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鎮的暮色在七月十八的傍晚滲著潮氣,陳二狗抱著青溪路過城隍廟時,後頸的淺紅印記突然針扎般刺痛。月光從老槐樹的枝椏間漏下,在廟牆根投出斑駁樹影,卻有四團黑影始終保持著抬轎的姿勢 —— 那是四個半人高的紙人,竹骨糊著的黃表紙無風自動,轎簾上用金線繡著的 "血河嫁女" 四字,正與他掌心的鬼璽殘片產生共振。
"九叔!" 二狗的呼喊驚飛了槐樹上的夜鴉,懷里的青溪突然啼哭,眉心紅點映出紙人眼眶處的櫻花紋,"牆角有......噓 ——" 林九的護心劍鞘輕輕磕在廟門銅環上,清微劍訣的震顫波掃過紙人時,轎簾突然無風自啟。甦若雪的傘柄殘片在袖口發燙,她雖看不見,卻能 "感覺" 到轎中鋪著的紅綢,正是第八十五章中她留在青溪鎮的戲服邊角料。
紙人迷蹤︰轎簾後的殘香
更夫的梆子聲在鎮中響起,敲的是 "小心火燭",卻掩不住紙人關節處發出的 "咯吱" 聲。二狗眼睜睜看著紙人轉頭,空洞的眼窩對準他懷里的青溪,竹骨突然爆發出櫻花香氣 —— 那是第八十六章中山本部隊攜帶的血河咒味道。
"狗兒,捂住青溪的眼楮!" 林九的護心劍劃出銀藍劍光,卻在觸踫到紙人時如入泥潭,"是茅山禁術 " 借影還魂 ",紙人骨架用的是......是老槐樹的枝椏!" 甦若雪的指尖劃過廟牆,牆根處的槐樹皮有新鮮的刀痕,"第七十二章中頭骨塔的獻祭儀式,就用雙生血脈的生辰八字折紙人......"
話未說完,四具紙人突然散架,竹骨落地時竟擺出北斗形狀。二狗蹲下身,發現轎簾上的金線繡著的不是牡丹,而是甦若雪戲服上的朱砂梅,花瓣邊緣染著的黑血,與第八十三章中鬼璽殘片的血跡相同。
"這花瓣......" 甦若雪的指尖懸在花瓣上方,耳後殘留的淡紅印記突然發燙,"是我繡在紅嫁衣上的。" 她突然抓住林九的手腕,"七年前鬼子燒戲班時,我明明......紅嫁衣的殘片在長白山祭陣。" 林九的劍尖挑起花瓣,血珠在月光下顯形出 "癸未年七月十五" 的字樣,"是七百年前最後一次血河嫁女的時辰。"
城隍廟的壁畫︰被篡改的真相
甦若雪的傘柄殘片無意中敲在廟牆,竟讓剝落的牆皮顯形出半幅壁畫︰七個穿紅嫁衣的少女跪在老槐樹下,為首的少女後頸刻著與甦若雪相同的劍形疤痕,而她們手中捧著的,正是轎簾上繡著的 "血河嫁女" 圖。
"這是第七十六章中老槐樹祭壇的獻祭圖!" 二狗的玉佩殘片發出蜂鳴,映出壁畫角落的茅山八卦紋,"可壁畫上的少女......她們的臉,和若雪姐姐戲班的旦角一模一樣。" 林九的聲音發顫,劍刃劃過壁畫時,竟露出底層的甲骨文密文,"江靈均當年刻下的同生符,被神霄派改成了嫁女陣。"
更漏聲在城隍廟角落響起,帶著長白山風雪的嗚咽。甦若雪突然想起,第八十五章中她離開青溪鎮時,曾在老槐樹下看見過相似的紙人影子,當時以為是錯覺,現在想來,竟是神霄派在測試她的陰眼殘留力量。
"九叔,花瓣上的咒文!" 二狗指著地上的牡丹花瓣,血色紋路竟與第八十七章中茅山傳訊符的暗紋重合,"是神霄派的 " 黃泉引 ",專門追蹤雙生血脈......"
