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三刻,林九袖中羅盤的天池水突然沸騰,指針在 "癸" 字位瘋狂打轉。他捏碎手中的追魂香,香灰竟逆著風向巷口飄去,那里正是三個時辰前二狗說要去撿煤核的地方。
"這孩子......" 道士的眉頭擰成川字,掌心的雙魚玉佩殘片發燙 —— 自從在城隍廟分開,他就把另一半玉佩系在了二狗手腕上。繞過街角的槐樹時,鼻尖突然漫上濃重的尸油味,比白日里在義莊聞到的還要腥甜。
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著青白,巷口的石燈籠突然熄滅。林九看見前方十步外的牆根下蜷著個身影,補丁摞補丁的衣襟在夜風中晃動,正是二狗的舊衫。他剛要開口,腳下的青磚突然發出 " 嗒" 輕響,羅盤指針 "當啷" 落地,竟直直指向了天空。
"師父!"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刺破夜色,林九抬頭,看見二狗被個穿紅衣的女鬼按在牆上,蒼白的手指正掐進少年的脖頸。那女鬼的鬢角別著朵紙扎的白菊,正是三天前王小姐出殯時棺木上的祭品,心口位置黑洞洞的傷口里,還卡著半截桃木釘。
"三清鈴!" 林九甩出腰間法器,銅鈴卻像被棉花裹住,只發出沉悶的響聲。更詭異的是,巷口不知何時涌來白茫茫的霧,月光透進來,將二狗和女鬼的影子拉得老長,在磚牆上投出扭曲的交纏姿態。
"嗚 ——"
女鬼突然轉頭,眼白里爬滿血絲,嘴角扯出不自然的弧度︰"清微堂的小崽子,來陪我們玩啊......" 她的指甲突然暴長三寸,指尖滴著的黑血落在二狗胸前,雙魚玉佩表面竟浮現出血絲,在霧中勾勒出北斗星圖的輪廓。
林九這才發現,白霧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八具紙人,它們抬著頂朱紅小轎,轎簾上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