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以往她的親近帶給他的是羞澀與局促，但是現在，只有滿滿的難過。
蘭月，雲城，雲城大學附屬醫院
二人並肩走進醫院，徑直前往心理科掛號就診。
踏入診室，只見一位男醫生端坐其中。
這醫生看起來很年輕，看他的模樣也就三十歲左右，可令人驚嘆的是，他已然是主任醫師。
听聞他少時便踏入大學校園，憑借非凡的學術天賦，在科研領域斬獲了令人矚目的成果，正因如此，才得以破格晉升。
畢竟，按照常規的晉升流程，想要成為主任醫師，最快也需要年滿38歲。
醫生微笑示意他們坐下，目光敏銳且溫和，透著專業的沉穩。
明輕輕扶著南煙，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則緊挨著她，眼神里滿是擔憂與關切。
“別緊張，慢慢說，這次來是有什麼困擾嗎？”
他聲音帶著安撫。
南煙微微攥緊明輕的手，猶豫一下開口︰“醫生，我最近行為很奇怪，還情緒化，完全像另一個人。”
說著，不自覺往明輕身邊靠了靠。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眼中涌起霧氣，眼眶也漸漸泛紅。
“別緊張，具體說說，有些什麼行為嗎？”醫生身體微微前傾，專注地看著南煙。
南煙微微低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兩頰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神色間也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羞澀。
醫生見狀，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身體微微前傾，剛要開口詢問。
明輕迅速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南煙的肩膀，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先一步說道︰“醫生，還是我來說吧。她的情況我都清楚。”
醫生微笑著點了點頭，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拿起筆準備記錄。
明輕深吸一口氣，一只手仍被南煙緊緊握著，緩緩說道︰“她最近總是做噩夢，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牽動她，她變得很敏感，還出現了一些重復性行為，比如說會不停地去查看門有沒有關好。每次她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
他微微頓了一下，不自覺地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像是陷入了那些回憶之中，與此同時，臉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隨後接著說道，“她就會猛地撲進我懷里，緊緊地擁抱我，猛烈地親吻我，撫摸我。她以前也會抱我，可和情緒激動時的擁抱，完全不一樣，那里面藏著一種強烈又陌生的渴望。”
明輕思索片刻，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滿是擔憂，又補充道︰“她現在特別依賴我，一會兒看不見我，就會變得不安、緊張。最開始的時候，只要她抱我，她就能恢復如常；後來，需要撫摸；到現在，只有親吻才能讓她安靜下來。”
醫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中滿是關切，身體微微前傾，溫和地問道︰“哦，是這樣，那她具體會做些什麼噩夢呢？詳細說一說吧。”
醫生的話音剛落，明輕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
他微微嘆了口氣，胸腔也隨著嘆息沉沉起伏。
頓了頓，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憂慮︰“她會反復做著同一個噩夢。”
明輕沉默片刻，接著說道︰“在夢里，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女孩，孤零零地蹲在大雨之中。那個小女孩在雨里痛哭。周圍漆黑一片，只有小女孩一個人，她像個局外人看著小女孩哭泣，卻覺得渾身發冷，她感到很害怕。”
說到這兒，明輕稍作停頓，眉頭緊鎖，回憶起南煙描述夢境時的驚恐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接著說道︰“緊接著，場景突然轉換，同樣的大雨，同樣是一個女孩無助地蹲在空地上，只不過這個女孩年紀長些，應該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她看不清女孩的臉，只覺得女孩很痛苦。女孩身旁還有個男孩。兩人在雨中聲嘶力竭地呼喊著。”
他想了想，補充道︰“她努力想要听清他們在喊什麼，卻怎麼也听不清，只感到很痛苦。那一開始那個小女孩的臉，也是模糊的 。她看不清他們，卻覺得心里有巨大的痛苦環繞。”
明輕的話音剛落，南煙的情緒瞬間失控，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拉扯進了恐懼的深淵。
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臉上滿是痛苦與掙扎。
她的病情愈發嚴重，每一次發作都像是一場無法預測的風暴。
“阿因，阿因，你看看我！”
明輕心急如焚，雙手緊緊握住南煙的肩膀，試圖將她從混亂的意識中拉回來︰“我是明輕啊，我是你的明輕，不要嚇我……”
南煙的眼神中一片混沌，渙散的目光在明輕的臉上游移。
她緩緩抬起手，指尖輕顫著撫上明輕的臉頰，像是在確認眼前人的存在。
緊接著，她近乎本能地湊近，雙唇貼上了明輕的唇，動作急切而又帶著幾分迷茫。
僅僅過了片刻，南煙的身體突然一軟，毫無征兆地暈倒在明輕的懷里。
明輕愣住了，大腦空白了一瞬，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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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將她摟緊，滿臉苦澀與痛苦。
很快，他回過神來，心急如焚地沖醫生說道︰“醫生，她就是這樣。短短幾天，她的情況就惡化成這樣。不過她一會兒應該就會醒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剛才講述夢境的時候，我注意到你臉上閃過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是發現什麼關鍵線索了嗎？”
醫生微微眯起眼楮，目光中帶著探究，溫和地問道。
明輕的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他思索片刻後說道︰“我懷疑，這夢和那天她得知我愛她，情緒崩潰時的場景有關。”
“從她的種種表現來看，她明明十分依賴你，對你的感情也很深，怎麼會因為這個崩潰呢？難道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醫生微微向前傾身，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臉上滿是關切與疑惑。
“我們相識已久，一直相依相伴。當我鼓起勇氣表明心意時，她卻表現得很痛苦。或許是因為她一時難以接受我對她的感情轉變吧。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明輕的聲音微微顫抖，臉上寫滿了困惑與痛苦。
說到這兒，明輕的眼神漸漸變得空洞，仿佛回到了那個雨夜。
“講講一下細節吧。”醫生笑著說道。
明輕緩緩開口︰“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當我說出我愛她的時候，她的表情瞬間變得痛苦不堪。她的眼神里滿是絕望，嘴里不停地念著‘不可以，這是錯誤，錯得離譜’，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覺得這份感情是錯誤的。”
明輕說著，只覺得心被撕裂。
他看著昏睡過去的南煙，心里滿是苦澀。
他落入了深淵，一個名為南煙的深淵。
比以往任何的困境，還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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