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當無盡的黑暗包圍自己時,少年從天而降,似帶著星光的天神,將自己拯救。
辜月,初好中學,圖書室
課間休息時,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校園的小徑上。
兩個女同學手挽著手,一邊漫步,一邊熱切地交談著。
其中一個女生眼楮亮晶晶的,興奮地說道︰“你听說了嗎?學校圖書室,那可是萬年不開一回,如今居然開放了!听說里面新進了好多言情小說呢!”
另一個女生一听,瞬間來了興致,腳步都輕快了幾分,連忙回應︰“真的啊?那我可得趕緊去借兩本,最近正愁沒什麼書可看。”
說著,兩人相視而笑,加快了腳步,滿心期待著往圖書室而去。
南煙剛進教室,就被趙漪拉著去了圖書室。
圖書室前台一大堆人排著長隊,她們好不容易才越過隊伍進去了。
“阿煙,”趙漪晃蕩著手里的《後來,我們都哭了》,滿臉驚喜道︰“你看,居然有這本。”
南煙笑著,輕輕點頭,手翻閱著一本很厚重的書。
“珍藏版,這麼厚,看起來就很有文化的樣子。但是我還是喜歡青春疼痛文學。”
南煙嘴角上揚,眼中透著期待,看向趙漪說︰“嗯,我們去登記借閱,回教室慢慢看。”
趙漪重重點頭,附和著︰“好 ,快走吧,我想要馬上就看。”
然而,隊伍排得老長,兩人足足等了大半個小時,腿都站酸了,才終于輪到。
可老師的一句“這是非借版書籍,不能外借”,瞬間讓她們的笑容僵在臉上。
“老師,就借給我們嘛,”趙漪眼楮一轉,滿臉堆笑,雙手輕攏合十,舉在胸前,嘟著嘴,軟糯的聲音撒嬌道︰“我同學可是學霸,每次考試都第一名,她最喜歡學習了,肯定會好好愛護書的。”
最終老師抵不過趙漪的哀求,同意可以多開一個小時,讓南煙來圖書室看。
日光透過圖書室的窗戶,在木地板上灑下一片片光斑。
趙漪抱著一摞書,眼楮瞪得圓圓的,滿臉驚嘆,蹦到南煙身邊。
“阿煙,你也太會挑啦!這可是非借版的書,你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 !”
趙漪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里的書放到桌上,拿起南煙手中的書,翻看著封面。
“我也不是會挑,”南煙微微一笑,指著書里的一段介紹,眼神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就是這個故事的一下子吸引我了。”
“可是,這書有兩百多冊呢,每本還三百多頁,”趙漪看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咋舌道︰“你確定都要看?這得看到猴年馬月去啊!”
“沒關系,我一有時間就來看,慢慢看,總歸能看完的。”南煙不慌不忙,把書輕輕放回書架,理了理旁邊的書,輕聲說︰“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我還想再在這兒待一會兒,再找找有沒有其他感興趣的。”
說完,她又專注地在書架間尋找起來。
南煙倚靠在書架旁,手里捧著那一大本書,輕輕翻著。
窗外,繁茂的楓樹的枝丫肆意伸展,恰好伸到窗戶前,將房檐遮得結結實實。
細碎的陽光透過斑駁樹葉,灑在南煙臉上,仿佛鍍上一層暖光,泛起淡淡暖芒。
南煙看得太過入迷,一時之間便忘了時間。
直到上課鈴響,她才意識到時間很久了。
南煙將書歸位後,來到門口,才發現,門已經被鎖了。
南煙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懊惱道︰“肯定是老師著急下班,我怎麼能沒听見呢?”
她敲著門,喊了一會,然而學校圖書室很偏僻,這邊基本上不會有人來。
本來想著打電話,卻發現並沒有帶手機。
南煙心想,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起初,她想著,趙漪應該會發現她不在,然後來找自己。
後來又想,老師或許會發現她未去上課。
再後來,她已經不知道誰能發現她不在了。
她想了許多辦法,既打不開門,也沒人來。
寒冬臘月,圖書室格外地冷,又黑得昏天黑地的,整個房間都透著陰冷,讓人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南煙已經分不清,是身冷,還是心冷了。
她在想,沒關系的,雖然趙漪沒發現,老師沒發現,也沒有其他人發現,晚上保安大叔會巡視校園,那是她唯一的機會。
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她想著想著,或許是冷得感冒了,身體越發沉重,不知不覺地昏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听到了明輕的聲音,還有好多好多人的聲音,各種各樣的聲音十分嘈雜。
“阿煙,醒醒,我是明輕,醒醒……”
南煙睜開眼,明輕滿心焦急,身體不停地哆嗦著,眼里的心疼,讓她都要以為他真的來了。
可她知道,他此刻應該在黎縣辦事情。
“明輕,我真的是放棄了嗎?”南煙虛弱地說道︰“竟然會看到你。”
“阿煙,你沒看錯,我是明輕,我回來了。你不信,你打我,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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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輕拿起南煙的手朝自己臉上就是一巴掌。
感受到疼痛,南煙才如夢初醒,一下子便清醒了。
她看著明輕,眼含熱淚,眸中的欣喜呼之欲出。
“阿煙,”明輕輕輕抱起南煙,周身彌漫著令人膽寒的戾氣瞬間消散︰“我帶你回家。”
南煙從衛生院的病床上醒來,看到明輕一臉擔心的表情,他連嘴唇都在顫抖,可見他的後怕。
“明輕,你怎麼會?”南煙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在縣里嗎?”
“幸好,我趕回來了,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阿煙,見到你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間涼了,我好害怕,這種怕,透骨冷得讓人痛苦。”
回想起那幕,明輕眼神空洞,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臉上滿是劫後余生的後怕。
“我沒事了,以後我會注意的,”南煙雙手輕輕捧起明輕的臉,拇指溫柔地擦去他臉上的眼淚,輕聲細語︰“沒想到這麼倒霉。沒想到誰也沒發現我,我還以為一一會發現我的。”
“阿煙,以後不會再這樣,“他長吁一口氣,扯唇微笑,語氣萬分堅定︰“我不會再離開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窗外月光如水,清冷皎潔,然而,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透著璀璨的溫暖。
南煙是了解明輕的,從他那風塵僕僕的樣子,她便看出來他是怎麼趕回來的。
她不會讓他不要趕,她只會說︰注意安全,我等你。
因為如果換成是她,她也是歸心似箭。
那個冬天,那樣冷的夜晚,南煙不會覺得冷,多少年,都不會覺得,因為她一直在火邊。
他從來都會比黑暗先到來,因為他是光的化身,是照耀一生的星光。
第二天,南煙剛到教室,趙漪就跑來滿心愧疚地求原諒︰“阿煙,我真是沒有想到,我真是笨啊,我以為,你是回家去了,我還給你請假,真是榆木腦袋。”
眼看著趙漪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南煙急忙拉住她,安慰她好一通。
“阿煙,你怎麼可以不怪我,要不是這樣,你就早就出來了,就不會燒成那個樣子,如果沒有明輕,我都不敢想。”
趙漪越說越難過,眼淚止不住的流,只有提到明輕時,眼里透出了恐懼。
“一一,我沒事,“南煙的眼亮如星,淺淺地笑著︰“你也是為我著想。”
“那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犯傻了,再這樣,我就是那煮爛的湯圓。”
趙漪一本正經地發誓,帶著些許的滑稽。
南煙心里暖暖的,沒什麼特別的道理,只是被人惦記的忻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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