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她像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變成瘋子，他卻全然不管，只要她安好。
菊月，南城，平安家園小區
清晨的周末，陽光穿透玻璃，暖烘烘地灑進屋里。
南煙被這刺眼的光線喚醒，緩緩睜開惺忪睡眼。
掃視一眼，她發現地鋪已被收拾干淨，而明輕也不見蹤影了。
南煙緩緩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到處找尋他的蹤跡。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南煙本不想理會，她向來不愛湊熱鬧，更沒精力去管那些閑事 ，可那嘈雜聲一陣接著一陣，攪得她內心不得安寧。
南煙本來準備回臥室，下一秒男人的聲音響起。
他的聲音冰冷，裹挾著威脅︰“你確定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把視頻放上網，到時候看是誰先活不下去！”
听著這話，南煙下意識地放輕腳步，偷偷湊近貓眼向外望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南煙的眼楮瞬間瞪大。
那男人正對女孩大打出手，這兩人正是之前她在樓下踫到過兩次的情侶。
南煙的行為比腦子快，毫不猶豫地抄起牆角的掃帚，“砰”地一聲打開門，什麼都顧不上，朝著男人一頓亂打。
男人沒料到這一出，被打得連連後退，吃痛不已，一邊逃竄，一邊惡狠狠地撂下狠話︰“你給我等著！”
隨後便消失在樓道盡頭。
南煙邀請女孩來到家里，輕柔地問道︰“你沒事吧？”
隨即將一杯溫開水輕輕放在女孩面前。
女孩眼中帶著些許感激與後怕，接過水杯，淺抿一口後。
她微微一怔，忍不住說道︰“沒事，謝謝你。你真細心，水溫剛剛好。”
“是明輕準備的，”南煙听到這話，眉眼彎彎，溫柔一笑，輕聲回應︰“他給我買了個恆溫水壺，能隨時保持合適的溫度 。”
女孩嘴角浮起一抹淺笑，輕聲感嘆︰“他叫明輕，名字真好听，跟他本人一樣。”
“你需不需要報警？”南煙神色關切，認真問她︰“剛剛那人的樣子，他可能會回來報復。”
“沒必要報警，”女孩輕輕搖了搖頭，語氣無奈︰“他一直都這樣。”
“那你自己小心些。”
女孩走到門邊，手剛觸踫到門把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回頭說道︰“謝謝你幫我，希望你和你男朋友能一直幸福下去。”
“男朋友？”南煙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難道不是嗎？他對你照顧得那麼周到，看得出來你也很喜歡他呀。”
女孩的篤定，南煙覺得奇怪，心里也有了一點猜想，可僅僅是片刻，她就打消了念頭。
“可他不是。”
女孩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是情侶呢。原來你們還沒有在一起。你看他的時候，眼神里的溫柔都快溢出來了。”
隨著“ 噠”一聲清脆的關門聲，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而南煙卻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怔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女孩的話語像一串回音，在她腦海里不斷盤旋、回響。
南煙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散開，以往那些與明輕共度的無數個瞬間，此刻如潮水般洶涌襲來。
一起在深夜看的那場電影，生病時他熬的粥，還有難過時他默默遞來的紙巾……
這樁樁件件，讓她心里暖暖的，卻也讓她明白，他們之間已經變了。
她的心猛地一顫，她想，或許那女孩說得沒錯，她對明輕，早已不是家人的情誼，而是愛情。
可這個念頭剛一浮現，痛苦便如藤蔓般迅速纏繞住她。
她滿心自責，她一直依賴他，總是給他添麻煩，成為他的負擔。
如今怎麼還能對他生出這般特殊的情感？
她害怕這份感情會打破現有的平靜，更怕給明輕帶來更多的困擾和麻煩。
南煙緊咬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揪緊衣角，滿心都是迷茫，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
“阿因，你怎麼了？”
明輕一臉擔憂，不過下樓一小會兒，回來就見她這般失魂落魄。
這段日子，她狀態漸好，已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也不再時刻依賴自己。
“明輕，如果，”南煙呆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直直地看向明輕，輕聲問︰“我喜歡你，你會離開我嗎？”
明輕心中一緊，看著她不似以前的感覺，就好像，她對他的感情，是愛情。
但他無法去問，也顧不上問。
“不會，”他趕忙走到她身邊，認真說道︰“阿因，我們不是說好了，再也不提分開的事嗎？不管以後怎樣，都別再說離開。”
“我沒辦法再假裝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南煙眼眶泛紅，聲音顫抖︰“也不能眼睜睜看你一直陪著我。你該去過正常的生活，不該和我在這蹉跎歲月。”
這一刻，明輕確定，她的喜歡不同了，或許就是愛情。
可他卻開心不起來，因為她的模樣，似乎有又要讓他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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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比過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他深刻感到害怕。
“阿因，听到你說喜歡我，我很開心，”明輕輕輕握住南煙的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從不覺得這是浪費時間。”
明輕想問她︰
你的喜歡，是不是愛情？
你知不知道，我想要做你的丈夫？
我真的不甘于只是陪著你，也不想再這樣佔你的便宜。
可是，他不敢問。
“可是我們都長大了，明輕。我是個精神病患者，每天就像顆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會發病。你一直陪著我，根本沒有意義啊。”
南煙說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腦袋無力地低垂，像是被沉重的痛苦壓彎了脖頸，聲音滿是絕望與無助 。
南煙不知道怎麼辦，她做了太多荒唐事。
回想起，無數次，她因為犯病，強吻他的場景，她簡直無地自容。
她總是賴著他，要他吻自己，抱自己，哄自己睡，她簡直是個魔鬼。
一想到他一天那麼累，卻還要這樣哄著自己，為自己擔心，她就痛苦不堪。
明輕，是她那麼，那麼在意的少年，可是她做了什麼。
她把他傷得遍體鱗傷。
他們本來就不可能有結果，她卻抓著他，把他當做救命稻草。
明輕一直顧忌她的名聲，可是她卻沒有為他考慮。
那些唾沫星子，仿佛已經在臉上，她覺得孤獨又無助。
明輕眼眶泛紅，眼中卻燃著熾熱的光，滿是深情與堅定。
“你就是意義，”他雙手緊緊握住南煙的手，像是生怕一松開她就會消失︰“阿因。你是我的意義，是我渴望相伴往後余生的人，有你在，一切才有意義。”
明輕很想告訴她，他愛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他想要娶她，想要做她的丈夫。
但他不敢賭。
他所求不多，如今也只剩下陪在她身邊了。
南煙微微搖頭，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你不用擔心，我沒犯病，”南煙眼神空洞又帶著自嘲，像是要把自己看穿︰“只是，再也裝不下去了。
南煙越說越激動，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我多麼可笑，多麼自私，多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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