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煞陣的金光還未完全穩定,禁地深處突然傳來陣地脈崩裂的巨響。眾人剛將燒得焦黑的血河玉帶撿起,就見地面的青石板 “ 嚓” 裂開大縫,黑煞如噴泉般從縫里涌出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濃,瞬間就裹住了整個禁地入口。
“不好!是血煞的殘魂在引地脈煞!” 林九猛地舉起護心鏡碎片,鏡光往黑煞鋪去,卻只驅散了外層的薄煞,“他藏在地脈里沒走,一直在聚煞!”
黑煞中傳來血煞狂妄的笑聲,比之前更凝實的黑影在煞中顯形 —— 這次不再是模糊的黑霧,竟有了半具肉身,左臂還纏著斷裂的血河玉帶殘片,“哈哈哈!你們以為毀了我的本體、爆了我的玉帶就贏了?地脈里的殘煞,夠我再聚半具肉身!” 他往五器的方向揮,黑煞如巨浪般往護心劍、鬼璽等法器沖去,“之前是我大意,這次,我要讓你們都成我的生魂祭品!”
“他娘的雜碎還敢回來!” 陳二狗往替劫血鏈的方向甩,鏈端星芒印記燒得通紅,剛要纏住血煞的腿,卻見黑煞中突然伸出無數利爪,將血鏈彈開,“怎麼可能!你的煞怎麼又強了!”
“是地脈深處的陰煞!” 年輕林父往桃木劍的方向按,淡金光往眾人周身鋪,可左臂的護心符已淡得快要看不見,黑煞順著符紙邊緣往皮肉里鑽,“他鑽到地脈陰煞層了!那里的煞比表層凶十倍,普通法器根本擋不住!”
馬乘風的鎮魂鈴搖得飛轉,鈴聲往血煞的耳門鑽,卻被黑煞裹成了悶響,“鈴音鎮不住了!他的魂體比之前凝實太多,煞層還在護著他!” 他往桃木劍的方向劈,紅光往黑煞鑽,卻只留下道淺痕,“九哥,五器的力不夠,得想辦法引星力!”
林九往空中看,禁地頂的裂隙已被黑煞堵死,北斗星光根本透不進來,“星力引不了!他用黑煞封了天!” 他往甦若雪的方向喊,“若雪,用印記的力幫五器聚光!你的印記能與陰煞共鳴,或許能破他的煞層!”
甦若雪往眉心的印記按,金光往五器的方向飄,與護心劍、鬼璽的光融在一起,“我試試!但陰煞太濃,印記的力耗得太快!” 金光剛往黑煞鑽了寸,就被陰煞逼了回來,“不行!他的煞層太厚,破不開!”
血煞見眾人陷入困境,笑得更狂,黑煞往鎮煞陣的方向涌,陣邊的桃木符紙 “滋啦” 聲中全被煞氣化了,“你們的陣也撐不了多久!等我破了陣,就先吞了甦月的印記,再吞林九的生魂,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他往甦月的方向撲,黑煞中伸出只利爪,直取她的眉心。
“別踫先祖!” 陳二狗想都沒想就往甦月身前擋,替劫血鏈往利爪纏去。可這次黑煞的力道遠超之前,血鏈剛纏住利爪,就被猛地拽向血煞,陳二狗整個人被拖得踉蹌,“他娘的!小爺跟你拼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林父臨終前的話 —— 那天在護心祠,林父躺在病榻上,握著他的手說“二狗,你的純陽血是至陽之根,替劫血鏈更是能纏煞護主,若有一天遇到破不了的煞,可念舍身咒,以殘軀為引,換煞魂禁錮,只是這咒…… 會耗你的生魂,輕則損壽,重則魂飛魄散。”
“以我殘軀,換煞安寧……” 陳二狗喃喃念出咒文,掌心的純陽血順著血鏈往周身纏去。替劫血鏈像是認了咒,自發從臂上解下,繞著他的軀干、四肢纏成了密不透風的血網,星芒印記在鏈節上爆發出刺眼的紅光,“九哥!快啟動封印!我纏住他!”
“二狗你瘋了!那是舍身咒!” 林九的聲音發顫,往陳二狗的方向沖,“快停了咒!我們還有別的辦法!”
“沒別的辦法了!” 陳二狗笑著往血煞沖去,血鏈的紅光與黑煞撞在一起,“他娘的老奸臣!小爺今天就用殘軀,把你釘在這地脈里!” 血鏈前端突然變得尖利,如同一把紅矛,直直刺入血煞的煞層。
“啊 ——!” 血煞發出淒厲的慘叫,黑煞層劇烈翻滾,被血鏈刺入的地方,紅光順著煞層往周身鑽,“這是什麼咒!你的血…… 怎麼會有這麼強的至陽力!” 他想往後退,卻發現血鏈已順著煞層纏上他的魂體,星芒印記的紅光像無數細針,扎得他動彈不得,“放開我!你這瘋子!我要吞了你的生魂!”
