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城作為整座王朝的首都,其坊間市集的熙熙攘攘與車水馬龍,自是不在話下。
不同于青塔鎮那邊攤位的分布,憐月城的街道被井然有序地劃分為三塊區域︰
居于中間的區域,作為車輛通行的專項區域被使用,是這三塊區域中空間最寬闊的部分,其以兩側的流動攤位為界,再用道路正中一線區別于其他青石地磚的灰白色石磚區別出車輛來往的不同朝向。
被分隔于流動攤位外側的兩片相對細長的卵石道路區域,則是專為行人鋪鑄的人行道,來往道路行人的右手側,是價格相對便宜的流動攤販,而位于行人左手側的,便是裝潢與品質都要更高流動攤位一籌的門面店鋪。
芸珞倒是第一次在這方世界品味到這般繁華的煙火氣息。
青塔的集市自然不缺煙火氣,可畢竟少了些許繁華,綿白城則是由于修士的入駐而少了些許鬧騰的煙火氣,如今這憐月,卻是將這兩點毫無違和地包容在了一處。
畢竟,雖說這凡塵王朝之中也偶能察覺到修士的氣息,但他們大都是些無門無派的散修,他們的修為莫說是金丹,便是連成功築基的都見不到幾個。
在這些散修壽元並不會比尋常凡人多出太多的前提下,被以凡人為主的大環境逐漸同化也並非什麼怪事。
不似許多宗門弟子擁有充足的資源支持能夠摒棄雜念潛心問道,不少散修在自覺修為精進的可能性不大後,都會憑借自身已有的修為優勢在凡塵王朝間謀個諸如客卿的一官半職,雖此生修為更進一步的期望渺茫,但至少也能安享富貴余生。
所以通常情況而言,凡間王朝的帝王們也不會給予這些極有可能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散修真正有話語權的權力,真正掌握著王朝武力大權的,除卻王族本身,便是那些與王族簽訂了天道契約的族中老怪。
……
“師尊,可有鐘意的物件?”
一路走來,沐卿依見芸珞單是逛著看著,卻沒打算選上一兩件,雖則她也能感受到此刻的師尊好像確實對著這些攤上買小玩意兒提不起興趣,但既然來都來了,留下些聊以紀念的總是比什麼都不買的好。
這般想著,沐卿依變戲法似的從足以遮目的寬大袖口中取出了一個大小適中的錢袋後,右手在芸珞的腰際好一陣摩挲,半晌後,才在芸珞逐漸加大的推拒力度中有些戀戀不舍地將手從師尊的腰間收回。
“問問題就好好地問,不要隨意動手動腳,青天白日的,外面這麼多人呢。”
因著自己暗中的謀劃還不是時候,芸珞並不打算現在便與沐卿依翻臉,所以即便是實在捱不住她那只纏人的手,也沒有以惡語相向,只是有些埋怨地提醒道。
“師尊莫要怪徒兒,徒兒只是擔心師尊瞧見什麼心悅的物件卻苦于沒有銀兩,這才特地給師尊送了些。”
沐卿依顯然沒將芸珞的“警告”放在心上,只是苦兮兮地癟著個嘴,好似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個。
“那倒是為師錯怪你了。”
芸珞無視了沐卿依的表演,如今的她又怎會再次信了這個演技時刻在線的徒兒,壓下心中的一絲微不可察掙扎,芸珞解開了沐卿依方才系在自己腰側的那個小巧的錢袋。
芸珞將錢袋拿在手里輕輕掂了掂,它並不算很重,且也只是再尋常不過的普通錢袋,僅憑著這袖珍的外形便知道其中裝不下多少銀兩。
看清了錢袋里為數不多的金塊後,芸珞不由感慨她從前怎麼沒看出來,這表面十分听她話的人掌控欲這麼強,在明知自己失憶的前提下,仍是不願給自己過多的錢財。
她這是在提防自己逃跑?亦或只是為了讓自己養成對她伸手即來的習慣?
不過,僅是用來購買這市集內的物件,這些銀兩確是綽綽有余了。
真不知該說她是大方還是小氣了……
瞧見芸珞無奈的一笑,沐卿依自然而然地認為自己的扮苦再一次奏效了,便略帶幾分強硬地將芸珞的身子摟得更近了些許。
“師尊既是錯怪徒兒了,那徒兒想要師尊的賠罪。”
“還要賠罪?”
見這人胡攪蠻纏的心思不死,芸珞一直偽裝得還算不錯的面容之上也難免出現了幾絲裂痕。
若非芸珞暫時不便將她恢復記憶與部分實力的底細暴露出來,此刻的她又如何會任由沐卿依對自己上下其手。
罷了,在正事開始之前,便再讓她放肆一段時日吧。
“說說看,卿依想讓為師如何作陪?”
“徒兒想讓師尊為徒兒挑一對成對的劍穗。”
听聞芸珞的回應,沐卿依的眼底先是肉眼可見地閃過了一抹喜色,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很快便歸于了平靜。
從沐卿依那看似平靜的眼神中,芸珞仿若能夠察覺到另一種別樣的……落寞?
“劍穗?”
不清楚這是不是沐卿依的再一次試探,穩妥起見,芸珞還是狀作從未接觸過劍穗這個話題一般,疑惑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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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有所不知,徒兒善使劍,可徒兒卻始終未能為自己趁手的佩劍尋一條適合的劍穗,所以恰逢此時,徒兒便想請師尊為徒兒挑上一對。”
卿依說始終未能……罷了,她既是想斬斷過去,自己又何須執著于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呢。
索性,便將自己在青塔鎮時,為她購買劍穗時的那份屬于自己的祝願就這般忘了,也好。
“也罷,既然卿依不為難為師,那為你挑上一對劍穗自是無妨……只是,為何特地要選上一對?“
這算是芸珞對沐卿依最後的試探了,倒不是對于曾經在青塔鎮度過的那一段時光的試探,而是想要親口听到沐卿依說出她對于自己日後的“安排”。
“師尊雖不會用劍,卻是可以將劍穗當作掛飾佩在腰間,如此,師尊與徒兒便是連這細節之處,也是一對了。”
沐卿依笑吟吟的話語卻仿若寒冬里那陣最冷酷的風,熄滅了芸珞心間最後的一絲期許。
芸珞終于明白了……
如今的她之于沐卿依,並非其口中可以互訴衷腸的伴侶,而只是徒具人形的寵獸,就好比那逐漸失格的劍穗,最為本質的含義早已不再,留下的,不過是某人所期望的,花瓶的本色。
這般失格的物件既是她之所求,自己,便如她所願。
“掌櫃的,要一對劍穗,嗯,就是白色的,繡著蝴蝶紋路的那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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