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統一稱為感覺，就像少年的傾世容顏一樣。
皋月，南城，南園照相館
吃過飯後，明輕便去付款，順便打包了一份南煙愛喝的酸梅汁。
五人出了茶樓，繼續在南園商業街閑逛。
整個南園商業街都是古風的模樣，全是青磚古瓦。
街道兩邊都是兩層的古建築店鋪，頭頂是一排排的紅燈籠，將藍天遮了些許。
但比起里面的南園，還是商業氣息太重。
現在的古鎮，很少有古鎮氣息，全是清一色的商業街。
連賣的東西也都大差不差，什麼臭豆腐、烤面筋，各種義烏小商品。
南煙的目光被前方的大風車吸引，正要上前，卻被明輕拉到一旁巷子里。
“阿因，我能和吳雩說，”他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問道︰“他不要跟著我們嗎？”
“人家沒做什麼，”南煙想了想，柔聲勸說︰“他確實跟蹤我們兩次，但他現在沒有這樣做，他的性格，這樣直接和他說，可能會傷到他自尊吧。”
“你擔心別人想多，就不管我了，”明輕嘟著嘴，輕哼一聲“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我就這麼廉價。”
明輕放下撐牆的手，轉過身去。
“沒有，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南煙看他如此，心里一慌，急忙解釋︰“管你一輩子，你是獨一無二，他只是朋友，你是我的男人，不一樣的。”
南煙晃著明輕的衣角，那軟萌嬌柔模樣，他听得嘴角都壓不住，心也要融化了，只能繳械投降。
他一听她說他是她的男人，心里便樂開了花。
“你是上天派來治我的嗎？”明輕無奈，輕嘆道“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沒有，”南煙扯著他的衣角，軟著聲音撒嬌︰“老公，你最好啦。”
“阿因，”明輕摟緊她，拉長聲音︰“別勾我，不然，我立馬抱你回車里。”
南煙听著他的話，深知他做得出來，立馬收斂。
“別擔心，”明輕心滿意足地輕笑著︰“我逗你的，我不會這樣的，現在他們都在，我不能讓你被笑話，若是只有我們，那還差不多，但我也不會讓你不游玩，就只陪我的。”
南煙無語，她知道，他會親完她後，抱著她逛，反正他也不累。
他有的是方法，就像他總能找到地方親她一樣。
言罷，明輕牽起南煙的手，跟上李刪三人的腳步。
五人來到一家照相館。
門口放著一輛黃包車模型，旁邊的玻璃櫥窗上貼滿了照片，那些照片都是不同的游客在這里拍的。
相同的是，都是黑白的且都是民國風格。
無一例外，照片里的裝扮都是女人身穿旗袍，男人身穿中山裝，坐在黃包車上，強烈的年代感撲面而來。
幾人進入照相館，老板正在拍照片，對面的黃包車上正是一對年輕情侶。
那黃包車干淨整潔，看起來年代已久，像是上個世紀的東西。
但南煙並不認為會是真的上世紀的黃包車，畢竟，真品的話，肯定在博物館。
這肯定是個噱頭罷了。
老板上前詢問他們︰“各位俊男美女是要拍照嗎？這百分百是民國風格，保證親臨其境，像穿回上世紀一般。”
老板駕輕就熟地介紹著各種各樣的服裝，都是民國風格。
南煙驀然想起趙漪，她要是在這里，肯定會吐槽老板的夸張說法的。
“老板，我們自己有衣服，”明輕禮貌詢問︰“是旗袍和中山裝，可以嗎？”
老板點了點頭，明輕轉頭向南煙叮囑︰“阿因，我去車上拿衣服，你就在這里等我，不許亂跑。”
南煙點了點頭。
明輕摸了摸南煙的頭，轉身進入人群之中，往停車場而去。
南煙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免想起過往的許多時候，他都是這樣叮囑她，就好像，她是個小孩一般。
他每次的叮囑，都透著害怕，仿若她會被人販子綁架似的。
南煙早上看到他裝衣服，還不明白他的用意，原來他就猜到她會想要拍這個照片的。
李刪和周兀進去換衣服，照片牆這里只剩下南煙和吳雩。
南煙發現，吳雩總是無時無刻都看她，她不知道該如何提醒他。
畢竟她已經提醒過他兩次了，她怕說太直白會傷到他。
因為吳雩的性格很像自己，容易多想，她想著他也不容易的。
“我是不是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吳雩看到南煙的眼神，擔憂著問道︰“你們沒有吵架吧？”