陳二狗沒理會他的嘶吼,只是往林九的方向喊“九哥快!我的血鏈撐不了太久!用武器的力灌進我的血鏈,把他的魂體釘在地脈里!” 他低頭往自己的手看,掌心已開始變得透明,生魂正順著血鏈往煞層里灌,“別管我!青溪鎮還需要你!”
林九的眼眶通紅,卻知道沒時間猶豫。他往五器的方向喊“馬兄,搖鈴亂他的魂!若雪,用印記的力幫血鏈聚光!老周,鬼璽的沙紋往血鏈里灌!爹,你幫我引護心劍的力!” 他往護心劍的方向按,銀藍光往陳二狗的血鏈鑽,“二狗,撐住!我們不會讓你白犧牲!”
銀藍光、金光、沙紋光順著血鏈往血煞的魂體鑽,血煞的慘叫更烈,黑煞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不!我不甘心!我八百年的修行!” 他往地脈陰煞層鑽,想借陰煞脫逃,卻被血鏈纏得死死的,“你們別想釘住我!陰煞層的煞還在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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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狗的身體已透明了大半,替劫血鏈的紅光卻越來越亮,“他娘的別想跑!小爺的血鏈纏死你!” 他往血鏈的方向加力,生魂灌得更猛,“九哥快!我的生魂快耗完了!再晚…… 就來不及了!”
年輕林父往護心劍的方向加力,淡金光往血鏈灌,“星力!我能引點星力!” 他往禁地頂的黑煞層劈,淡金光劈開道細縫,七道微弱的北斗星光透了進來,往血鏈鑽,“星力來了!加力!”
星光與五器的光融在一起,順著血鏈往血煞的魂體核心鑽。“ 嚓” 一聲,血煞的魂體竟裂開道縫,黑煞層徹底消散,露出里面團暗紅的魂核,“不!我的魂核!” 他想護住魂核,卻被血鏈死死釘在原地,“你們贏了…… 但我還會回來的…… 殘魂…… 我還有殘魂在……”
陳二狗的身體已透明到只剩個輪廓,卻仍笑著往魂核的方向指,“他娘的…… 沒殘魂了…… 小爺的血鏈…… 連你的魂核都纏死了……” 他往林九的方向看,眼神里滿是釋然,“九哥,照顧好青溪鎮…… 照顧好若雪妹子…… 小爺…… 先走一步了……”
血鏈突然爆發出最後道紅光,將血煞的魂核死死釘在地脈陰煞層的節點上。血煞的魂核在紅光照耀下,漸漸失去光澤,徹底沒了動靜。可陳二狗的輪廓,也在紅光散去時,開始變得模糊,“他娘的…… 原來…… 舍身咒…… 是這種感覺……”
林九瘋了似的往陳二狗的方向沖,卻只抓住縷淡紅的光 —— 那是替劫血鏈的殘光,陳二狗的身影已徹底消失,只剩血鏈還釘在魂核上,“二狗!二狗!” 他往血鏈的方向抓,掌心傳來血鏈的余溫,卻再沒了熟悉的星芒印記,“我們還沒贏…… 你怎麼能走……”
甦若雪捂住嘴,眼淚掉在地上,“二狗…… 你怎麼這麼傻……” 她往血鏈的方向看,印記的金光往血鏈飄,卻再也喚不回那個愛說 “他娘的” 的少年。
馬乘風的鎮魂鈴停了,桃木劍垂在身側,“他是個英雄…… 青溪鎮的英雄……” 他往血蓮的方向鞠了一躬,“我們會記住他的。”
可就在這時,地脈陰煞層突然傳來陣細微的震動,血鏈釘著的魂核,竟隱隱泛著絲淡黑的光 —— 是之前沒被發現的縷殘魂,正順著陰煞層往深處鑽,“哈哈哈!你們沒發現吧!我還留了縷殘魂!八百年後…… 我還會回來的!”
林九猛地抬頭,往陰煞層的方向按,護心劍的銀藍光往殘魂鑽,“別想跑!” 可殘魂鑽得極快,轉眼就沒了蹤影,只留下道淡黑的煞痕。
年輕林父往陰煞層的方向看,嘆了口氣,“他還是留了後手…… 但這縷殘魂太弱,沒了陰煞層的護著,成不了氣候,八百年內,不會再出來了。” 他往林九的方向拍了拍肩,“二狗用殘軀換了青溪鎮八百年的安寧,我們該讓他安心。”
林九握緊護心劍,往血鏈的方向看,血鏈仍釘在魂核上,星芒印記的殘光還在微微閃爍。他知道,陳二狗沒真的離開,這血鏈,這印記,都會陪著他們,守護著青溪鎮。
一場悲壯的犧牲,換來了暫時的安寧。可那縷逃掉的殘魂,仍像根刺,扎在眾人心里。八百年後,血煞會不會真的回來?陳二狗的犧牲,會不會只是暫時的?而留在地脈里的替劫血鏈,又會不會成為未來破煞的關鍵?
夕陽透過禁地頂的裂隙,灑在血鏈上,淡紅的光與金光交織,像是在訴說著一個少年的誓言 —— 以我殘軀,換煞安寧,以我生魂,護鎮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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