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石室的燈火剛添了新油,卻突然被一股無形的氣浪吹得搖曳不定。石室中央的母巢核心 —— 那丈許大的肉瘤外殼,竟在無人觸踫的情況下微微顫動,表面原本黯淡的混沌紋路,正順著之前鑰匙插入的縫隙,緩緩滲出黑色霧氣,像冬眠甦醒的毒蛇,悄悄往周圍蔓延。
“不對勁!母巢在動!” 甦雪的本源之眼突然刺痛,金色感知瞬間覆蓋母巢,下一秒她臉色驟變,“是主謀的意識殘魂!他鑽進母巢核心了!正在試圖重新連接之前被鑰匙鎖住的混沌絲線,想奪回母巢的控制權!”
林九立刻抓起斷裂的星杖,星珠對著母巢方向,微弱的銀芒中映出肉瘤內部的景象核心深處,一縷極淡的黑色殘魂正纏繞著金色本源光點,試圖用混沌能量污染本源,之前被淨化的混沌種子碎片,竟在殘魂的牽引下重新凝聚,“他想借本源能量重塑身體!一旦讓他成功,之前的戰斗就全白費了!”
蕭戰站在石室門口,左臂的黑紋突然劇烈顫動 —— 不是之前的躁動,是與母巢中殘魂的混沌能量產生了共鳴!鎮蠱戒的暗金光芒忽明忽暗,之前被壓制的蠶蠱,竟在殘魂的影響下開始瘋狂掙扎,黑色紋路順著小臂往手肘爬,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的殺戮沖動再次涌現,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強烈“他娘的這殘魂還敢搞事!竟想用混沌能量引動老子的蠶蠱,讓我自亂陣腳!”
他猛地攥緊拳頭,暗金血液順著指縫滲出,鎮蠱戒的光芒暴漲,勉強將蠶蠱壓回小臂。可這只是暫時的 —— 殘魂在母巢中不斷吸收混沌能量,共鳴會越來越強,遲早會徹底失控,到時候他不僅會變成殘魂的傀儡,還會反過來傷害林九和甦雪。
“不能再等了!” 蕭戰突然轉身,青銅戰刀往地上一剁,暗金能量震得石室地面裂開細小的紋路,“殘魂在母巢里待得越久,越強;我的蠶蠱也撐不了多久,遲早會失控。與其等他出來,不如老子進去,一了百了!”
“不行!” 林九立刻拉住他,星砂纏上他的左臂,試圖幫鎮蠱戒壓制蠶蠱,“母巢核心有混沌屏障,鑰匙雖然插著,卻還能擋住術法,你進去就是送死!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甦雪的本源之眼能淨化殘魂,我的星軌也能吸混沌能量,肯定能……”
“沒有別的辦法了!” 蕭戰打斷他,眼神異常堅定,左臂的混沌之手泛著溫順卻決絕的黑芒,“殘魂在母巢里,本源之眼的淨化力進不去;星軌的混沌能量還沒完全可控,要是被殘魂引走,反而幫了他。只有我 —— 我的混沌之手能穿混沌屏障,鎮蠱戒還能暫時壓蠶蠱,也只有我,能靠近核心,斷了他的連接!”
甦雪的眼眶紅了,本源之眼能 “看到” 蕭戰體內蠶蠱的真實狀態 —— 蠶蠱的核心已經與他的血脈纏在一起,就算這次壓下去,下次也會更凶,甚至可能徹底吞噬他的意識“你…… 你想怎麼做?”
蕭戰抬手,摘下左手的暗金鎮蠱戒 —— 戒指的光芒中,還殘留著玉骨碎片的能量,是之前幫他壓制蠶蠱的關鍵。他將戒指放在掌心,輕輕摩挲著戒面的戰刀紋,那是北派守墓人傳承的印記“守墓人的本分,就是守護歸墟,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讓邪祟作祟。老子的命是歸墟給的,現在該還了。”
他突然單膝跪地,青銅戰刀豎在身前,對著靈泉、對著母巢、對著歸墟的方向,鄭重地低下頭顱 —— 這是北派守墓人最高的 “血誓禮”,只有在犧牲前,才會行此禮“我蕭戰,以北派守墓人第十九代傳人的身份,立此誓以我殘軀,換歸墟安寧;以我魂靈,鎮混沌邪祟。若有來生,仍為守墓人,護歸墟萬載!”