槐樹下的抉擇︰被點燃的戲服
林九突然拽著二人躲進城隍廟偏殿,護心劍的劍芒映出廟外官道上的日軍巡邏隊。為首的軍曹腰間掛著的,正是第八十六章中山本提到的鬼璽殘片,甲冑上的櫻花紋與紙人眼眶如出一轍。
"他們追著紙人的咒文來的。" 甦若雪的指尖劃過青溪襁褓,嬰兒的啼哭突然變成戲班的鑼鼓調,"陰眼雖瞎,我的血還是能引動血河嫁女陣......所以神霄派要借你的血,完成七百年前未竟的祭典。" 林九的劍尖在地面刻出護心陣,望著甦若雪耳後殘留的印記,"第八十七章中三師伯說的黃泉鏡,需要雙生新娘的血啟動。"
二狗突然想起,第八十八章中甦州戲台的鏡裂場景,甦若雪的紅嫁衣殘片曾與鎮河符共振。少年掏出懷里的油紙包,里面躺著甦若雪留下的半片戲服,金線繡著的朱砂梅,竟與轎簾上的牡丹花瓣完全一致。
"用這個!" 二狗將戲服殘片拋向槐樹,金線在月光下發出清微劍的鳴響,"第七十九章中祭劍時,老槐樹吸收了雙生血,能干擾黃泉引!"戲服殘片剛觸到槐樹枝椏,整棵樹突然亮起銀藍光芒,竟將廟外的櫻花紋咒文燒成飛灰。甦若雪的耳後印記隨之淡去,她突然 "看" 見通過陰眼殘留感知)槐樹年輪里浮現出七百年前的畫面︰江靈均站在相同的位置,將自己的命星注入老槐樹,只為護雙生血脈一世平安。
暮色中的追影︰被改寫的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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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巡邏隊的狼犬突然狂吠,卻在靠近城隍廟時集體僵立。林九望著槐樹投影在廟牆上的影子,突然發現樹冠竟擺出 "嫁" 字形狀,而樹影中心,正是甦若雪抱著青溪的輪廓。
"九叔,槐樹在流血!" 二狗指著樹干滲出的銀藍樹汁,與林九劍穗上的血液同色,"是清微掌門的護心血!"護心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龍吟,劍鞘的老槐樹紋理與廟牆壁畫產生共振。林九看見,壁畫上被篡改的嫁女陣正在崩解,露出底層的 "護心者生" 四個大字 —— 那是七百年前江靈均用自己的劍刻下的誓言。
甦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指向廟門,那里不知何時多了盞引魂燈,燈芯上飄著的,正是二狗塞在她包袱里的銅板。燈影中,義兄的虛影抱著紅蓋頭對她笑,口型分明在說︰"若雪,戲台的水袖,該掃掃茅山的塵了。"
更夫的梆子聲再次響起,這次敲的是 "歹人退散"。當三人從城隍廟後巷轉出,青溪鎮的石板路上,那半片染血的牡丹花瓣已不知所蹤,唯有老槐樹的槐花簌簌落下,蓋過了所有櫻花紋的痕跡。
"狗兒,你說若雪姐姐的紅嫁衣......" 林九望著少年攥緊的拳頭,突然想起第八十四章中他在破廟刻的字,"其實從來不是嫁女的喜服,是護心的甲冑。"二狗點頭,摸著青溪眉心的紅點,那里不知何時多了片槐花印。他突然明白,第八十九章的詭影重現,重現的不是血河嫁女的恐怖傳說,而是七百年間從未斷絕的守護 —— 當老槐樹的槐花蓋過櫻花,當戲班的水袖掃退紙人,雙生血脈的故事,早已從獻祭的悲劇,變成了護心的傳奇。
暮色中的青溪鎮漸漸安靜,唯有城隍廟的香火青煙裊裊升起。甦若雪摸著耳後不再發燙的印記,突然輕笑︰"等回到破廟,該給青溪做件新襁褓了,就用老槐樹的槐花染布,繡上......繡上 " 護心 " 兩個字。" 林九接過話頭,護心劍的劍芒在暮色中劃出微光,"就像江靈均在槐樹里刻的那樣,護心者,不嫁邪祟,只守人間。"
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老槐樹的影子突然化作四具紙人模樣,卻在月光下漸漸模糊,最終變成三個交疊的人影 —— 執劍的、舞袖的、抱嬰的。而那半片染血的牡丹花瓣,此刻正躺在城隍廟的供桌上,花瓣背面用清微劍刻著行小字︰"八月十五,長白山見"—— 那是神霄派與關東軍定下的祭典日期,也是雙生血脈與護心劍的下一個戰場。
一場圍繞紙人嫁女與槐樹護心的詭異事件,在暮色中的城隍廟拉開新的序幕。護心劍的劍芒、老槐樹的血誓、雙生血脈的溫度,終將在八月十五的長白山祭典上匯聚成破陣的力量。而他們知道,當詭影重現的瞬間,正是護心者亮劍的時刻 —— 這一次,他們守護的不僅是彼此,更是七百年間所有被血河咒困束的靈魂,和永遠不該被邪祟染指的人間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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