“沒有，我理解你，”南煙想了想，開口勸他︰“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少見我吧，時間是個好東西，它可以將一切都沖淡的。”
“你覺得你真的會愛明輕一輩子嗎？”吳雩試探性問道︰“你們還需要對抗那麼多，就算是他再好，你那麼好，應該獲得普通的幸福的。”
“你不會是在等我吧？”
南煙盯著他，想要看出他的真實想法，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她便顧不得那麼多，長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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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緩聲勸說他︰
“吳雩，你不要有等我的這種想法，”
“我本來不想說得這麼直白，我只愛明輕，一輩子都是，”
“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沒有像對韓希和余昔一樣，說得毫無余地，你就有機會，”
“對你委婉，只是因為你的性格和我太像而已，”
“吳雩，不要等我，你很好，你值得擁有自己的幸福，不要為我浪費時間，”
“我這輩子只愛明輕一個人，此前九年我愛他，此後一輩子，我也只愛他。”
門外，明輕提著一個牛皮箱向他們走來。
“對不起，南煙，”吳雩眼眶泛紅，啞聲解釋︰“謝謝你，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有機會的，我只是想看著你幸福，哪怕那個人是明輕，我也怕你不幸福，我先回去了，你別多想，與你無關。”
吳雩說完，小跑著出門去，與明輕擦肩而過。
“他怎麼走了？”
明輕將箱子放在桌上，一邊打開皮箱，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問道。
“我剛才和他說清楚了，”南煙“唉”了一聲，輕聲解釋︰“應該是難過吧，沒辦法，誰讓我最在意你。”
“阿因，”明輕嘟著嘴，委屈巴巴說著︰“我又讓你為難了。”
“沒有，也該說清楚的，”南煙想到剛才的吳雩，詫異道︰“不說還不知道，他居然想等我。”
南煙的話剛一出，明輕就將她拉到懷里，緊緊抱著她。
“我真想把你藏起來，”他輕刮她的鼻子，語氣哀怨︰“怎麼這里一個等著，那里一個等著的，學校那個林野，才是讓我煩，還說什麼要和我們一起過。”
“什麼！”南煙瞳孔放大，不敢置信︰“他還說這種話，我的天哪，三觀震碎了。”
“雖然我挺不能接受的，”明輕貼近南煙的耳朵，低聲耳語︰“可要是你要我這樣，我也願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夠。”
“沒發燒啊，”南煙踮起腳尖，伸手撫上他的額頭︰“說什麼瘋話呢？”
“我早就瘋了，”明輕的唇輕觸她的額頭，軟聲解釋︰“要不是你一心一意都是我，我真的會發瘋，而且我說的也是真的，我真的願意做你的情人，別說情人，”
南煙無奈，白了他一眼，手背輕觸他的唇，阻止他的瘋話。
明輕最不能接受這些，他又怎麼可能這樣做。
南煙轉念一想，說不定真有可能，畢竟他們都已經不顧世俗了。
但是不顧世俗是沒有辦法的，他們才不會犯那些道德問題，絕對接受不了。
兩人來到換衣服的房間，開始換衣服。
明輕很快換好衣服，準備出去在門口等她。
南煙卻拉著他，說起上次在試衣間突然出現的奇怪聲音，他也害怕，便留下陪她。
兩人換好衣服，來到照相區。
明輕擦了擦座位，拉過南煙，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快門按下瞬間，房間里的一切變成了黑白，身臨其境，南煙感覺真像是穿越。
她描述不出現在的感覺，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統一稱為感覺，就像少年的傾世容顏一樣。
“南煙，經常看你穿旗袍，”李刪上前，目光打量著她，贊嘆道︰“但是這件旗袍好漂亮，從未見過。”
南煙身上這件藍綠暈染的旗袍是明輕剛買沒多久的，雖然已經穿過幾次，李刪倒是第一次見到。