誓言落下的瞬間,石室中的靈泉突然泛起漣漪,母巢核心的金色光點微微閃爍,像是在回應他的誓言;他左臂的混沌之手,竟不再受蠶蠱影響,黑芒變得純淨而堅定,像是與他的意志融為一體。
“蕭戰!” 林九想拉起他,卻被他揮手擋住。
“別攔我!” 蕭戰站起身,將暗金戒指揣進懷里,青銅戰刀扛在肩上,“林九,雪丫頭,老子走後,歸墟就交給你們了。星軌要好好維護,本源之眼要多用在正途,別讓老子的血白流。”
他又看向阿淼和幸存的弟子們,嘴角露出熟悉的豪爽笑容“你們也好好的,以後要多學本事,別讓人家欺負咱們歸墟沒人!”
說完,他不再猶豫,轉身朝著母巢核心沖去。左臂的混沌之手猛地暴漲,黑芒像鎧甲般裹住他的手臂,對著母巢表面的混沌屏障狠狠砸去 —— 沒有術法,沒有技巧,只有守墓人的決絕與力量!
“砰!”
混沌屏障被砸得凹陷下去,黑色霧氣劇烈翻滾。殘魂的聲音從母巢中傳來,帶著憤怒與驚慌“蕭戰!你找死!” 無數道混沌絲線從肉瘤中射出,像毒蛇般纏向蕭戰的四肢。
“他娘的就怕你不出來!” 蕭戰揮刀斬斷絲線,混沌之手再次砸向屏障,這次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氣,甚至主動引動體內的蠶蠱能量 —— 黑芒與屏障踫撞,爆發出刺眼的黑光,屏障上終于出現了一道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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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蕭戰眼中閃過決絕,他猛地將左臂伸進裂縫,混沌之手的黑芒順著裂縫往里鑽,死死抓住了母巢核心中的黑色殘魂!
殘魂發出淒厲的慘叫,瘋狂掙扎,混沌能量順著蕭戰的手臂往他體內涌,試圖用能量撐爆他的身體“我要你跟我一起死!歸墟也別想好過!”
蕭戰咬牙,強忍著體內的劇痛,右手從懷里掏出暗金戒指 —— 戒指的光芒,與母巢核心的金色光點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他知道,這是玉骨碎片的能量在指引他,戒指就是切斷殘魂與母巢連接的關鍵!
“給老子斷!” 他猛地將暗金戒指,插進殘魂與母巢核心的連接點 —— 那是殘魂汲取混沌能量的 “根”!
戒指剛一插入,就爆發出強烈的暗金光芒!玉骨碎片的能量、守墓人的血脈力、混沌之手的純淨黑芒,三股能量交織在一起,對著連接點狠狠炸開!
“轟 ——!”
劇烈的爆炸席卷了整個石室,金色的本源能量與黑色的混沌能量交織,形成巨大的能量風暴。林九和甦雪立刻用星力和本源能量護住弟子們,卻仍被氣浪掀飛,撞在岩壁上。
當風暴漸漸平息,眾人顫抖著抬頭看去 —— 母巢核心的肉瘤外殼已經炸開,金色的本源光點完好無損,之前纏繞的混沌絲線和黑色殘魂,已經徹底消散;而蕭戰,正站在能量風暴的中心,左臂卻空蕩蕩的 —— 爆炸時,為了徹底切斷連接,他主動舍棄了被混沌能量侵蝕的左臂,斷臂處還在滲著暗金的血液。
“蕭戰!” 甦雪瘋了般沖過去,本源之眼的金色能量立刻纏上他的斷臂處,試圖止血,“你怎麼樣?別有事!”
