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公所頂樓的風卷著尸油味灌進領口,林九的道袍下擺被血月染成暗紅。他望著東南西北四大方位的血幡在槐樹梢搖晃,突然听見身後傳來拉動槍栓的輕響 —— 戲班班主李長貴正舉著桿老套筒步槍,槍口對準他的後心。
"林道長,得罪了。" 李長貴的戲服下露出半截灰布軍裝,"兄弟我是青溪地下黨,昨夜接到情報,血河教今晚要借四門封煞陣開鬼門。"
林九的桃木劍在指尖轉了個花,劍鋒卻沒指向對方︰"第三十一章中百鬼夜行時,你袖口的蓮花紋能避過槐樹人偶,那時我就該想到。" 他看見對方腰間別著的不是馬鞭,而是枚刻著 "抗" 字的銅制徽章,"說吧,怎麼配合?"
更夫的梆子聲在鎮口響起,這次帶著連續三聲斷音 —— 那是他們約定的總攻信號。李長貴踢開腳下木箱,露出里面碼著的土炮零件︰"北門歸我,用這玩意兒轟血幡。你守東門,那孩子去南門撒黑狗血,甦姑娘......"
"西門交給我。" 甦若雪的油紙傘柄敲在樓梯口,引魂燈只剩寸許燈油,"陰眼能看見地底下的脈門,血河應該會從下水道涌上來。" 她轉頭望向二狗,少年正蹲在牆角往布袋里摻黑狗血,"二狗,南門的老井是貪狼星位,記得把符紙貼在井欄第三塊青磚。"
陳二狗攥緊布袋的手沁出冷汗,想起第二十五章中童謠殺人時孩童眼冒血光的場景。他望著甦若雪眼尾褪成青白的朱砂痣,突然把半塊硬餅塞進她手里︰"若雪姐姐,等打完這仗,我給你摘鎮口的槐花吃。"
更漏聲在鎮口炸開,東南西北四門同時傳來石牆開裂的轟鳴。林九沖向東門時,听見身後傳來李長貴的咒罵︰"奶奶的,小鬼子的探照燈怎麼照到鎮公所來了?" 這才想起第三十章中魂書之謎里提到的日軍陰陽師山本一郎,掌心的鬼璽碎片突然發燙。
東門?桃木劍守關
青石板路在腳下震顫,林九剛踏上東門城樓,就看見護城河的水突然倒灌進鎮里。黑色水流中翻涌著青紫色的手臂,指甲縫里嵌著河底的淤泥,正是第七章中義莊僵尸的特征。
"來得好!" 林九的桃木劍劈落第一具水鬼,劍刃卻像砍在腐木上,發出 "噗嗤" 悶響。他突然想起第二十四章中雙面鏡破時看見的槐樹根脈,這些水鬼的皮膚下竟纏著同樣的經脈,"甦姑娘!水鬼是槐樹根雕的!"
回答他的是西門方向傳來的引魂燈爆響。林九不敢分神,三清鈴在腕間甩出殘影,鈴音震碎三只水鬼的頭顱,卻見斷頸處噴出的不是血,而是帶著槐花香的尸油 —— 與第三十一章中百鬼夜行的尸油味完全一致。
南門?黑狗血破陣
二狗趴在南門城牆上往下看,九道血河支流正順著排水口爬上來,每條支流都纏著七具水鬼。他咬開黑狗血袋,混合著糯米的腥甜氣味在夜空中炸開,卻見排頭的水鬼突然轉頭,眼白里映著他手中的布袋。
"沒用?" 二狗驚呼,想起第三十二章中黃泉引動時血幡不怕糯米的場景。他慌忙摸向懷里的雙魚玉佩,卻發現玉佩在黑狗血中失去光澤,"糟了!血河咒水克雙魚!"
更夫的尸體突然從街角爬起,後頸插著的槐樹葉正在吸收血河能量。二狗想起第二十六章中朱砂斷咒的場景,咬破舌尖將血滴在糯米上︰"去你的槐樹精!" 帶血的糯米撒下去的瞬間,水鬼們發出尖嘯,皮膚下的經脈開始萎縮。
西門?陰眼辨虛實
甦若雪的引魂燈芯在西門城樓下爆成青焰,她摸著石牆上的北斗刻痕,陰眼看見地下三尺處的下水道里,三十六具水鬼正沿著槐樹根脈攀爬。每具水鬼的腳踝都系著紅繩,繩頭拴著的,正是第二十二章中當票血咒里的庚帖。
"陰陽血契......" 她的傘柄殘片劃破掌心,血珠滴在刻痕上,"甦明修,義兄,你能听見嗎?" 陰眼突然劇痛,看見義兄的殘魂被纏在中央水鬼的心髒上,正是第十六章中戲班秘典里記載的 "借魂煉尸"。
更夫的梆子聲在耳邊炸響,甦若雪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蹲在地上,引魂燈已經熄滅。她摸著後頸的星圖胎記,那里還殘留著第三十章中婚書虛影的熱度,突然冷笑︰"血河教,你們偷了我的陰眼,卻偷不走我記得義兄的溫度。"
北門?土炮轟血幡
李長貴的老套筒步槍在北門城樓發出爆響,卻只打碎了血幡邊緣的流甦。他啐掉嘴角的草睫,沖著手下民兵大喊︰"把土炮對準幡頭的引魂珠!那玩意兒是用少女眼珠煉的,老子最見不得欺負女人的畜生!"
