺得,南煙的身材那麼好、皮膚也好,就應該露出來。
趙漪想的是,應該穿抹胸裙,將南煙的鎖骨,胸前的曲線,都露出來,性感妖媚。
不能只他明輕一個人看吧。
再說,他什麼沒有看過,還那麼小氣。
下一秒,明輕遞給南月一件類似的外套︰“小月,有點冷,把外套穿上。”
趙漪便覺得自己膚淺,一陣風吹過,果然是有點冷。
此時,鄭鈔也拿了一件類似的藍色扎染外套給趙漪穿上。
“姐姐,”南月眉眼帶笑,視線隨著街上的人群游走︰“好多人穿這種裙子哦。”
南月望著街上的女孩子都穿著這種裙子,幾乎沒什麼區別,而且都是吊帶裙。
“嗯,”南煙微微一笑,柔聲解釋道︰“這是這里的特色。”
趙漪望著南煙將一條普通的吊帶裙穿得風情萬種,又忍不住湊近她耳畔低語︰
“阿煙,你這身材怎麼越來越好?你還生過一對龍鳳胎,怎麼身材都不走形,”
“反倒是越來越好?特別是這里,還越來越大。”
南煙懂趙漪的意思,腦海里不禁閃現他們親熱時場景。
他那熾熱發燙的手,帶著些許粗糙感,到處游走。
每次都會停留在那里,輕輕揉捏。
趙漪看到南煙的胸脯微微起伏,想來正是她想的意思。
南煙看著趙漪的眼楮緊緊盯著她胸前,加上她嘴角勾起的壞笑,知道她又想歪。
“不是你想得那樣,”南煙急忙出言打斷趙漪的遐想,聲音微柔︰“我的身材變好確實是他的功勞,但不是你想得那種,”
“你是學醫的,雖然激素影響皮膚,但身材只有先天和後天努力。”
趙漪听到這話,笑意更深︰“我知道,但是你說是他的功勞,除了激素水平,還能是什麼?”
南煙往四周望了望,聲音放得更低,湊近趙漪耳邊說道︰
“是他一直幫我做運動,後來我生了孩子,他又一直幫我做產後修復,所以,我基本上沒有太大變化。”
“運動?”
趙漪睜大眼楮,不由得大喊一聲。
不遠處的鄭鈔幾人听到趙漪的聲音,紛紛看了過來,大眼瞪小眼,都是疑惑。
只有明輕,他一直看著南煙。
以前趙漪還吐槽,現在她已經習慣她和南煙說話,背後有一雙眼楮盯著。
趙漪心里無語,我又不會把她搶走,整天跟看犯人似的,生怕她跑了。
轉念一想,南煙這長相,斬男又斬女,確實恐怖。
想到這里,她就想起上次他們一起去唐城古鎮玩。
唐城古鎮里,大家都身穿古裝,里面的商販都著古裝。
連在里面消費,也要提前在錢莊將人民幣換成銅錢。
給人一種穿越古代的身臨其境。
當時,趙漪心血來潮,拉著南煙扮了一個男裝。
倩影著玄色織金蟒袍,上有金色蓮花暗紋,細腰纏羊脂白玉腰帶。
頭戴紫金冠,長發半披,貌如冠玉,溫潤白皙,整個人都透著金尊玉貴的氣度。
當時還引得好多人留戀駐足,還有幾個古風小姐姐上前搭訕。
甚至于有兩個女孩得知南煙是女孩,都還喜歡,非要聯系方式。
南煙的美,都快把人掰彎。
確實不讓人放心。
然而,趙漪也沒有幸免,她也深得人喜歡。
那次出行,明輕和鄭鈔都後悔讓她們扮男裝。
本來是女孩,就被一堆男人惦記。
扮男人更可怕,直接連女孩也要防備。
“不是你想得那樣,”南煙將趙漪拉到橋邊,一本正經地解釋︰“我說的運動,是他幫我做瑜伽、普拉提,他自己也會做。”
“我說你倆怎麼那麼強,”趙漪詫異不已︰“原來是都在練,我看你家明輕,沒有25歲的煩惱。”
南煙一臉懵。
趙漪接著解釋︰“就是網上說,男朋友、老公一過25歲,就只能做朋友,”
“做飯還總是找理由,不像以前,恨不得焊床上。”
南煙又听到這個詞,趙漪總有很多新詞來描繪那件事。
她不明白,那不是自然規律嗎?為何說出來要覺得羞恥。
羞澀合理,羞恥她覺得不必。
南煙還在思索那件事,趙漪的思維跳脫,目光已經被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吸引。
“阿煙,你看,”趙漪晃了晃南煙的胳膊,眼里帶著驚艷,又有幾分疑惑道︰“她們那個外套是什麼?有點像你穿旗袍時,外面的披肩。”
“就是披肩,”南煙笑著回道︰“只不過是帶著這邊特色而已。”
“原來如此,”趙漪輕“啊”一聲,語氣雀躍︰“好漂亮,我們去買一件吧。”
趙漪太過于興奮,晃著南煙的動作幅度太大。
南煙被趙漪晃得左搖右甩,身形不受控地隨趙漪的動作劇烈晃蕩,幾近站立不穩。
明輕見狀,上前扶著南煙,臉色陰沉地說道︰“趙漪,放開她。”
趙漪看著明輕黑得跟鍋底的臉,又看了看南煙的柔弱模樣,滿臉心虛地放開了手。
“明輕,”
“嗯。”
听到南煙的聲音,明輕看向她,眼神瞬間變得柔和。
“我沒事,”南煙說著,伸手捏了捏明輕的臉︰“別總是黑著一張臉,不好看,”
“好,”明輕寵溺地說道︰“阿因喜歡我笑,那我便笑著。”
明輕扯唇一笑,酒窩若隱若現,南煙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窩。
“阿因,”明輕柔柔地問道︰“我抱你,好嗎?”