蕭戰咧嘴一笑,臉色蒼白如紙,卻依舊豪爽“沒事…… 就是少了條胳膊,以後砍人可能沒那麼利索了……” 話沒說完,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 —— 剛才爆炸時,還是有部分混沌能量鑽進了他的體內,正在侵蝕他的五髒六腑。
林九也沖過來,星砂纏上他的身體,試圖用星力淨化混沌能量“堅持住!甦雪的本源之眼能淨化,咱們現在就幫你清混沌氣!”
“沒用的……” 蕭戰輕輕推開他們,眼神開始變得渙散,身體也開始微微透明 —— 混沌能量已經侵蝕了他的魂靈,回天乏術了,“別浪費能量…… 殘魂已經滅了…… 母巢也…… 安全了…… 歸墟…… 沒事了……”
他抬手,想再摸摸青銅戰刀,卻怎麼也抬不起來。最後,他看向靈泉的方向,看向歸墟的天空,嘴角帶著滿足的笑容“能…… 守護歸墟…… 值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身體突然化作無數道暗金色的光點,像螢火蟲般在石室中飛舞 —— 不是消散,而是融入了靈泉、融入了母巢、融入了歸墟的地脈,成為了歸墟的一部分,永遠守護著這片他用生命守護的土地。
暗金戒指從空中落下,掉在靈泉邊,戒面的戰刀紋依舊閃爍,像是在訴說著守墓人的故事。
石室中一片死寂,只有靈泉的潺潺聲,和母巢核心金色光點的微弱跳動。甦雪抱著蕭戰留下的青銅戰刀,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刀身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暗金的血跡;林九握著斷裂的星杖,眼眶通紅,星珠的銀芒中,映著那些飛舞的暗金光點,像是蕭戰在對著他們微笑。
阿淼和弟子們都跪了下來,對著光點消失的方向,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 這是對守墓人最高的敬意,是對英雄的緬懷。
許久,林九才緩緩站起身,將暗金戒指撿起來,戒面的戰刀紋在他手中,依舊泛著溫暖的光芒“蕭戰沒有走,他變成了歸墟的一部分,永遠守護著我們。我們不能讓他失望,要盡快恢復歸墟,讓這里變得更好,才對得起他的犧牲。”
甦雪也擦干眼淚,握緊了手中的青銅戰刀 —— 刀身的重量,像是蕭戰的意志在支撐著她。她的本源之眼再次展開,金色感知覆蓋歸墟,這次不再是危機,而是生機“本源光點很穩定,殘魂徹底滅了,混沌能量也在慢慢消散。咱們現在就開始清理歸墟的混沌殘片,修復天闕星圖,重建地闕結界。”
眾人點頭,雖然悲痛,卻也堅定。他們撿起武器,跟著林九和甦雪,走出石室,走向歸墟的各個角落 —— 那里有需要修復的法則,有需要淨化的混沌,有需要守護的生命,還有需要傳承的信念。
而在無人察覺的地脈深處,一縷比之前更淡的黑色能量,正順著石縫悄悄溜走 —— 那是殘魂被爆炸打散前,偷偷分裂出的一縷 “意識碎片”,雖然微弱,卻仍帶著混沌的邪性。它沒有靠近眾人,而是往歸墟的邊緣逃去,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也為歸墟的平靜,埋下了一絲遙遠卻未滅的隱患。
但此刻,眾人都沉浸在守護與傳承的信念中。靈泉的水流越來越清澈,天闕的星圖殘片在星力的滋養下慢慢連接,木闕的藤蔓長出新的嫩芽,歸墟的生機,正在一點點恢復。
蕭戰的誓言,還在歸墟的天地間回蕩;他的意志,正融入每個守護歸墟的人心中。守墓人的故事,不會結束,只會在歸墟的歲月中,永遠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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