火光中,他看見血幡上的蓮花紋突然扭曲成日軍軍旗的模樣,終于明白第三十章中婚書之謎里提到的勾結。去年在縣城看見的日軍司令部密報突然浮現腦海︰"支那陰器可造不死軍團,首重青溪血河陣......"
"轟!"土炮發出悶響,幡頭的引魂珠應聲而碎。李長貴看見無數光點從血幡中飛出,正是第二十二章中當票血咒里的少女殘魂。她們對著他露出微笑,化作流星墜向西門 —— 那里,甦若雪正舉著最後半截引魂燈,為她們照亮往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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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街?血河倒灌
四門同時傳來的巨響中,鎮公所頂樓的預警陣突然崩塌。林九看見血河從下水道涌出,在中街匯聚成三米高的血浪,浪頭里浮著三百具青面獠牙的僵尸,每個僵尸心口都嵌著第二十章中當鋪詭事里的 "死當" 字據。
"林九!" 甦若雪的聲音從西門傳來,她的油紙傘不知何時換成了李長貴給的漢陽造步槍,"血河的脈門在中街老槐樹!"
更夫的梆子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血河咆哮。林九望著越來越近的僵尸群,突然听見頭頂傳來飛機轟鳴 —— 那是第三十章中婚書之謎里提到的日軍偵察機。他突然明白,血河教的總攻,從來都不是為了血煞復甦,而是給日軍的僵尸部隊開路。
"二狗!帶甦姑娘去義莊老井!" 林九的桃木劍在掌心刻出血符,"我去砍主槐樹的根脈!"
陳二狗剛要反駁,卻看見甦若雪已暈倒在李長貴懷里,她後頸的星圖胎記正在與血河共鳴。他突然想起第三十章中婚書里的場景,自己被按在花轎里的畫面,攥緊玉佩的手終于松開︰"師父,我信你!"
血河在中街掀起腥風,林九的道袍被血浪打透,卻看見主槐樹的根脈正在吸收僵尸的能量。他突然想起第二十七章中祠堂血案的日記,父親用斷劍斬落主槐樹的瞬間,終于明白 —— 所謂四門封煞,不過是血河教的幌子,真正的殺招,藏在中街的老槐樹里。
"清微堂,上清破魔!"林九的鎮山劍與桃木劍合並,化作九道雷芒斬向樹根。主槐樹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樹干里露出的,正是第三十章中婚書里提到的青銅鼎,鼎內浮著的三百顆心髒,正在與日軍偵察機的探照燈共鳴。
更漏聲在鎮口響起,已是寅時三刻。血河突然退去,僵尸群化作飛灰,只剩下李長貴的土炮還在冒煙。林九望著懷里昏迷的甦若雪,看見她眼尾的朱砂痣徹底褪成白色,突然想起第四章中她第一次撐著油紙傘走進破廟的場景。
"林道長。" 李長貴遞來半塊硬餅,軍裝上沾滿槐樹皮,"鬼子的運輸機今晚飛抵雷音寺,他們要搶鬼璽。"
林九接過硬餅,發現餅底刻著 "抗" 字,與李長貴腰間的徽章相同。他突然想起第三十章中婚書里的日軍密信,鬼璽碎片在掌心發燙,終于明白,這場四門封煞的戰斗,不過是更大陰謀的開始。
"走,去義莊老井。" 林九背起甦若雪,望向鎮外的雷音寺,那里的輪廓在血月下顯得格外陰森,"血河教和鬼子的賬,今晚一並算清。"
陳二狗跟在身後,摸著胸前裂痕更深的玉佩,突然听見鎮口傳來童謠聲,卻比第三十一章中百鬼夜行時清晰百倍︰"趕尸人,抬花轎,僵尸笑,陰兵鬧......" 他抬頭,看見漫天大霧中,無數穿著日軍軍裝的僵尸,正抬著繡著血河紋的花轎,緩緩朝青溪鎮走來。
四門封煞的硝煙還未散盡,更大的危機已至。林九知道,自己手中的桃木劍,不僅要斬血河教的邪祟,還要劈開日軍的陰謀。而甦若雪後頸的星圖胎記,二狗胸前的雙魚玉佩,還有李長貴腰間的 "抗" 字徽章,終將在這場亂世中,譜寫出屬于他們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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