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交大考古樓的走廊飄著隔夜的艾草味,林九盯著顯微鏡下的陰符經殘頁,金紅與朱砂雙色在紙縴維間游走,竟組成了秦嶺闕的星象圖。實驗室門被推開時,他腕間的雙星印記突然發燙 —— 來者不是甦雪,是本該在公安部的沈巍。
"小林,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沈巍的中山裝帶著夜露的潮氣,鏡片後的瞳孔不再是墨綠,竟變回了熟悉的深棕,"把雙生血玉交給國家,我能幫你注銷陰符會的追殺令。"
林九的九闕天眼穿透對方袖口,看見本該潰爛的尸解仙皮膚覆蓋著新紋的北派刺青,針腳新鮮得像是剛紋︰"沈老師,您後頸的條形碼呢?" 他故意將殘頁移到紫外線燈下,紙縴維里的血字顯形為 "沈巍 守門將 009 號"。
沈巍的手指驟然收緊,中山裝下的蟒紋內襯一閃而過︰"十年前在秦陵,你父親非要帶甦雪進歸墟,我攔不住......" 他突然按住林九肩膀,掌心的溫度帶著活人氣息,"陰符經主卷能讓九闕星圖重啟,也能讓所有古墓塌方,你想讓西安變成第二個秦嶺?"
甦雪的歸墟眼在通風管道後一縮,金紅胎記映出沈巍的記憶碎片︰2005 年秋,林天明握著雙生血玉站在秦陵門前,沈巍舉著青銅劍擋在密道前,背後是潮水般的陰符會黑衣人。
"所以您當年砍斷我爹的匕首,不是背叛,是保護?" 林九的摸金符突然飛起,符身鱗片映出沈巍腰間的玄鳥匕首殘片,"那為什麼放任陰符會血洗西陵?"
沈巍的喉結滾動,從內袋掏出泛黃的筆記本,里面夾著甦明修的死亡現場照片︰"西陵滅門案當天,我帶著北派弟子沖進祖祠,看見的卻是......" 他指向照片角落,陰影里的黑衣人袖口繡著陰符會齒輪,"他們用的是摸金符拓印的斷指刀。"
通風管道傳來金屬摩擦聲,沈巍的耳朵突然轉向聲源︰"甦雪在監听?" 他突然壓低聲音,手指在桌面敲出《青烏秘卷》的節奏,"三天後驪山烽火台,帶雙生血玉來,我告訴你歸墟核的真正入口......"
林九的望氣術突然警鈴大作,看見沈巍鞋底沾著的紅膠土正是秦嶺闕特產︰"您剛從玄蛇核回來?蕭戰他......"
"蕭戰沒事。" 沈巍轉身時,中山裝後擺露出半截蛇尾,卻在即將出門時頓住,"當年你祖父在青銅闕刻下 " 摸金西陵,同生共死 ",不是詛咒,是初代雙星留的生路......"
甦雪的匕首突然劃破掌心,金紅血液順著管道縫隙滴落,竟讓沈巍的記憶碎片完整顯形︰十年前秦陵地宮,沈巍用自己的血在林天明後背畫下守門將刺青,助他騙過陰符會追蹤,而代價,是自己被玄蛇血侵蝕。
"九哥,他......" 甦雪的聲音在耳機里發顫,"他和九叔一樣,是安插在陰符會的臥底。"
實驗室的紫外線燈突然熄滅,沈巍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的筆記本里掉出張照片︰1995 年,林遠山、甦明修、沈巍三人在秦陵合影,背後的青銅門上刻著與雙生血玉相同的陰陽魚。
"保護文物是真,保護我們也是真。" 林九摸著照片上沈巍緊握的玄鳥匕首,"但他腰間的殘片,為什麼和甦雪的匕首能拼合?"
甦雪的歸墟眼突然穿透照片,看見沈巍握刀的手背上,有與她相同的金紅胎記︰"九哥,沈老師的血......"