沒等南煙同意,明輕便伸手抱起了南煙。
南煙確實有點累,便窩在明輕懷里。
現在,明輕終于可以不用顧忌,想抱她就抱她,也可以和她比較親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
南煙對于南月南淮接受明輕的速度是驚訝的。
畢竟,當年林野可是讓他們討厭不已。
但明輕覺得很正常,誰都能看得出他對她的心思。
只有她自己覺得,他們清清白白。
他對她,眼神從不清白。
幾人沿著街道往上面走去,準備找個地方吃飯。
幾人合計,最終進了一家菌菇火鍋店。
他們坐在窗前,古典的木制窗欞被一根木棍穩穩支起。
細密的雨絲仍在窗外簌簌飄落,屋內一片暖光。
服務員端上來承載鍋底的鍋具,放置燃氣火鍋灶上,旋即熟練地打火。
“啪嗒”一聲,淡藍色的火苗瞬間躥起,舔舐著鍋底。
緊接著,服務員拿起一旁的沙漏,輕輕一倒,細碎的沙粒開始簌簌落下。
服務員十分嚴肅地叮囑道︰“各位顧客,這是我們的特色火鍋,但是需要完全熟了才能吃,”
“等這個沙漏漏完才可以吃,希望各位不要提前吃,會進醫院。”
趙漪看了一眼桌面,確定沒有餐具,半開玩笑地問道︰
“服務員,怎麼沒有餐具,不會是讓我們用手抓,也不是手抓飯。”
“我們一會兒給你們上餐具,”服務員笑著解釋道︰“這是為了防止有人提前吃而中毒,實在抱歉。”
趙漪撓了撓頭,一臉尷尬笑道︰“哦,謝謝。”
桌上火鍋正咕嚕咕嚕翻滾,騰騰熱氣裊裊升騰。
趙漪看了看門口的方向,呢喃道︰
“阿煙和明輕上個廁所要這麼久,真是不知道在干什麼。”
“別亂說話,”鄭鈔湊近趙漪,急忙制止︰“他們年紀還小。”
趙漪這才想起還有兩個小孩,立馬閉嘴。
女廁所門口,進進出出的女孩子總會看一眼這個倚靠在欄桿旁的男人。
明輕緊緊盯著樓梯口,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臉上浮現一抹焦急。
他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南煙便朝他走來。
“阿因,”明輕眉頭一皺,眼里都是焦急︰“怎麼這麼久?”
“人很多,”南煙微微一笑,柔聲解釋︰“就多等了一會。”
南煙明顯有些疲累,明輕手臂一彎,輕輕將她抱起。
剎那間,“嘶啦”一聲輕響,南煙吊帶裙的一條吊帶陡然斷裂,沿著肩膀滑落。
南煙慌亂地抬手捂住胸口,臉上泛起紅暈。
明輕見狀,急忙將她按在懷里,四處望了望,確定沒人,才將南煙放下。
迅速脫下自己的風衣,輕輕披在她身上,扣上扣子。
兩人一路來到座位,不管眾人的面面相覷,拿起裝著衣服的袋子,再次返回。
他將袋子遞給她,低聲說道︰“阿因,先把衣服換下來,我在門口等你。”
南煙換好衣服,一臉呆愣地走了出來。
“放心,”明輕上前抱住她,輕聲安慰道︰“我速度很快,沒有人看到,而且你里面還有一件吊帶。”
南煙慶幸,還好穿裙子之類,她總是會在里面穿吊帶。
如果穿旗袍,便是穿肚兜。
但她並沒有穿內衣。
明輕總是安慰她,就當作是在沙灘,沙灘上的人都穿比基尼,你還穿了吊帶,而且我還在,很安全。
“嗯。”
南煙從來沒有遇見到這種情況,沒有想到,這裙子質量這麼差,居然輕易就壞掉。
她衣櫃里有不少吊帶裙,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兩人手牽手,回到座位。
南煙盯著那沙漏,細沙一點點落下,就好像是一種倒計時。
南煙心里不知道怎麼的,燃起一股奇特的感覺,是一種很空很空的感覺。
明輕察覺到她的異樣,輕輕握住她的手。
在少年的手握住的那一刻,他掌心的溫度便傳遞過來,充滿著踏實。
他是她的少年,是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