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撐住！”
林默嗓音沙啞。
意識深處，冰冷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擊殺‘孢殖者變異感染體）’成功！】
【獲得系統積分︰80點。】
【當前總積分︰266點。】
八十點積分。
這個數字讓林默心跳微頓， 隨即被眼前王建國的慘狀壓下。
積分再多，救不了人， 阻止不了感染，毫無意義。
“咳……咳咳…… ……”
王建國猛地弓起身子， 劇烈咳嗽， 更多綠色粘液從口鼻涌出， 濺落在地， 散發著與孢殖者身上同源的腐敗腥甜。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 瞳孔映著頂棚昏暗燈光， 卻像蒙了一層灰。
控制室空氣凝固。
王建國痛苦喘息咳嗽， 成了此刻唯一聲音， 刺耳絕望。
林默心沉谷底。
王建國為救甦晴才暴露在藤蔓攻擊下， 雖然藤蔓後來萎縮， 但那一下撞擊， 他吸入更多孢子。
這份情，林默記著。
可眼下情況殘酷。
如果王建國真被感染， 變成那種怪物…… 他不敢想。
列車上還有這麼多人， 他不能拿所有命去賭。
“林哥……王叔他……怎……怎麼辦？”
小峰帶著哭腔問， 眼里滿是對未知恐懼。
甦晴沒說話， 緊抿嘴唇，眼神凝重， 透露內心掙扎。
她看一眼痛苦的王建國， 又看一眼林默， 等他的決斷。
林默強迫自己冷靜。
必須選擇。
無比艱難，卻必須做。
冒險帶王建國回列車， 寄望他挺過，或找到治療？
還是……為更多安全，留他？
如果帶回，一旦異變…… 狹小車廂，瞬間變所有人墳墓。
林默拳頭不自覺握緊， 指甲陷入掌心，傳來刺痛。
他感到無力。
“林哥……”
小峰怯生生看他， 等答案。
林默閉眼，再睜開， 眼神決絕。
“先想辦法穩住他。 如果……”
話說到一半，聲音艱澀。
“如果真的不行，我們再……”
就在這時， 一個突兀、沙啞， 卻異常清晰的陌生男聲， 毫無預兆從控制室一側牆壁後傳來。
牆上嵌著扇緊閉厚重金屬門， 沒觀察窗， 只有銹跡斑斑圓形轉盤鎖。
“咳咳……外面的朋友， 如果你們需要幫助……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聲音平地驚雷， 室內緊張氣氛瞬間繃緊！
林默猛地轉頭， 目光如利劍射向金屬門， 全身肌肉緊繃， 鋼筋握得更緊。
甦晴幾乎同時反應， 迅速起身，小峰護身後， 警惕盯著門， 身體微弓，戒備。
小峰嚇得大氣不敢出， 身體緊貼甦晴。
有人！
牆後竟然有人！
什麼時候在那的？
听到多少？
敵是友？
無數念頭林默腦中閃過。
之前用【資源掃描】， 沒發現生命跡象。
門後區域屏蔽系統掃描？
或有特殊隱匿手段？
“你們是誰？”
林默壓低聲音，語氣冰冷警惕。
門後聲音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
“我們是……這里的幸存者。 準確說， 綠藤生物科技園研究人員。”
研究人員？
林默心動， 想起趙伯提過的“綠藤”， 發現的詭異筆記本。
如果真是研究員， 他們對這里，對怪物， 甚至對王建國狀況， 可能比自己了解。
“怎麼證明？”
林默沒放松警惕。
末世人心難測。
誰知門後是不是陷阱。
“證明？”
門後聲音無奈。
“我們困在這里很久了。 外面怪物…… 我們失敗品， 堵住主要出路。 听到你們與它戰斗動靜。 你們……似乎解決了它？”
聲音帶著試探……和期盼？
林默眼神微閃。
知道孢殖者， 知道是“失敗品”。
似乎印證身份。
“那怪物死了。”
林默言簡意賅， 大腦飛速運轉。
“那之前外面腳印， 你們留的？”
小峰發現重要疑點。
門後聲音沉默幾秒， 苦澀回答︰ “是的。 前幾天冒險出去尋找食物藥品留的。 寂滅日後，園區系統癱瘓， 不得不冒險。”
解釋听起來合理。
“那你們為什麼能和那‘孢殖者’……共存？”
林默開口問道。
孢殖者那麼危險， 研究員怎麼活到現在？
“孢殖者？哦，你說那個怪物…… 你說跟它共存？”
門後聲音充滿荒謬。
“不，不是共存。 只是……勉強躲藏。 怪物主要在c區生物培育區活動， 那是它‘巢穴’。 我們b區實驗樓相對獨立， 封鎖大部分通道。 即便如此，偶爾循氣味聲音過來。 只能祈禱不被發現。”
男人聲音頓了頓， 想起可怕經歷，一絲後怕。
“它對聲音活物氣息非常敏感。 你們剛才戰斗動靜那麼大…… 本來以為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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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眉頭微皺。
解釋听起來也說得過去。
c區，b區…… 科技園結構復雜。
筆記本“實驗區c”， 應該是孢殖者老巢。
“你們說能提供幫助。”
林默話題拉回， 目光投向地上痛苦王建國。
“我同伴情況很糟， 可能被那種怪物孢子感染。 有辦法救他嗎？”
最關心問題。
門後聲音再次沉默， 這一次沉默， 讓林默心跟著懸。
“……很難說。”
聲音再次響起，一絲不確定。
“‘孢殖者’孢子侵染性同化性極強， 深度感染，幾乎不可逆。 但是……初期， 有針對性抑制劑…… 或許一線希望。”
抑制劑？
林默眼楮猛地一亮！
“你們有抑制劑？”
聲音激動急促。
“我們……實驗室應該還有一些 實驗階段廣譜抗真菌抗寄生蟲抑制劑原型。 寂滅日爆發，有些項目沒來得及封存。”
門後聲音帶著猶豫。
“但是，那些東西是否對‘孢殖者’孢子有效， 不敢保證。 而且，劑量使用方法需要非常小心。”
“我們需要進去。”
林默當機立斷。
真假不論，這是希望。
不能眼睜睜看王建國死去。
“你們打開門。”
門後再次沉默。
這次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長。
控制室氣氛壓抑窒息， 只有王建國微弱喘息回蕩。
林默心一點點沉。
對方反悔？
或者從頭到尾騙局？
林默耐心即將耗盡， 準備采取更強硬手段。
門後終于傳來聲音。
“我們可以打開門。 但是……你們必須保證我們安全。”
聲音充滿戒備不信任。
“只有三個人， 兩個研究員， 一個……助手。 沒有任何戰斗力。”
“只要不耍花樣， 保證你們安全。”
林默沉聲，語氣不容置疑威懾。
“現在，開門！”
金屬門後細微響動， 有人操作轉盤鎖。
“ 噠…… 噠……”
轉盤鎖聲音， 寂靜控制室異常清晰。
林默甦晴對視， 都看到凝重。
門後未知，即將揭曉。
是希望， 還是更大危險？
“砰”
輕響， 厚重金屬門， 緩緩向內打開一條縫隙。
一股混雜消毒水、化學試劑， 長時間密閉沉悶氣味， 從門縫逸散。
縫隙後一片漆黑， 看不清里面。
但林默感覺到， 幾道緊張不安目光， 從黑暗投射，審視他們。
新的變數，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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