話未說完,實驗室的警報聲突然響起,監控屏上顯示陰符會的斷指隊正在包圍考古樓。林九的九闕天眼掃過校園,發現三十個黑衣人正從四面八方涌來,關節處纏著的守墓人頭發泛著幽藍 —— 正是沈巍記憶里的同款。
"他們沖實驗室來的。" 甦雪從通風管道躍下,金紅匕首在掌心發燙,"沈巍故意引他們來,想逼我們去驪山。"
林九突然想起沈巍敲出的節奏,正是《青烏秘卷》里的 "烽火台求救信號"。他展開衛星地圖,發現驪山烽火台的坐標,正好對應九闕星圖的 "天樞 搖光" 連線中點,而那里的地脈,正是雙生血玉的共鳴中心。
"雪,收拾陰符經殘頁。" 林九將照片塞進內袋,摸金符在掌心顯形出驪山的星象,"沈巍說的歸墟核入口,應該藏在烽火台的八卦陣里。"
甦雪突然按住他手腕,金紅胎記在地圖上顯形出沈巍的低語殘識︰"老林,對不起,當年我沒告訴你,雙生血玉的真正作用......" 她的聲音哽咽,"是讓摸金與西陵的傳人,替初代雙星承受血祭反噬。"
考古樓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斷指隊的青銅面具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林九望著沈巍留下的筆記本,發現最後一頁用凝血畫著個破碎的九闕星圖,中心位置是他和甦雪交疊的手印,旁邊寫著︰"雙面人生,不過是九闕給雙星的考驗。"
"走。" 林九拽著甦雪沖向消防通道,衛星地圖在火光中顯形出驪山烽火台的全貌,"不管沈老師是守門將還是臥底,烽火台的約定,我們必須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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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雪的匕首劈開消防門,金紅刀光映著她泛紅的眼眶︰"九哥,你說沈老師剛才的話,是真心想保護我們,還是陰符會的新陷阱?"
林九摸著腕間的雙星印記,想起沈巍提到的 "同生共死",突然笑了︰"十年前他沒殺我們,十年後也不會。陰符會的雙面,九闕的雙面,說到底......" 他望向窗外的北斗七星,"不過是想讓我們明白,摸金與西陵的血,從來不該分正反面。"
驪山的夜風掠過考古樓,吹起沈巍遺落的筆記本,內頁的秦陵合影突然顯形出隱藏密文︰"雙面人生,三重身份,沈巍,守門將,北派臥底,以及......"
話未說完就被夜風吹散,只留下 "西陵雪女守護者" 的殘句。甦雪的歸墟眼看見,沈巍的身影正在驪山烽火台頂層,手中握著的,正是蕭戰父親的摸金符,而他的背後,是陰符會的巨型玄蛇骨雕像,蛇瞳正對著歸墟核方向。
"九哥,沈老師在烽火台!" 甦雪的金紅血液滴在地圖,顯形出烽火台內部的九宮陣,"他在啟動初代雙星的血祭陣......"
林九的九闕天眼穿透驪山,看見烽火台中央的太極圖上,沈巍的血液與蕭戰的摸金符共鳴,竟在星圖中顯形出林天明和甦明修的殘影。他突然明白,沈巍的雙面人生,不過是九闕輪回里,又一個為雙星鋪路的守墓人。
當第一輛陰符會的卡車撞進考古樓時,林九和甦雪已消失在夜色中,腕間的雙星印記與驪山烽火台的火光交相輝映。沈巍的聲音突然在耳機里響起,帶著從未有過的疲憊︰"小林,甦雪,烽火台的生門在 " 離宮 ",記住,雙生血玉......"
話未說完就被切斷,只留下電流聲里的一聲嘆息。甦雪望著逐漸靠近的驪山,發現烽火台的火光中,隱約有三道身影 —— 摸金、西陵、守門將,在九闕星圖下,完成了十年前未竟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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