這如意紗的面料垂感好，觸感柔軟順滑，盡顯靈動飄逸，不似她那些重工的旗袍，她還有一件浮光錦的旗袍，也是輕盈飄逸。
“這是明輕在霧城古鎮那個老師傅那里做的，”南煙笑著說︰“她的手藝很好，布料也好，我有好幾件旗袍，都是在她那里做的。”
“你的身材、氣質好，能穿出旗袍的韻味，”李刪笑著打趣道︰“明輕真會挑，他給你買的衣服，將你的身材、氣質展露無遺，而且哦，明輕有錢。”
李刪平時不會注意這些，這次也說起了這樣的話。
明輕看著南煙，眼里都是柔情蜜意︰“她才是最有錢的，她擁有一顆寶石一般的心，向上倔強的堅韌，絨花傳承人，能歌善舞，古琴、圍棋、國畫，都有一定造詣，腹有詩書氣自華，我的阿因。”
他說著，手輕撫她的發絲，深情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似望穿秋水一般。
南煙知道，他听不得別人說她一句，明明李刪只是想要表達他對她好而已，他卻要夸她一通。
他想要別人覺得她好只是因為她自己好，而不是他給的那些讓她變得好。
他總是夸她，時不時就要說一遍，他和別人的夸贊不一樣，總是夸她的能力和品質。
他也會說她漂亮，在他想要親她的時候，或者想要繼續親她的時候。
他就會用熾熱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哄她接續。
南煙听著他的話，才發現，因為陪自己，他也會這些，而且還頗有造詣。
幾人出了照相館接著前行。
經過一個走廊時，左邊古色古香的暖光夾雜著《高山流水》悠揚的旋律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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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煙不自覺地往店里走去，幾人也紛紛跟上。
南煙走走看看，一路來到窗邊，拿起一本粉紅色書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接吻教程》，”明輕將倚靠在窗台邊的她攬在懷里，纏綿的嗓音流轉︰“讓我看看，好好學一學。”
說著，將她手里的書奪過，仔細翻閱起來，還不忘吻她。
他的唇在她脖頸處輕輕摩挲，微涼的唇瓣帶著濕潤溫熱，落在她的頸間。
“別抱我，別在這里親，”南煙推了推他，低聲細語︰“一會兒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阿因，你覺得我會讓別人看到你這樣嗎？”明輕勾著淺笑，低聲挑逗︰“你這副魅惑模樣，只能我看。”
“你好香好軟，我想回家了，”明輕越發過分，輕吻她後頸，限制她的扭動︰“乖，別打擾我學習，等我學完，才有不一樣的體驗，期待嗎？”
他輕吻她的耳垂，還故意吹了一口氣，惹得她一激靈。
南煙無奈，只好任他將自己整個抱在懷里，後背緊緊貼著他堅硬溫熱的胸膛。
窗外是一張豎掛的長方形幌子，嚴嚴實實地遮住了窗前的他們。
後面更不用說，是林立的木制書架，什麼也看不到，這里也沒有監控，所以，他才這麼肆無忌憚。
“阿因，原來有這麼多種類，”明輕將她的身子換了方向，使她面對著自己，手扶著她的脖頸，故意挑逗︰“舔吻、咬吻、吸吻，要不試試這三種？”
明輕的臉逐漸向她靠近，目光在她臉上游移，落在唇上。
南煙垂眸，目光不自覺地往他的唇瓣掃視。
他喉間溢出一個輕笑，卻沒有親她，將書塞到她手里，轉身離去。
她愣在原地，風過，腰間的溫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許風涼。
她驟然回神，摸了摸發燙的臉龐，將書放回書架，也走了出去。
前台處，周兀買了一堆書，正和李刪斗嘴。
“裝什麼文化人，回去也不看，”李刪白了周兀一眼，無語道︰“你倒是收拾啊，每次都是堆著，也不管。”
“小刪刪，這次我肯定負責，”周兀舉手做發誓狀，語氣誠懇︰“我保證，真的。”
李刪嘆了一口氣，還是點頭同意了。
幾人出了書店，明輕卻將南煙拉住，柔聲問她︰“怎麼不買那本書？”
南煙沒理會他，推開他，走入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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