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她從不與母親這般嘶吼，卻為了他，聲嘶力竭地維護他。
蘭月，黎縣，黎路大道，樂悠小築
一樓客廳里，陽光輕輕落在淺綠色的木制地板上，卻驅不散此刻劍拔弩張的寒意。
雲兮冷冷地站在打開的門邊，身影被門框勾勒。
她眉頭擰成死結，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明輕，眼中滿是失望。
“明輕，我真是看錯你了，”雲兮聲音發顫，帶著壓抑的怒火︰“這麼多年，我一直當你是個可靠的孩子，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嗎？都照顧到床上去了。”
明輕听著雲兮的話，臉陡然變得煞白，像被抽去了力氣，身體微微晃了晃。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雲兮的眼楮。
“二姨，對不起，我不該親她，”他聲音干澀，帶著幾分愧疚與急切︰“但我實在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真可笑，”雲兮冷哼一聲，向前逼近一步，眼神犀利得像刀子︰“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明輕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差點踫到一旁的桌子︰“她不接受我。”
“沒有，”雲兮的音量陡然拔高，臉上寫滿懷疑與憤怒︰“好啊，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誆騙她，你們做了些什麼？”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害怕著試探性問道︰“你們有做那件事嗎？”
明輕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
“沒有，二姨，”他連連後退，後背撞上了身後的收納櫃，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我絕對不會在沒給阿因一個未來之前踫她的，我對天發誓。”
說著，他舉起右手，做出發誓的模樣，手指微微顫抖。
“除了剛才我看到的，”雲兮頓了頓，意有所指︰“你還做了什麼？”
“我們，”明輕垂眸，臉上浮現幸福笑意︰“我親了她，抱了她，每晚還抱著她入睡。”
雲兮听到這里，憤怒上前，“啪”的一聲，巴掌落在明輕臉上。
倏然之間，明輕冷白的臉浮起一個紅掌印。
雲兮打了他一耳光，打完之後也是驚訝且害怕的。
她知道明輕的過往，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非常清楚。
而且他現在人高馬大的，若是他還手，她絕對不是對手。
但她的女兒只有她，沒有父親，只有她來保護她的女兒。
明輕垂著頭，靜靜地站在原地，對于雲兮的動手，他默然承受。
“等她睡著，”明輕怕南煙被看輕，急忙解釋︰“我就在她一旁打地鋪，我們雖然同床共枕，我沒做其他的，只是親她、抱她，我確實摸了她，但是只是踫她的臉和脖頸，摟了她的腰……”
他將他們的親密和盤托出，包括在明家老房子的事情，也一一道來。
听到他的話，雲兮的心稍安，幸好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二姨，您放心，”明輕目光堅定，語氣鄭重︰“我知道名聲對女孩子的重要性，我絕不會置她于兩難之境，更不會讓她承擔後果。”
“不會？”雲兮冷笑一聲，嘲諷道︰“剛才是誰抱著我女兒親，你抱得那麼緊，你的心思，呵，你想要做什麼，我能看不出來？阿煙單純，當你是家人，便沒有防備。”
雲兮想起剛才的場景就後怕，明輕的手確實規矩，可是南煙的手卻不安分。
她不信，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溫香軟玉在懷，他能忍得住。
“哼，年紀不大，倒是挺會騙小姑娘，”雲兮眼神銳利，恐嚇道︰“明輕，要是我發現，你踫了她，我立馬送你進局子。”
“二姨，對不起，是我沖動，”明輕的頭埋在胸前，聲音小如蚊吶︰“我不應該克制不住自己，冒犯了阿因。”
雲兮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胸口劇烈起伏。
她看著明輕這副任她苛責的模樣，情緒也變得復雜。
想來他也是可憐，但是她也自顧不暇，總歸南煙是她的女兒，她無法管別人。
“你們馬上斷了，”她緊緊盯著明輕，一字一頓地說道︰“以後別再聯系。”
寬敞的客廳里，暖陽傾灑，風聲輕拂，空氣卻濃重，仿佛凝固一般，壓抑得喘不過氣。
南煙突然跑下樓，不顧一切地沖到雲兮面前，雙手緊緊攥著雲兮的衣角，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媽，”她聲嘶力竭地懇求道︰“可不可以別讓明輕走，我不能沒有他。”
雲兮的臉色剎那變得鐵青，眼中閃過一絲怒其不爭的失望。
“姑娘家家的，”她用力甩開南煙的手，眉頭緊皺，厲聲呵斥道︰“不知羞，馬上給我回去！”
南煙被甩落在地，明輕急忙上前扶她。
她卻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情緒爆發，猛地推開他，再次拉住雲兮的衣角。
