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他說,其實我不喜歡那些,但我每次在你面前都會違心,連對自己都雙標,只有你讓我都不像我了。
蘭月,東城,東城大橋
沙發旁,明輕正在為南煙上藥。
南煙牙齦發炎,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微微蹙著眉,時不時發出幾聲低低的痛呼。
明輕看著她這般難受的模樣,滿心都是心疼,可又毫無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拿起藥,為她上藥。
因為發炎的部位比較靠里,為了能看得清楚些,他一點點湊近,近到兩人的距離幾乎快要貼在一起。
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悠悠鑽進南煙的鼻腔,她下意識地呢喃︰“明輕,你好香啊!”
明輕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嚇了一跳,手里的棉簽“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他雙眼放大,直直地看向她,臉上瞬間浮起一層紅暈,恰似天邊的晚霞。
短暫的愣神後,他慌亂地移開視線,又急忙從袋里重新拿了一支棉簽,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為南煙上藥 ,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明輕上完藥後,又是一頓叮囑。
南煙听著,不禁調侃道︰“明輕,你好像老奶奶哦。”
明輕見她那副模樣,心里有些委屈巴巴的,又怕惹她不開心,便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奶奶?阿因,你是,覺得我嘮叨嗎?”
“不是,我只是開玩笑的,我,我想說的是,我好喜歡你這樣,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我,我覺得很溫暖。”
南煙知道自己開玩笑過了火,急忙解釋。
听到南煙的話,明輕既期待又害怕,還好並不是他想得那樣,心里稍微安心︰“阿因,其實我知道的,你不會這樣,而我,很害怕,卻還是沒有堅定地相信你。”
明輕緩緩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愧疚的情緒如潮水一般,像是要將他底淹沒,每一寸神色里都寫滿了自責與懊悔 。
他恨不得時光倒流,收回剛剛那些讓南煙慌亂的話語,沉吟片刻,接著說道︰“對不起,阿因,我,我沒能如你一般堅定。”
南煙不知道怎麼了,她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腳步不自覺地朝著明輕挪去,直至兩人近在咫尺。
南煙微微仰頭,額頭不小心踫到了明輕的額頭。
因靠得實在太近,南煙小巧的鼻尖不經意間輕輕擦過明輕的鼻子。
剎那間,彼此溫熱的呼吸交織著,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
周遭的一切都在這一刻悄然靜止。
南煙這樣的舉動,攪得明輕心煩意亂,不知所措︰“阿因,你,”
“明輕,我,我太奇怪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好奇怪,對不起。”
南煙滿心的愧疚如洶涌潮水般翻涌,把自己沖得七零八落。
她嘴唇微張,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全亂了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講什麼,只剩下滿心的慌亂與自責。
“阿因,你永遠不用說對不起,因為我,永遠都不覺得,你有任何的不好。”
過往,每每听到明輕這樣的話語,心底都會涌起層層感動。
而此刻,當他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那些積攢的感動瞬間被點燃,這股感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東城的夏天,總是暑氣太重。
就算是現在天色黑盡,也沒有半點涼快。
南煙幾人輕輕關上了門,隨後並肩下樓。
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滿心都是對即將前往的煙花盛景的期待。
幾人步伐輕快,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奔赴一場與月色和煙花綻放的浪漫之約。
兩人兩孩一狗,在暮色中,顯得影子長長,日子也久久。
他們像一家人一樣,踏著月色溫柔。
南淮的手指向夜空,只一瞬間,煙花轟然炸開,金色的光芒如飛瀉的星河流淌,將黑暗撕開一道絢爛的口子︰“姐姐,拍煙花。”
煙花炸開瞬間,聲響震耳欲聾,南淮的聲音被淹沒、碾碎。
南煙眼楮盯著那不斷綻放的煙花,嘴角噙著笑意,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話。
只有明輕,默默拿起相機,記錄下此時的美好。
煙花絢爛,映亮了南煙的眼眸,她瞧見明輕正舉起相機,記錄著煙花綻放。
她恍然想起,他似乎從未拍過照,可他卻用相機珍藏那些珍貴瞬間。
她的心底涌起一股熱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語氣里滿是不容拒絕的熱忱︰“明輕,一起拍張照吧!”
明輕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那笑容里帶著幾分羞澀,又透著幾分無措。
南煙試探性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拍照?”
明輕的眼楮緊緊鎖住相機屏幕。
那里面,南煙的笑容在煙火的映襯下,如同一朵盛開的春花,明艷動人。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阿因,拍照很好。”
“你不喜歡啊,那就不拍了,你不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我們是一家人,家人就是什麼都可以說的。”
煙火的熱鬧喧囂里,南煙的話一字一句傳入他耳中。
那些質樸又真摯的言語,像春日暖陽,直直照進明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他鼻尖微微泛酸,眼眶也跟著熱了起來,滿心都是化不開的感動 ︰“我確實不喜歡這些,但我每次在你面前都會違心,連對自己都雙標,只有你讓我都不像我了,但我卻,很開心,這些我原本不在意的,討厭的,都變得喜歡。”
煙火的映照下,清秀俊逸的臉龐散發著少年獨有的朝氣。
光芒熾熱耀眼,美景透過眼楮,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
煙花在沉寂多年的枯樹前轟然炸開,大朵大朵的光焰層層綻放,暖黃的、橙紅的,把暗沉的夜照得透亮,恰似枯樹開出了滿樹繁花。
湊近了細看,樹枝上竟已冒出星星點點的嫩綠新芽,毛茸茸的,怯生生地探出腦袋。
原來不知不覺間,連這枯樹也迎來了屬于它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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