“你只看到他親我，”她聲淚俱下，肩膀劇烈顫抖，大聲吼道︰“你不知道，是我先親的他，是我抱他、親他，不許他離開我，他一直都是拒絕我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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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兮眼楮瞪大，想要看清南煙的眼神，捕捉她話里的真實。
“阿煙，”雲兮的聲音發顫︰“你們上床了嗎？”
“沒有，”南煙沉默片刻，緩了語氣︰“他沒有踫我。”
“回去，”雲兮的心遽然落地，語氣緩和了些許︰“等我解決完這里，我再來收拾你。”
雲兮的眼神從擔憂害怕變成了“恨鐵不成鋼”。
“我病了，病得很重，”南煙的淚水奔涌而出，啞聲嘶吼︰“這麼多天，你關心過我嗎？連個電話都沒有，我告訴你，如果沒有他，你根本見不到我，你就只能參加我的葬禮了。”
“胡說八道什麼，”雲兮憤怒道︰“你才多大，居然給你媽說死！”
“媽，我累了，我知道你也很累，”南煙的聲音漸低，語氣哀求︰“我什麼都不要，求你不要讓他走，我喜歡他，不能沒有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南煙從不與母親這般嘶吼，卻為了他，聲嘶力竭地維護他。
她總是這樣維護他，毫無理由。
以往都是欣喜，這次卻那麼卻那麼苦澀。
而她說她喜歡他，他依舊酸澀，因為他知道，她只是家人的喜歡。
而他，已經愛到不能自拔，想要擁有她。
“媽，”南煙眼神堅定，語氣鄭重︰“我要和他永遠在一起，總之我要他，只要他。”
南煙說著，身體也開始止不住地顫抖，眼神中滿是瘋狂與絕望，黑黑的眼珠變得空洞，眼楮一點點暗淡下來。
雲兮正準備說話，見到南煙這副模樣，便沒有開口。
急忙上前查看南煙的情況，現在的她根本認不得人，猛地推開了雲兮。
雲兮震鄂地呆在原地，愣愣看著明輕抱著南煙柔聲輕哄。
明輕心急如焚，輕輕抱住南煙，雙手在她的背上慌亂輕柔地拍著。
“阿因，別折磨自己，”明輕伸著脖子靠近她，哽咽道︰“阿因，咬我吧，別傷害自己，打我也可以，別這樣，好嗎？”
南煙沉默半晌，猛地抬起頭，眼神決絕，發瘋似的，雙手死抓著明輕，激烈地親上他，對他又啃又咬。
這突如其來的力量讓明輕毫無防備，被她猛烈地一推，直直地倒地。
南煙不管不顧，她跨坐在明輕的腰上。
雙手緊緊地捧著明輕的臉，不停地咬他的唇、脖子、臉頰。
唇角被咬破，臉頰、脖頸留下血淋淋的紅痕，她卻依舊沒有停下，手在他身上亂抓，還咬破他的舌頭。
南煙像是抓住這世間唯一的救贖，又好像一個快被渴死的人，在瘋狂地汲取著生命的源泉 。
南煙瘋狂的親吻逐漸變得無力，慢慢力氣耗盡。
她的雙眼緩緩闔上，整個人軟軟地癱倒在明輕身上，昏睡過去。
明輕的心如刀絞，臉上滿是心疼與擔憂，眼神痛苦。
他小心翼翼地將南煙從自己身上扶起，手臂輕輕穿過她的膝彎與後背，穩穩地將她公主抱起。
南煙的頭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口，柔順的發絲肆意垂落，遮擋住她蒼白的臉頰。
明輕緩緩站起身，轉身面向雲兮。
此時的他，頭發凌亂，衣衫褶皺，眼神疲憊不已，爬滿心疼，神情破碎不堪。
“二姨，”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堅定，向雲兮說道︰“等我安撫好她，我再來向您解釋。”
言罷，他抱著南煙，步伐匆匆地朝著臥室走去，每一步都透著無力。
雲兮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她想，他或許不是她想得那個樣子，他被南煙這樣折磨，居然毫無怨言，還滿臉心疼。
而南煙竟然真的只能接受明輕的觸踫。
明輕腳步輕緩，輕輕地將南煙放在柔軟的床鋪之上。
他微微俯身，拿起一旁的被子，輕輕展開，仔細地為南煙蓋好，掖了掖被角。
明輕不經意看到南煙脖頸處的旗袍扣，指尖微微顫抖，緩緩解開了第一顆盤扣。
他抬手，輕輕梳理著南煙臉上凌亂的碎發，將它們溫柔地別到耳後。
做完這些，他起身來到一旁的桌子前，拿起一包濕巾，抽出一張濕巾。
重新回到床邊，半跪在地上，輕輕抬起南煙的手，細致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
溫柔地擦拭著她的臉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以及唇上的血跡。
擦拭完畢，拿起南煙的手機，輸入密碼解鎖，輕點屏幕，使通話保持進行狀態。
他直起身，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南煙，眼神中滿是不舍與擔憂。
隨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將門關好，發出一聲輕微的“ 噠”聲。
他轉身，看見雲兮正站在不遠處，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他微微頷首，伸出手掌，指向樓梯，眼神示意雲兮一同前往房頂。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樓梯緩緩而上。
來到房頂，微風輕輕拂過，吹起他們的衣角。
一場至關重要的談話，即將展開 。
明輕從來沒覺得，見長輩這麼重要，也在面對指責時，沒有半點微詞。
因為南煙，他想了很多以前從未在意的事情，也接受了許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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